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戲就要做全套。
楚嶼君打著帶宋瑾出去吃晚餐的幌子,一起離開了楚太太的病房。
到電梯間門口,宋瑾就不準備往下演了,向楚嶼君下了逐客令。
“剛剛在病房里還說帶你去吃晚飯,如果現在回去,我媽指定還要生疑。還沒出院,我不想氣。”
楚嶼君表態。
這時,電梯門開啟,率先進去,“今天發生的事太多,我半點胃口都沒有。如果想騙過阿姨,你可以在下面轉上半個小時再上樓。”
“不勞宋小姐費心。”楚嶼君跟的腳步進了電梯間,還刻意與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電梯門關閉,把兩人隔絕在閉的空間,宋瑾莫名有些局促。
“我媽盼兒媳婦盼得快魔怔了,見到宋小姐就語無倫次,請宋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楚嶼君打破沉默。
聲音和語氣冷得駭人。
又想起了那個被做掉的孩子,心口堵得難,重重“嗯”了聲。
好在這個時候到了一樓,電梯門一開,宋瑾的尷尬才有所緩解。
連說句再見的都沒有,右腳邁出電梯,楚嶼君就喊了聲“宋瑾”。
止步在電梯外面,沒有轉。
楚嶼君凝視著清瘦的脊背,言又止。
在原地站了會兒,沒等到楚嶼君開口,就頭也不回走出醫院。
打車回到住所,沖了個熱水澡,套上件睡在飯廳煮果茶。
腦子里一會兒是懷川和徐藍歌死掉的孩子,一會兒是楚嶼君冷漠的臉龐,心里得理不出任何頭緒。
手機來電打斷了凌的思緒,看到上面閃爍著楚嶼君的號碼,心頭一。
兩人分手之后,雖然都存在于彼此的通訊錄中,但沒有過任何片言只語的聯系。
凝視著手機屏上悉骨的十一位號碼,有些慌。
手指抖著點了接聽鍵。
“我媽打來電話,說你的手包落在了病房。”楚嶼君低沉的嗓音傳來,“你來拿,還是?”
換做以往,楚嶼君定會二話不說送到手中。
“我去拿。”
不希懷川的事兒被楚太太知曉,不準備讓喬晚幫著去拿包,一邊講電話一邊換出門的服。
手機那頭的楚嶼君愣了片刻,淡淡吐出個“好”字兒。
半小時之后,宋瑾在韻寶醫院北門見到了楚嶼君。
兩人目匯那刻,楚嶼君沒有說話,把手包遞過來。
接過說了句“謝謝”,轉上了來時乘坐的出租車。
出租車疾駛而去,楚嶼君哽在嗓子的話還是沒有出口。
對宋瑾,他現在是既又恨。
,早就深深刻在骨子里。
恨,也已銘記在五臟六腑。
在海城那家私立醫院的病房,看到宋瑾那刻,他的就該戛然而止了。
這二十多天,恨意在他心間瘋狂滋長,一次次試著忘掉這一年多的耳鬢廝磨和濃意,把這個宋瑾的人從心底剜掉,可是,每次都以失敗告終。
深深過的人,即便狠心做掉了他們的孩子,他都無法做到說忘就忘。
但,他已徹底打消了復合的念想。
宋瑾再次折返回住所,發現喬晚已經回來了,正端著果茶小口喝著。
“您一個人回來的?”宋瑾沒有看到懷川的影。
喬晚無奈道,“懷川怕徐藍歌再出意外,今天晚上執意要待在醫院。”
“他們怎麼談的?”宋瑾把防盜門反鎖,換鞋。
“徐藍歌已經同意、明天上午把孩子送去火葬場。”喬晚說著心口就掠過一陣刺痛,紅了眼,“后續的經濟補償也達了一致。”
“我們把皮子說破都無法與徐藍歌談攏,懷川竟然能在短短時間把說,確實意外。”
宋瑾把手包掛在玄關上,由衷地舒了口氣。
喬晚放下水杯,“誰說不是呢,孩子沒有了,被切掉了子宮,徐藍歌竟然把什麼都看了。只要了錢和幾房產,沒有再提及名分。”
“那就好。”同為人,宋瑾瞬間理解了徐藍歌的做法。
懷川對的已經消失殆盡,現在的,不失去了孩子這個唯一的籌碼,還失去了生育能力,本沒資格與一個對自己斷絕的男人板。
退而求其次,只能選擇巨額經濟補償。
如果這個孩子不是心積慮懷上的,也不是任順產、導致缺氧死掉的,又另當別論了。
懷川的初,就以這種慘烈的方式畫上了句號——
宋瑾唏噓陣陣。
都說初難得善終,懷川如此,也如此。
“你爸明天一早要來京城。”喬晚的話把拉回現實。
宋瑾有些驚詫,畢竟徐藍歌懷孕后沒得到過宋家任何人的認可。
“我爸來京城是為了那個孩子?”
喬晚點頭,“你爸也同意把孩子葬在宋氏墓園。這樣的話,可憐的孩子在另一個世界就不會再孤單了。”
“媽,明天我開始休年假,準備跟著懷川去火葬場,您和爸就別去了。”
宋瑾忽然想起早就定了明天飛港城的機票,忙打開手機準備改簽,“您和爸準備什麼時候回港城?”
“我們明天中午先回江城,把孩子安葬好再回港城。”喬晚提醒,“你爸趕時間,明天會乘私人飛機來京,你直接退票吧,跟我們一起回去。”
“好。”宋瑾爽快應下。
這一晚,對宋家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個不眠夜。
宋瑾因為看到了那個死去的孩子,更是噩夢連連。
翌日早上,母倆簡單吃了點東西,直奔韻寶醫院。
懷川在徐藍歌病房對面的休息椅上坐了一夜,兩個從港城跟著喬晚來的保姆,全程陪著。
看到喬晚和宋瑾,他啞著嗓子打了聲招呼。
一夜的時間,懷川憔悴了不。
宋瑾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離約定去火葬場還有兩個多小時,勸懷川,“你先找個地兒打個盹,休息會兒,我先去看看徐藍歌。”
“厭惡我們宋家的每一個人,你就別去找不痛快了。”懷川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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