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承并未在公寓待很長時間。
開了藥,并給裴時晏強調了注意事項,便離開了公寓。
沈奕承走后,裴時晏坐在床邊。
默聲陪著南笙。
漸漸的,他目落在扎著針頭的手背上。
淡青的管很是明顯,冰冷的一滴一滴進。
裴時晏眸晦暗不明。
看不出在想什麼。
不知過去多久,就在輸瓶中的輸完大半時,床上昏迷的子忽而皺著眉了,似說了句什麼。
聲音太低,裴時晏沒有聽清。
男人探彎腰,剛靠過去,就聽到一道很低的聲音。
盡管聲音小,可落在裴時晏耳中,卻覺得被刺的耳都在作疼。
喊的是——
“宋澈。”
裴時晏眉眼間戾氣席卷。
猝然間攥拳,額角青筋繃。
低眸死死凝著床上昏迷中不斷喊著別人名字的南笙。
好一會兒,久到房間中靜到只余微弱的呼吸聲。
在再一次角輕,還沒發生聲音之前,裴時晏忽而傾上前,單手撐在側,薄堵住了的。
也制住了中再一次喊出‘宋澈’兩個字。
裴時晏指骨泛白,哪怕心臟疼到近乎麻木,但他落在南笙角的吻卻很輕很克制。
輕到不敢用分毫的力。
好一會兒,他直起,目縷縷般纏繞在上。
聲音近乎祈求,一字一句低聲重復:
“笙笙,不要喊他。”
“別喊他。”
他握住另一只手,執拗地看著,語調中掩不住痛。
“笙笙,在你邊是我,不是他。”
“求你了,別喊他。”
“喊我,喊‘裴時晏’這三個字,好不好?”
天之驕子裴時晏,含著金勺子出生的裴氏繼承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裴氏太子爺,生平第一次,這般祈求一個人。
祈求一個,不他,心在別的男人上的人。
***
南笙這一病,昏迷了整整一天才醒來。
醒時,燒已退去。
只是渾發,沒有力氣。
天再次黑下去。
窗外燈盞盞。
南笙剛一睜開眼,就看到了床邊坐著的男人。
那雙帶著水汽的雙眸看過來時,有那麼一瞬間,眼眸深乍現一抹明顯的亮。
似驚喜,又似意外。
然而很快,在視線完全聚焦后,那抹亮徹底消失。
再次剩下這幾日下來,裴時晏最為悉的漠然。
床邊坐著的男人臉上并沒有什麼表。
只除了,那低垂下來的眼瞼。
裴時晏著手中的水杯,心底控制不住地在想:
剛才那一剎那,把他當了那個人,是嗎?
那種亮到極致的眼神,眼眸中那種說不出的懷念與歡喜,他從未在看著他時看到過。
在他面前的南笙,驕矜,冷靜,淡然,很有濃烈的變化。
不。
也有的。
這幾天他把關在這棟公寓中,眼底的冰冷和漠然,也夠濃烈的。
裴時晏心底自嘲的輕呵一聲。
這一剎那,苦從舌尖一路彌漫到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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