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一點二十九分。
昨晚的熱搜詞條在薄氏集團公關部的控之下,迅速銷聲匿跡。
取而代之的則是新一炸新聞 。
目前,網絡上連一張與昨晚酒吧的相關圖片都搜不到。
裴梨懶懶倚在邁赫真皮座椅上,拿著手機仔細翻看好幾遍熱搜榜,默默松了一口氣,【好險,幸虧撤了,包花蝴蝶可算做了回人事。】
醉酒強行撲倒薄宴辭的事,除了昨晚卡座上的岑汐凝和幾個圈關系要好的朋友之外,估計就沒別人知道了吧?
不幸中的萬幸。
酒吧的監控視頻雖然是高清,卻從頭到尾沒能捕捉到裴梨的正臉。
壁咚薄宴辭的位置差不多快到走廊拐角,監控只能照到三分之一,又恰好運氣好背對著攝像頭。
以至于,網友們全憑一抹窈窕纖瘦的背影,絞盡腦也始終無法出到底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去招惹薄家那位矜貴的太子爺。
不過,這麼勁的消息放在淮京上流圈可謂是掀起千層浪。
短時間,那些慕薄宴辭的千金小姐們必定心碎一地。
換個角度來說,時隔多年,怎麼不算又一次幫薄宴辭擋掉爛桃花呢?
只是,這回擋桃花的代價大了些,把自己給賠進去了。
(꒰ঌ ˃̣̣̥ ⌓ ˂̣̣̥ ໒꒱)這波可太虧了。
思緒游離,一串急促的手機鈴聲打破車廂的沉寂。
垂眸看著屏幕上跳的悉號碼,側頭瞄了眼正專注于項目合作意向書的男人。
猶豫幾秒后,按下接聽:“喂。”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中年男人醇厚的嗓音,語態尤為嚴肅:“梨梨,爸爸聽到消息,你回國了?”
裴梨自然聽得出這是誰的聲音。
裴家的家主,那位遇事擅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愚孝至極的父親——裴世宗。
轉頭看向車窗外倒退的街景,想起當年連夜被送出國那天,他雙手背在后站在候機廳門外那副淡漠無謂的神,心中悄然涌起一酸。
抿,平靜回答:“嗯,有什麼事嗎?”
“回國怎麼也不回家?”
聽見電話里冷峻到沒有一一毫溫的聲音,裴梨不自覺蜷了蜷指尖,聲線清冷:“昨天飛機落地比較晚。”
“你現在在哪里,我派司機去接你。”
裴世宗一如既往的命令式口吻,似乎想到什麼,頓了頓繼續道:“正好渝北今天出差回來,請他到家里來吃頓飯。”
“你也到了適婚年齡,回國也好,兩家的婚事也該定下了。”
裴世宗在電話那端越說越遠,完全沒有給拒絕的機會。
許久不見,作為親生父親從未打過一通電話關心過,倒是先著急幫好了結婚對象。
裴梨微斂睫,掩蓋住眸中浮現的不舒服,語氣淡漠地輕聲打斷:“爸,我這邊信號斷斷續續的,聽不清您說話,不用派司機接我,晚上我自己會回去,先掛了。”
“也好,晚上我吩咐廚房準備些你喜歡吃的菜,記得早點回家。”
裴世宗說完這句,便匆忙將通話切斷。
耳畔恢復安靜,裴梨暗暗呼出口氣,將手機擱下。
一轉頭,猝不及防跌某人幽暗不明的眼眸里。
“姓沈那小子真是賊心不死。”
薄宴辭坐姿隨,平板電腦被他熄了屏,修長手指握著鋼筆飛快在文件上簽字,一筆一劃的‘唰唰’聲響,似乎要把紙張出一個窟窿。
他這話分明像在自言自語,但裴梨卻從中聽出一子莫名其妙的敵意。
裴梨面疑,“你到底跟沈榆北有什麼仇什麼怨?”
這兩人,一個在樓下九班、一個在樓上十七班,可以說就沒什麼過節。
但只要他們一面,氣氛必定劍拔弩張。
尤其是校籃球賽的時候,兩人誰也不讓誰的氣勢,堪比上自帶炸藥包,隨時準備炸了籃球場。
記憶里,高考前夕,薄宴辭還跟沈榆北在校外打了一架。
那次雙方下手都狠,還驚了校領導。
以沈榆北的手若是應付普通鬧事小混混還算勉強湊合,可誰讓他倒霉遇上從小過正統部隊訓練的薄宴辭,互毆期間屢次占下風。
毫不夸張的說,沈榆北完全是被薄宴辭輕輕松松摁在地上。
相比起鼻青臉腫、胳膊骨折吊了一個多月的沈榆北。
薄家那位桀驁不羈的爺僅僅只是手背破點皮,角一小塊淤青而已。
薄宴辭聲線微涼:“單純看他不爽。”
想到那張討人厭的臉,他憤憤合上文件夾,連同平板一起塞給坐在前排的助理魏序,語氣郁:“通知各部門負責人下午的會議取消,改為晚上七點線上會議。”
魏序一愣,抬頭瞥了眼后視鏡,發現他們總裁大人正盯著裴小姐,眼里閃爍著危險芒,心頭猛地一抖,趕應承下來:“好的薄總,我馬上通知到位。”
作為薄氏集團總裁特助,魏序自然懂得察言觀,并在適當的時候保持緘默。
他非常識趣的降低自己的存在,將空間留給總裁大人和裴小姐。
薄宴辭手按下座椅按鈕,后座擋板緩緩升起。
寬闊舒適的后車廂氣氛莫名詭異得張不已。
裴梨眨眨眼睛,率先試探著提議:“你要是忙的話,可以先去公司,我們下周一再去民政局?”
聞言,男人眸漸深,腔溢出兩聲淡笑,傾朝靠過來,低眸睨著。
咫尺的距離,裴梨清晰到來自他鼻尖噴灑而出的灼熱氣息,心跳陡然加快,連忙警惕地往旁邊挪。
這樣曖昧的姿勢讓覺得渾都不自在,偏偏薄宴辭視線始終一瞬不瞬的盯著看。
裴梨覺自己要被他灼熱的視線燙出一個,坐直了子假意扭頭看向車窗外,轉移話題:“幾年沒回來,淮京變化大的哈~”
見狀,薄宴辭手在腦門上輕輕彈了下,染笑的嗓音低沉磁:“我們梨梨公主那點小心思全寫臉上了。”
“我呢,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比起去公司開會,我更愿意跟你去民政局增進一下我們的親度。”
開什麼玩笑,他又不是聾了,剛才電話容他聽得一清二楚。
沈榆北那個崽種膽敢覬覦他的人,簡直是癡人說夢。
“......”
裴梨被他彈過的額頭,角輕輕一,皮笑不笑地噎他:“你這麼的鬼,我要不起。”
.......
邁赫一路車速平穩,兩人在后排圍繞著領證前該不該簽署一份‘以一年為期’的婚前協議而爭辯得不分伯仲。
裴梨一本正經的小表,試圖勸說:“我們是無基礎的婚姻,萬一在一年你遇到喜歡的人,你有權利隨時終止婚姻關系追求幸福,這份協議對你來說,絕對有利而無害。”
“謝謝,不需要。”
薄宴辭眸稍沉,想也不想直接拒絕。
他視線鎖定,兩秒后忽而輕哂:“薄家的男人一輩子到死只能娶一位夫人,且只有喪偶沒有離異,你、別想甩了我又去酒吧點男模快活。”
他話語堅定,沒有一商量的余地。
裴梨:“......”(瑪德,我看起來有那麼好嗎?)
黑鋼筆在男人骨骼分明的長指間轉,意味深長地看了幾秒,見滿臉不服氣,小幅度扯了下角:“怎麼,你想反悔?”
“那......我能反悔嗎?”
裴梨眨著清澈的大眼睛著他。
“不能。”
薄宴辭停住轉筆的作,稍稍側湊到面前,青筋浮的手撐在擋板,眼神帶著滿滿的侵略,聲線平穩:“說好的領證對我負責,敢反悔,信不信全淮京‘通緝’你?”
小流氓還想反悔?
絕無可能。
距離咫尺,熱息噴薄。
裴梨只覺心臟似小船在港口飄搖,被他眼神看的發,抿抿,一臉憨說出最氣的話:“兇什麼,我又沒說真的要反悔,下午兩點半民政局,誰不去誰孫子!”
本來跟他領證的事心里還有點猶豫不決,畢竟這事關自己一輩子幸福的終大事。
可裴世宗這通電話倒是激起了的反骨。
當年拿當累贅丟到國外不聞不問,現在又想拿當聯姻工。
偏不讓他如意。
薄宴辭:“......?”
他請問呢,他用正常語氣說話,哪里兇了?
不過.....只要肯給他名分就好。
也不枉他昨晚上揣著戶口本開車狂飆半座城趕到酒吧跟制造偶遇。
“兩點半,我在民政局等你。”
他周低氣退散,坐回原位撣了撣西裝上面不存在的灰塵,眸沉寂著,語氣認真:“不許騙我。”
坐在前排副駕的魏序看不見也聽不見后排是個什麼況,只能抱著文件夾默默嘆氣。
【原來,薄總昨晚中途火急火燎撂下隅楓集團盛總說有急事務要理,是特意去酒吧守株待兔的吧?】
很難想象,他們總裁大人平時那副對異寡淡薄的態度,竟然也會黏著一個姑娘耍無賴,屬實稀奇得很吶~
熱搜上說薄總慘遭醉酒人調戲,他這會兒套路深的都能取消會議騙裴小姐去民政局了,哪里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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