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讓我擔心死。”

“不用擔心我，”許深拉了拉蔣遠周的手掌，“我能出什麼事，不想吃，只不過是因為不罷了。”

“早知道這樣，我是不會讓你去什麼案發現場的。”

許深鼻尖微酸，“就算你不讓我去，我自己也會去，我總要看看最后是在哪里走的。”

蔣遠周替將被子蓋好，“既然不，那就先睡會。”

“好。”答應著，閉上了雙眼。

許深頭疼地厲害，一閉上眼，眼前就出現付流音那張臉，先是喊嫂子，再是喊姐，許深好像看到被人捆上了沉重的石塊，然后被推進江底。

口一陣窒悶，許深睜開眼簾，蔣遠周的俊臉就在眼跟前，“怎麼了？”

“我，我睡不著。”

蔣遠周傾過，薄落在的眼簾上，許深不得不重新閉起眼睛。

“我沒讓你必須睡著，只是你的眼睛腫的厲害，你閉目養神一會吧。”

許深出手，手在跟前揮了幾下，好不容易抓住蔣遠周的服，“我不敢，我總覺得我閉了眼，就能看到音音的樣子。”

蔣遠周聞言，掀開被子上了床，他的手臂穿過許深后，將抱在懷里，“這樣呢，有沒有好一點？”

翻了下，雙手抱蔣遠周的腰，男人抬起手掌，手指一下下過的眼簾，“腫這樣，真是走不出去了。”

“遠周，你說我要是在打不通電話的時候，我再多花點心思，我找個人去音音住的地方看看……是不是就不會出這樣的事了？”

許深拉開他的手，睜開一雙紅腫的眼睛看。

“深，那時候，付流音應該已經遇害了，你不要再把責任往自己上攬。”

“我不該放一個人在東城的。”

蔣遠周手掌捧住的臉，“你又是的誰呢？想要付流音命的人，不止這一兩個。”

他俯下親吻著的臉頰，“你難，我知道，沒事，我在你邊，再難我都能陪著你一起走過去。”

房間外，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蔣遠周剛要開口，就聽到了霖霖和睿睿的聲音。“媽媽——”

男人坐起，月嫂替他們將門打開，霖霖率先跑了進去，睿睿也隨其后。

到了床邊，霖霖咻地爬上床，許深了眼睛，勉強開口道。“霖霖、睿睿乖，你們出去玩好不好？”

霖霖將手里的粽子遞過去，“媽媽，你。”

許深坐了起來，看了眼霖霖，“這是給媽媽的？”

“嗯。”

睿睿也上了床，手里拿著一塊糕點，這些都是傭人剛做好的，許深看了眼，越發難。

“媽媽，給。”睿睿將手遞過去。

許深拿了粽子和糕點，霖霖見狀，手抱住的脖子。“媽媽，不哭。”用手給許深了下眼睛，許深心里瞬間覺得溫暖極了，“好，媽媽不哭。”

蔣遠周看在眼里，這就是家人的力量吧，至在許深最難的時候，邊的家人能讓得以安。

男人將手放到肚子上，“爸爸也沒吃飯，一口都沒吃，你們怎麼惦記了媽媽，把我全忘了。”

霖霖睜著一雙黑亮的眸子瞅著他，蔣遠周湊上前些許，“霖霖，你聽聽爸爸的肚子，它在呢。”

孩松開抱住許深的手，其實霖霖跟付京笙分開已經很久了，這麼小的孩子，要想讓他喊蔣遠周一聲爸爸，應該是很容易的。至一直以來，蔣遠周都是這麼認為的，可偏偏有些事就跟注定了一樣，霖霖盡管肯跟他親熱，可就是沒有開口喊過他爸爸。

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直在盯著蔣遠周，好像在分析他說的話究竟是真還是假。

蔣遠周繼續說道，“你看，我一直都跟媽媽在一起，你們下去吃飯的時候，爸爸不在。”

霖霖站了起來，往蔣遠周跟前走近一步，將手進自己的外套口袋，孩子的服小，兜自然也小，霖霖的手在里面掏了半天，拿出來的時候，手里明顯握著東西。

將它放到蔣遠周手里，五指慢慢松開，一塊玫瑰糕已經被爛了，霖霖指了指蔣遠周，“吃，快吃。”

蔣遠周將手掌包攏些，目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霖霖，“寶貝，這是你藏著給自己吃的，還是給爸爸的？”

霖霖了自己的肚子，“我飽。”

蔣遠周手將拉到自己懷里，狠狠親了口，“我的寶貝，我的心肝，真是爸爸的心小乖寶。”

他恨不得將所有的形容詞都用到霖霖上，也不怕麻不麻了。

許深靠著床頭，心里還是難的厲害，但邊有最的人陪著，不知道穆勁琛對付流音是怎樣的，如果并不深，那他要走出來很容易，而如果已經是用至深了的話，想，他是走不出去的。

有蔣遠周、有霖霖和睿睿，他們會將從傷痛中一點點拉出來。

可穆勁琛的邊有誰呢？他有親人，卻沒有一個能讓他的心活過來的人。翌日。

付流音在地板上睡了一個晚上，穆鈞走得時候丟了床被子給。

盡管這樣，還是有些凍到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付流音爬起，臥室的門被打開了，傭人已經做好早餐，但從來不進去，穆鈞吩咐過，只負責將飯菜送到保鏢手里，是不能進付流音房間的。

保鏢端著托盤往里走，將早餐放到床頭柜上。

付流音坐在床尾，將電視機打開。

電視上正在播放著無關要的新聞，保鏢跟說了一句什麼，付流音并未聽進去。很快，關門聲傳到耳朵里，的視線則一瞬不瞬盯著電視機。

許久后，收回神，像個木頭人似的進了浴室洗漱。

出來后，走到床頭柜前，用勺子舀起一勺白粥送到里，坐在床邊，一口口吃著。

還不想死，想，只要活著，總該是有希的吧？

那兩年都過去了，告訴自己，撐一撐吧，或許還有轉機呢？

付流音想到昨天的新聞畫面中出現了許深，間一陣難，好像是被糯的粥給卡住了。看到了許深傷心不已的樣子，卻沒有在那幅畫面中看到穆勁琛的影。

他果然覺得是死有余辜吧？要不然的話，他不會連面都不的。

付流音繼續吃著，半晌后，一直播放的新聞忽然出現了的名字。

“昨天下午時分，搜救隊在江中發現了死者相關的品，據現場家屬指認，已經確認是付流音的……”

付流音咳了下，迫不及待地抬起眼簾，看到屏幕中出現了一只鞋子。

那只鞋子就是的，付流音劇烈地咳嗽著，里的粥噴了出去，手里的碗也打翻在了腳邊。

年輕的記者站在江邊繼續報道，“目前警方仍在進行打撈工作，但是江水湍急，至今還沒找到付流音的下落。”

的被找到了，看來，的死訊也就更加落實清楚了吧？

付流音哽咽出聲，走到電視機跟前，等了這麼久的新聞，卻是在說徹徹底底死了。

不知道還能有什麼信念，能支撐繼續樂觀下去，付流音不住搖頭，里重復著那些話。“不，我沒死啊，我沒死。”保鏢站在外面，聽到里面傳來一陣劇烈地聲響。

付流音將床頭柜上的東西都掃到了地上，走向梳妝臺，將上面的瓶瓶罐罐都砸向墻壁，梳妝凳高舉后被使勁摜到地上，那個凳子比較結實，付流音看了眼，拎起它后走向電視。

砰砰的巨響傳到外面，一名保鏢豎起耳朵。“不會出什麼事吧？”

“別管了，想砸就砸吧，我們管不著。”

付流音拎著那個凳子，毫不留地砸向電視機，沒幾下過后，屏幕就完全黑了。

將電視機推到地上，將枕套撕爛了，將被子也扯開了，里面的蠶一團團被拉出來，付流音里大聲地喊著，“啊，啊——”

更室也未能幸免，全部的服和鞋子被丟到地上，浴室能砸的東西也砸掉了。

付流音在屋哭哭笑笑的，一張凳子丟向鏡面，劇烈的破碎聲伴著付流音的哀嚎傳到兩名保鏢耳中。

其中一人有些戰戰兢兢，覺得的聲音聽著，令人骨悚然。

“，不會是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