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長輩還在呢，你能不能做個人？”

麻的覺從裴梨的頸窩一路蔓延至心底深，渾僵，推搡開他，聲音很低。

“實不相瞞，在你面前，我早就不想做人了。”

薄宴辭低沉慵懶的笑聲激著耳，嗓音低緩，直白骨的話只有能聽到。

長輩們聊的正熱鬧，倒是沒怎麼往他們這邊看。

只有小墩墩趴在沙發扶手上，一手支著下，好奇地睜著大眼睛看著這一幕，小微張，喊了一句：“壞蛋舅舅，不許你欺負人魚舅媽，快放手喔~”

不喊還好，這一喊，眾人的視線再次齊刷刷聚集過來，一家老小的眼神充滿審視和八卦。

“到底是年輕小夫妻，瞧瞧他們兩人多恩。”

“可不嘛，阿辭能娶到梨梨這麼漂亮乖巧的媳婦，是咱們薄家積攢的福氣啊。”

“夫妻倆郎才貌，將來生的寶寶一定傳了爸爸媽媽的高值，白白凈凈的，可可的，想想就招人喜歡。”

長輩們打趣般討論起來，話題繞著薄宴辭跟裴梨，各個臉上都洋溢著欣的笑容。

而作為當事人的裴梨，已經尷尬的想找個鉆進去。

咬，忍無可忍瞪了一眼罪魁禍首，沒好氣道：“一天不開屏，忍不住是嗎？”

某罪魁禍首眼尾弧度上揚，勾出妖嬈風，似乎毫不介意旁邊長輩們投來的目。

“梨梨公主害了？”

順勢把的腦袋埋進自己堅滾燙的口，曖昧地說：“老公抱抱~”

說話間，掌心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后背，真就拿當孩子哄。

裴梨人都要裂開。

世間再沒有比薄宴辭更加厚無恥之人了！

緋紅的臉他口，聽著他有力的心跳，閉了閉眼不吭聲，手使勁擰他腰側的。

......

為招待剛進門的寶貝兒媳婦，康嫣安排廚房準備的晚餐特別盛講究。

菜品種類繁多，琳瑯滿目讓人應接不暇。

席間，薄宴辭挨著裴梨坐，時不時幫忙盛湯布菜，偶爾趁著不注意就摟腰。

小作一個接一個，惹得裴梨這頓飯吃的面持續紅溫，想發作又不能發作。

小墩墩乖巧地坐在寶寶椅上自己拿勺子舀湯喝，小鼓鼓的，很快碗里的湯和便見了底。

“舅舅，給我手手。”

聲氣的聲音打斷薄宴辭試圖在桌底下牽老婆的手。

男人輕嘖一聲，略帶嫌棄的側頭瞥他一眼，過紙巾那油乎乎的胖爪子，語調清冽：“飽了沒？”

“嗝——”

話落，小墩墩打了個飽嗝，掀起服拍拍自己圓滾滾的小肚子，點頭如搗蒜：“嗯，墩墩吃的飽飽噠~”

這孩子本塊頭就比同齡小朋友要大些，自然胃口就好。

裴梨簡直要被這個小團子萌化了，忍不住手他絨絨的小腦袋，聲夸贊：“墩墩好乖啊，等舅媽吃完飯陪你搭積木好不好？”

來之前，裴梨買了好多禮上門，想著薄家家族龐大，肯定有小朋友，所以連兒玩店都去了。

這會兒正好可以跟小墩墩一起玩。

“好耶！墩墩喜歡搭積木，更喜歡人魚舅媽。”

小胖手激地在空中揮舞，圓滾滾的小在寶寶椅上一扭一扭的，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裴梨眉眼彎彎，也跟著笑起來。

薄宴辭斜睨著他，眉峰一挑：“小屁孩，都沒長齊，就知道跟我搶老婆？”

小墩墩搖晃著短，下抬得高高的，一副很嘚瑟的模樣：“哼，可是人魚舅媽好像更喜歡墩墩，不喜歡舅舅喔~”

一句話扎了心窩子，薄宴辭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一家人其樂融融地用完晚餐后。

小墩墩坐在客廳沙發跟人魚舅媽快樂的搭積木，扭頭看見舅舅黑沉的臉，他拉下眼皮扮了個鬼臉：“略略略~”

薄宴辭放下手里的財經雜志走過去單手把人提溜起來，冷著俊：“小鬼，霸占我老婆，還朝我扮鬼臉，想不想屁開花？”

小墩墩懸在半空，倒騰著小短，委屈地癟，眼淚汪汪：“不嘛不嘛，放墩墩下來，舅媽快救救墩墩呀~”

“打雷不下雨？”

薄宴辭托起他的小屁輕拍兩下，略帶鄙夷地低眸看他一眼。

聞言，小墩墩瞬間停止掙扎，捂住自己的臉蛋，糯嘰嘰的聲音著小小的淡定：“算啦，不跟你玩假哭了。”

裴梨和薄宴辭：“......”

這小鬼完全就是個戲吧？

沒多久，那些旁支親戚也都各回各家。

小墩墩被薄珺抱在懷里，依依不舍的揮手跟舅媽說再見，嘟起的小都能掛醬油瓶了。

“墩墩乖，舅媽有時間就去找你玩~”

裴梨他的臉頰，叮囑了幾句，剛準備喊薄宴辭回京禾灣，薄老爺子就拄著拐杖走過來了。

老人家以明天周末不用早起上班為由，讓他們留下來過夜。

......

“累麼，要不要我背你？”

薄宴辭視線落在裴梨腳上穿的那雙五公分小羊皮，眸幽邃。

“不用。”

裴梨想都不想果斷拒絕，踩著高跟鞋邁開步子離他一米遠。

可才走了一小段，就后悔了。

薄家老宅實在太大了。

前庭后院，占地十分廣闊。

一棟主屋，外加東、西、南、北四座別院。

是主屋就分為翠微庭、翠華庭和暮梨園三座院子。

整座宅院燈火通明，每一風景都獨匠心。

假山魚池、竹林果園，環境極其雅致優。

暮梨園原本翠竹庭，這里種植著各類品種的竹子，有佛肚竹、金鑲玉竹、碧玉黃金竹等等。

因為后來薄宴辭十八歲搬進這里改了名字。

此刻，裴梨沿著一條青石小道而行，漸漸步暮梨園中，兩旁的梧桐隨風搖曳，片片落葉從枝頭飄然而下，落在肩頭發梢。

東側墻邊種滿了一整片紅玫瑰，因為氣候關系，滿地都是凋零的花瓣，遠遠看去竟有種凄。

“暮梨園終于等來了它的主人。”

昏暗的線將兩人的影重疊，薄宴辭深深的目始終追隨著，繼而邁著長走到邊牽起的手進屋，跟介紹起這座院子。

奢華與古典的完融合，給人耳目一新之。

客廳柜子上擺放著許多珍貴瓷，價格昂貴，有幾樣還是國外某位大師收藏的珍品。

所有家全都是紅檀制，致復雜的雕刻花紋，著濃厚歷史的韻味。

“我十八歲住進這里的時候，就想著有一天能帶你來看看，玫瑰花是我親手種下的，還有那邊的玄關壁畫，悉麼？”

男人的聲音有點沉，尾音上揚，在這樣寂靜的夜晚，聽起來莫名的溫。

裴梨聽著這些話，心尖涌起一悸，抬腳邁進門檻，順著他的視線去。

那是一幅油畫，畫上是一個穿黑T恤的年，邊叼著一棒棒糖，微風鼓起他的擺，他神懶散，角微揚，輕狂又傲慢的斜靠在柳樹旁，眼神專注的看向遠方，腳邊蹲著一只胖乎乎的銀漸層。

“這不是當初你非要我幫你畫的那幅嗎？”

想起了高二下學期的運會。

這個有錢到起飛的同桌開了一輛超級拉風的銀灰超跑停在校門口，臂彎抱著一只貓，說要帶去兜風。

那天運會開幕，各班級要點名，教導主任也在，沒敢跑，順帶忽悠他參加高二男子組3000米。

參賽條件就是，他跑第一，畫一張認為他最帥的樣子送給他。

“你先跑。”

“你先答應我。”

“萬一你沒拿第一呢？”

“不可能，本爺要麼不參加，參加了必定拿第一！”

年嗓音清冽又懶散，拽得沒邊兒。

兩人爭了好久，終是某人為了證明自己，在賽場上跟上了發條似的，狂甩第二名一圈半功拿下第一名，磨泡才有了這幅畫。

只是，隨手畫的，他居然還拿相框裱起來了？

那幅畫都沒有相框值錢吧？

“從我搬進來，這幅畫就一直掛在一進門就能看見的地方，怎麼說也是梨梨公主的真跡呢。”

薄宴辭眸若點漆，眉眼天生帶冷，整張臉匿在暖的線里，語氣卻摻了點吊兒郎當。

裴梨收回視線，臉頰因為他說的話悄然升溫，不經意問起：“那只貓呢？”

當年他養的那只貓差不多三歲左右，算算時間，它也是一只老貓了。

薄宴辭斂眸，語氣平緩：“兩年前被查出心臟有問題，最后一次深夜發病呼吸困難，沒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