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勁琛的視線狠狠扎在了阮暖的面上，有些駭人，“然后呢？”

“我當時嚇懵了，以為誰要搶劫呢，一個勁催促我快開車，我看到那兩個男人撲過來，我就踩著油門開車了。”

穆勁琛雙手握，頭靠在了握的兩手上。“然后呢？”

“我確定那兩個人不會追上來后，這才將車停在路邊，當時一邊整理服一邊就想下去。我拉住了，也把認出來了……”

“師哥，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穆勁琛間輕滾下，“為什麼這樣問？”

“我看的況很不好，我說我要打電話給你，非不讓，說的死活跟你沒有一點關系，我不懂為什麼要這樣說，我問當時發生了什麼事……，說用不著我管。”

穆勁琛怔怔地盯著跟前的人，半晌后才反應過來，“不可能，大晚上的不會出去，再說有些手……”阮暖心里清楚的很，穆勁琛這是不愿意相信，再說付流音人都死了，也沒有必要非往上潑臟水，這一盆臟水下去，落不到什麼好，畢竟付流音是個死人。

“師哥，你說得對，那天天那麼晚，我肯定是看錯了……”

穆勁琛強忍著心里的劇痛，現在人都沒了，再挖出付流音生前的那些悲慘，只會讓他心里更加難罷了。

他不管阮暖說得是真是假，他現在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趕找到付流音。

阮暖見他的視線落回江面，盯著他的側看，有些吃不穆勁琛對付流音究竟是什麼，如果說他，那他絕對不可能在聽見這樣的消息后，不暴跳如雷的。可若說沒有一點喜歡，他為什麼要不吃不喝地這樣守在江邊呢？

阮暖陪他坐著，中途，接到穆太太的電話。

走到一旁去接聽，“喂，伯母。”

“好，我知道，放心吧，師哥在這呢，我會看好他的……”

穆勁琛聽著人的聲音傳到自己耳朵里，他站了起來，阮暖掛完電話見他抬起腳步要走，趕追上前去。“師哥，你去哪？”

“回家。”

“你沒開車來吧？我送你。”

穆勁琛點了點頭，兩人來到阮暖的車前，穆勁琛打開后車座的車門坐了進去。

阮暖發引擎，慢慢打過方向盤，車子調了個頭，渾濁的江水在人的視線里掠過，角不由自主淺彎了下，心里暗暗說道，“付流音，你就在這睡著吧，一輩子都別起來了，你搶走了我師哥一年，是時候將他還給我了。”

車子很快開出去，阮暖剛要說話，目過后視鏡看到穆勁琛倚靠著座椅，似乎睡著了。

這幾天，他都沒有好好閉眼過，阮暖看了眼他傷的手掌，想不通為了一個那樣的人，他值得這樣嗎？

回到穆家，阮暖停好車，回頭看了眼，見穆勁琛還在睡著。

不忍心去打攪他，便在車上等著。

穆太太坐在客廳看到了，趕走出來，阮暖見狀，小心翼翼地下了車，快步迎上前，穆太太剛要說話，阮暖將拉到旁邊，“伯母，師哥睡著了，我看到他的樣子真是難，付流音出事后，他肯定沒有合過眼吧。”

穆太太忍不住嘆氣，“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才能好。”

“放心吧，最難的就是這段日子，人死不能復生，過去了就好了。”

“我也是這樣想的。”穆太太攏肩上的披風，“阮暖，辛苦你了。”

“伯母，您跟我這樣客氣做什麼？”

穆太太輕拭下眼角，“我好好的兩個兒子，怎麼弄了這樣，時失蹤了，付流音呢……”

阮暖忙安說道，“伯母，知道付流音和師哥關系的人并不多，再加上凌家最近一直在鬧，很多人的注意力都在鈞哥上，付流音死了，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放心吧，過段時間就會好的。”

“希吧。”

阮暖回頭看了眼自己的車，有些苦笑說道，“師哥結婚的時候，我們一個都不知道，現在他出了這樣的事，自然也就沒有幾個人能夠安他。”

“幸好啊，你在呢，替我把勁琛帶回來了。”

阮暖視線落向旁的穆太太，“伯母，一直以來，我都喜歡著師哥。”

穆太太驚怔住了，睜大雙目看向邊上的阮暖，“你說什麼？”

“偶然得知師哥結婚的消息，我難過了好一陣子。”

穆太太也是聰明人，當然清楚阮暖在這個時機之下開這樣的口，是什麼意思。“阮暖……你家境這樣好，你應該清楚，勁琛和付流音的事雖然沒多人知道，但他到底是結過婚的。”

“伯母，您也不可能讓師哥一輩子一個人過吧？等過了這段時間，您會讓他重新找人吧？”

“這是當然……”

阮暖目赤誠，對上跟前的穆太太，“那就先把我介紹給師哥好不好？”

“這……你真有這樣的意思？”

“伯母，我都親自跟您開這樣的口了，我難道能有半分玩笑的意思不？”

穆太太拉起阮暖的手，這麼些日子以來，似乎總算能有一件順心的事了，“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接下來的兩天，穆鈞都沒去別墅那邊。

凌家的人總是來鬧，非要他將凌時出來，他出門的時候也會特別注意有沒有尾，為了謹慎起見，他讓那邊的人照顧好付流音，他則留在了穆家。

第三天，他去外省開了個會，是連夜趕回東城的。

穆鈞坐在后車座，手里把玩著幾件小玩意，談生意的時候，客戶送了幾件致的首飾，都是選用了最上等的玉，穆鈞看著掌心的吊墜，他拎起那鉑金的鏈子，想著付流音戴上它時，肯定特別好看。

穆太太并不知道他今晚會回東城，所以也就沒在家等他。

車子一路開到別墅，穆鈞有些迫不及待地下車，走進客廳，傭人快步上前，“穆先生，您要現在吃點東西嗎？”

“呢？吃了嗎？”

“這兩天好了不，也肯乖乖吃東西了。”

“是嗎？”穆鈞臉上按捺不住悅。“緒呢？”

“安靜的，就連給換房間的時候，也沒有鬧。”

穆鈞心里一松，“好，我先上去趟。”

付流音被安排進了另一間臥室，穆鈞來到房間門口，保鏢替他打開房門，穆鈞走了進去。

臥室應有盡有，電視掛在背景墻上，他看到付流音窩在窗邊的沙發跟前。

聽到靜，蜷一團的影了，付流音睜開眼簾見到是他，穆鈞幾步上前，“音音。”

立馬警覺地看向他，穆鈞生怕又要裝瘋，他迫不及待地出手掌。“看，喜歡嗎？”

付流音看了眼，手拿過去，并沒有仔細看，手指到那塊玉，玉上還有穆鈞的溫，他挲了一路，心里想著付流音會不會喜歡。但是這樣的忐忑很快就有了答案，付流音一把將東西丟出去，那塊玉不知撞在了哪里，落地聲清清楚楚傳到穆鈞的耳中。

他還未來得及失落，付流音就瘋了。

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推了穆鈞一把，抄起茶幾上的水果砸向男人，里撕喊著，嚨里發出絕的聲音，跳上沙發，開始撕扯窗簾。

穆鈞手肘被水果盤給砸中，這會又酸又痛，他看到付流音的樣子，忙上前攔腰抱住。

“你給我下來。”

付流音抬起右，一腳用力踹向沙發椅背，這力道反彈回去，撞擊著穆鈞，他也沒想到力氣這樣大，他雙手抱著付流音，子猛地后退，小很快撞到玻璃茶幾。

穆鈞猛地一驚，第一反應是臥室的茶幾怎麼沒有換掉，居然是玻璃的，萬一付流音在他不在的幾天時間打碎了茶幾傷害到自己怎麼辦？

他腦子里剛有這個想法，人就摔了下去。

穆鈞懷里抱著付流音，兩個人的重量猛地摔在那個玻璃茶幾上，他下意識的作是用手臂圈住付流音的脖子和臉，生怕有什麼東西會扎到。劇烈的撞擊聲伴隨著破碎聲傳到臥室外面。

這一聲聲響實在是令人害怕，保鏢迅速打開門，看到穆鈞抱著付流音躺在地上，那個茶幾已經碎裂，誰都沒有想到付流音的反應會這樣激烈，明明在穆鈞不在的幾天，的緒都是好好的。

“穆先生！”保鏢大驚，要上前。

穆鈞彈不得，但意識卻是清楚的，他聽到頭頂傳來腳步聲，穆鈞忙說道，“站住，不用過來。”

“但是您這樣樣子……”

“沒事，出去。”

“是。”

保鏢很快退出去，穆鈞間滾，他子底下都是碎玻璃，他完完全全能覺得到。

整個后背經過方才的那一下撞擊，好像是麻木掉了，又痛又麻，他用手在付流音的臉上了下，“音音，你怎麼樣？”

付流音顯然也是被嚇住了，但很快就反應過來，畢竟是倒在穆鈞的上，掙扎想要起來，穆鈞不敢放手，“別著急，這兒到都是玻璃，你小心劃傷自己。”

付流音怎麼可能聽得進去他的話，推開穆鈞的手臂，手肘毫不留地按在穆鈞上，然后借力起。

付流音看了眼滿地的狼藉，穆鈞朝出手，忽然蹲下，拿著一塊碎玻璃指向他，男人的手落了回去，“你又想試著要我的命嗎？”

往后退，在沙發一團，一雙眸子就這麼盯著他。

穆鈞想要起，但一下子起不來，最開始的疼痛總是最強烈的，他干脆躺在了原地，自嘲地說道。“現在這個機會，簡直就是老天將它捧到你手里的，付流音，我沒有反抗的力氣。”

付流音不為所，就算再絕，也不會去殺人。

再說殺了穆鈞又有什麼用呢？一樣逃不出這個房間，說不定穆家的人一怒之下就將棄尸荒野，反正在別人的眼里，已經是死人一個。

穆鈞欣于的不乘人之危，他將理解為的心里對他是有那麼一點點不舍得的。

男人手臂了下，坐起來的時候，覺到有尖銳的東西在割著他的后背，只是這一下摔得也算是巧，除了嚇人一些之外，并沒有實質地傷害。

穆鈞強忍著疼痛站起，付流音見狀，快速起，一個箭步沖向不遠，“別過來，別過來，你走……”

就沒有跟他好好說一句話的時候，穆鈞坐向沙發，單手撐著左，抬起眼簾看向付流音。

拿著手里的玻璃片劃向床頭柜，撕拉的聲音傳到他耳中，聽著難極了。

穆鈞盯著的影，他生怕割到自己的手，他站起來，“音音……”

“別過來，別過來，”以為他要走近上前，揮舞著手里的碎玻璃，“不準過來，你走！”

歇斯底里著，每一個表都是痛苦的，都寫滿了對他的排斥，穆鈞看了有些害怕，毫無章法地揮著自己的手臂，說不定一個不小心就會砍向自己。

門外，兩名保鏢面面相覷，“怎麼了這是？”

“誰知道，穆先生不來的時候，我看正常的很。”

男人搖了搖頭說道。“我看就是裝瘋，裝給穆先生看的，還知道保存力呢，你看，穆先生一來就鬧開了。”

穆鈞心里比誰都清楚，可是能有什麼辦法呢？

他靠近不了，一旦走近一步，就不惜用自殘來威脅他。

穆鈞坐回沙發，“音音，我不過來，我只是跟你說幾句話行嗎？”

付流音跳到了床上，滿目戒備地盯著他，然后蹲下來，穆鈞此時的心一落千丈，想著匆匆趕回來時的喜悅和期盼，他現在就像是跳了冰水中一般。

付流音抓起床上的被子，用玻璃片開始一下下割，割開了一個口子后，用雙手將它撕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