林鴻楠的話，讓眾人都是一怔。

一條人命，在林鴻楠口中就只是輕飄飄的一句“別胡鬧了”？  “林總，就算林鹿是你唯一的兒，”季寒川額頭青筋暴起，雙拳握拳，怒聲道：“你也不該如此放縱！再怎麼說，子衿也是你一手養大的兒！殺人償命！林總，那是一條人命！”  季寒川加重了“唯一”兩個字的發音。

之前還有人質疑季寒川和林子衿的關系，但這個時候，季寒川這一番話，倒更像是在為死者言。

林鴻楠的臉，緩緩沉了下來。

“寒川，子衿是你學生，我知道你是在為不平，”林鴻楠厲聲道，“如果你對我的決定不滿，你現在就可以辭職！”  季寒川一臉錯愕，口道：“什麼？”  季寒川倒吸了一口冷氣，怒極，咬牙切齒道：“林總，你明知道子衿的尸骨就在林鹿手上，你為什麼不讓拿出來！林家老宅只有一副空棺！”  “季寒川！”林鴻楠打斷他，厲聲道：“什麼話該說，什麼不該說，還要我來教你嗎？”  季寒川憤怒道：“子衿是我一手教出來的學生，你不疼，我疼！今天我就算豁出去一切，我也要為討個公道！”  季寒川說完，驀地轉向林鹿：“林大小姐，子衿的尸骨在哪兒？已經被你殺死了，難道你連的尸骨也不想出來，好讓土為安嗎？”  “土為安？”林鹿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沉聲道：“也配？”  季寒川瞳孔一陣收，怒道：“林大小姐，你這話什麼意思？再怎麼說，也是你親妹妹！你不但殺了，難道還想侮辱的尸骨嗎？”  季寒川這句話，直接坐實了林子衿的尸骨就是在林鹿手上。

事實上，林鹿從一開始也沒否認。

包括殺了林子衿的事。

“殺人毀尸，這是活閻王啊！”  “林鹿一直都沒否認，難道林子衿的尸骨真的在手上？”  “一旦林鹿出林子衿的尸骨，就算林鴻楠恐怕也未必能保得住吧！”  ……  今天的新聞發布會，真是越來越刺激。

“侮辱嗎？”林鹿搖了搖頭：“不配，我只不過是效仿當年林總，把的尸骨，挫骨揚灰罷了，季總，你想要的骨灰？”  季寒川的臉，驀地變得慘白起來。

“你……”季寒川覺一陣天旋地轉，腦子“嗡”的一聲炸開，他喃喃一般，錯愕道：“你，你說什麼？挫骨揚灰，你怎麼敢的？你怎麼敢！”  挫骨揚灰，這幾個字一說出來，沒看到林鴻楠的臉變了。

只是，他藏得很好，沒人發現。

不，林鹿發現了。

挫骨揚灰這幾個字，就像是打開了林鴻楠的某個開關，他看向林鹿的眼神，終于帶著幾分無法掩飾的殺意。

“小鹿，你……”林老夫人蒼老渾濁的目，看向林鹿。

挫骨揚灰，林鹿是知道了什麼嗎？  但，這不可能啊。

當年的事，林鴻楠做得天無，除了林鴻楠，沒人知道他做了什麼，就連老夫人，其實也只是有所猜測。

但查無實證。

“誰告訴你的？”林鴻楠目鷙，死死盯著林鹿。

從林鹿第一次見到林鴻楠，林鴻楠的臉上就像是有一塊假皮，而還是第一次在林鴻楠臉上看到笑容之外的其他表。

林鹿卻沒回答。

一言不發，只是一味沉默。

但越是沉默，林鴻楠就越是沉不住氣，他雙眼里染上幾紅，似乎是在努力平復自己的心緒，然后，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是前所未有的難看。

“是他！”林鴻楠像是確定了答案。

他，指的是林鴻舟。

“林總，你是終于想起了什麼嗎？”林鹿問道，聲音帶著幾分明晃晃的嘲諷。

林鴻楠搖頭：“不，不可能，他不能再開口說話了，這不可能……”  他說著，聲音忽然停止。

接著，林鴻楠神沉的盯著林鹿，因為他突然意識到，他上當了。

林鹿是故意拋出林子衿尸骨的事，而的目的，就是為了引出挫骨揚灰這幾個字，在林鴻楠看來，林鹿只是他棋盤上的一顆棋子。

棋子是永遠不可能跳出棋盤，更不可能控棋盤的。

所以，當林鹿一直在按照他設定的劇本在走時，他并不覺得林鹿會反擊，但林鹿的表現，有點超出了他的預料。

“是啊，林總，”林鹿嗤笑了一聲，一字一字：“他不會說話了，這一切，不都是拜你所賜？”  林鴻楠意識到了什麼，神快速變得平靜下來。

不是林鴻舟。

不可能是他。

這一點，他可以確定。

只是，如果不是林鴻舟，這個世界上，還有誰知道那件事？  林老夫人嗎？  不，也不可能是。

如果是林老夫人，當初不可能放棄一切，錮佛堂。

不是，還有誰？  林鴻楠在腦子里快速把所有人選都過了一遍，每個人，每個他曾經無比信任的人，尤其是那些很親近他的人，都變得可疑。

會是誰？  林鴻楠生多疑，或者說，他從來都沒相信過任何人。

所以，林鹿只需要在他心里安上一顆懷疑的種子，剩下的，林鴻楠自己就會去查證。

當年的事，知者已經不多了。

但林鴻楠找的，肯定會是最接近真相的那幾個。

“小鹿，你誤會了，”林鴻楠語氣恢復正常，低聲道：“子衿的尸骨，給我，我會替你理好善后的事……”  “我不需要啊。”

林鹿打斷林鴻楠的話。

林鴻楠的臉微微變了一下，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林鹿的反應，太讓他失了。

“小鹿，我不喜歡不聽話的孩子，”林鴻楠說道，“你再這麼任下去，我也沒辦法保全你，你放心，只要你出子衿的尸骨……”  沒等他說完，林鹿又一次開口：“我說了，林子衿已經被挫骨揚灰，林總，你是耳朵聾了，還是理解能力有問題？”  林鴻楠不信。

“子衿是你親妹妹，你怎麼能……”林鴻楠一臉假裝的痛心疾首，“小鹿，你是不是騙我？子衿的尸骨，一定還在你手上，對嗎？”  林鴻楠似乎突然變得很在意林子衿的尸骨。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