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

浴室里，云曼剛打上沐浴，忽然聽到外面有奇怪的聲響。

揚聲道：“怎麼了？”

半晌，傳來男人含笑的嗓音：“沒事，呵呵，沒事……”

細聽之下，充滿了心虛和慌張，不過云曼沒在意。

正沉浸在酒店提供的香氛沐浴中。

不得不說，貴的就是好用。

可惜了，只是個小白領，一整瓶可買不起。

不過……

想到外面那男人手腕上的表和腰間的皮帶，忽然覺得，自己今晚可要好好努力了。

有又有錢，何樂不為？

洗了個香噴噴的澡，快速抹上配套的潤，云曼吹干長發，隨手裹了個浴巾，并頗為小心機地將浴巾尾端塞進了事業線里。

扭著腰肢，風萬種地走了出來。

“帥哥，到你了……”

無人回應。

房間里空的，只有一串擱在床頭柜上的手鏈，彰顯著對方曾經的存在。

手串下面著張便簽，龍飛舞地一行字。

【神賠償，有緣不見】

云曼：“……”

神他媽有緣不見。

手鏈是男士的，不過刻在小吊牌上的標記告訴，最起碼能抵一個月工資。

指尖一勾，揣進包包里。

這是上冤大頭了，不拿白不拿。

冤大頭·茍正坐在飛馳的出租車里，他不想承認自己很興，可隨著音樂不斷點地腳尖和一直上揚的角都在告訴司機。

他很。

“帥哥，今晚喝了幾杯啊？”

雖然有點奇怪沉默寡言的司機為什麼突然這麼問，茍子鑫還是如實舉起一只手：“五杯，威士忌。”

司機收回視線，默默道了句，怪不得。

怪不得，他明明放的是首《好男人》，也能當DJ聽。

二十分鐘后，抵達目的地。

臨下車前，茍問道：“這歌誰唱的？”

“……張鎬哲？”

“唱得不錯。”

“……”

這人怕不是腦子有問題？

司機碎碎念著踩油門上路，一掃手機屏幕，發現車資后面還有個打賞。

收回前面的話，那位是財神爺下凡。

“好男人不會讓心的人一點點傷，絕不會像陣風東飄西……”

茍哼著歌，雙手兜爬樓梯。

他覺得，自己就是歌詞里那個好男人，顯然冉不是個好人，總是喜歡東飄西的。

爬到一半，一片漆黑。

應燈又壞了。

之前在那個小區，他也遇到過，因此不慌不忙，踩著節奏跺了一腳。

還是沒亮。

看來，這次租的地方，比之前的條件更差。

修長的眉皺了皺，過多手伴的生活，有違他的原則。

不過……冉本來就和其他人不一樣。

他們不是夜晚的伴兒，還是朋友，且擁有著共同的朋友。

“那就找個機會，提一提吧。”

他自言自語著，抬手按下門鈴。

很好，門鈴也是壞的。

茍握起拳頭，忽然想起這是深夜，他用有些混沌的腦子認真想了想，作為一名律師，不該做出這種擾民的行為。

也是，老老實實發短信。

【冉冉開門，我到了】

冉剛拉開門，一道黑影子就迎面撲了過來，將抱了個滿懷。

下一瞬，又飛快推開。

被推了個踉蹌，后腰撞到桌角。

“嘶……”

本就有些低糖，這下更是眼前發黑。

緩了會兒，抬眼瞪向對面。

罪魁禍首正著鼻子，歉然和嫌棄織著在臉上繪出一幅復雜的畫作，他出手試圖拉一把，腳卻往后退。

冉快被對方這副樣子給氣笑了。

“你怎麼這麼……臭啊？”茍猶豫半天，找不到更好的替換詞，只得如實道出心中。

冉面無表：“我一個多月沒洗澡了，剛下飛機，你說呢？”

“啊？”男人了手，“這我怎麼下得去嘛。”

“……”一字一頓道，“我沒你過來，我只是禮貌地問一句你在哪，僅此而已！”

茍子鑫恍然：“你的意思，你是群發的，最后只有我地趕過來了？”

“呵呵。”冷笑兩聲，“對。”

說完，轉過去繼續收拾行李。

“你可以走了。”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茍的腳仿佛有自己的意識，愣是沒。

他站在原地，支吾了半天，道：“要不，你先去洗澡，剩下的，我幫你收拾？”

冉一頓，聲音有些含糊：“你會？”

這兩個字，激起了好勝心。

茍不服氣道：“我知道你一直對我有著不知道哪里來的陳見和敵意，但你這麼說，也太氣人了，我有手有腳的，不就是把箱子里的東西拿出來，放回原位嗎，有什麼不會的！”

“行，那就給你了。”

冉從隨包里翻出干凈的，代道：“械類別，把書排到客廳的書架上，剩下的服放進臟簍里就行，回頭我來洗。”

進浴室前，微微偏頭，看向蹲在行李箱旁的男人。

一直著的角，慢慢地翹了起來。

這次的離開，一方面是全自己的夢想，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的努力，到底有沒有效。

現在看來，或許，還是有希的。

懷著好的心，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出來時，眼底的笑容凝固了。

地上七八糟，到都是書，書架則空。

男人坐在一片狼藉中，抬起他那張帥氣人的臉，一雙桃花眼剪水漣漣，滿是心虛和討好。

“冉冉，要是我說，這些書是自己從書架上跳下來的，你信嗎？”

“……”

男人的，果然是騙人的鬼。

收拾完，已經快凌晨兩點鐘了。

別說冉，就連茍自己，都耍不了。

“唉，也不知道這個時間，還能不能打到車……”他打了個哈欠，自言自語道。

冉裝好最后一個垃圾袋，打結，丟出門，回淡淡道：“你要是不嫌棄，我可以收留你一晚，但僅限于睡覺，做不到就滾蛋。”

“沒問題！”

這是個一室一廳的小戶型，本沒有客房。

于是，兩人滾到了一張床上，很單純地蓋上了同一張被子。

這對于茍子鑫來說，是個很新奇的驗。

他睜著眼，著有點斑駁的天花板，瞌睡蟲在不斷遞減中。

蠢蠢的手，慢慢地向了旁人。

“再一下，就出去。”

“……”

茍憋屈，茍不說。

其實本不是打不打得到車的事，他一個電話，隨時有人來接。

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想走。

即使吃不上。

折騰了一整晚，什麼都沒得到的男人滿是怨念。

碎碎念著閉上眼，不知不覺中，竟然睡著了。

他渾然不知，在自己呼吸均勻后，旁邊的人卻支著坐了起來。

冉俯下，小心翼翼地落下一吻。

“謝謝你能過來，晚安。”

這天晚上，很難得的做了個夢。

過去的兩個月，太忙了。

每天眼一睜就是各種傷口和污，別說做夢，連吃飯喝水都是種奢。

今晚實在太好，太寧靜了。

夢到了初見茍子鑫的那一天。

其實是很俗套的故事，英雄救。

只不過，那時候的一點也不，瘦的跟豆芽菜一樣，穿得也十分老土。

用父親的話來說，力要全部放在學習上，穿什麼一點也不重要，只要得就好。

本人是沒什麼意見，可學校里的某些人卻抓著這點不放，無時無刻不在嘲笑著。

笑是個學習機，笑常年不穿子，大夏天也把自己裹得跟粽子似的，上鐵定有什麼疾。

于是在那天回家的路上，眼看著都快到了，被人堵在了巷子里。

一群男笑鬧著要來剝的服，而邊最鋒利的武，只有一支剛削好的鉛筆。

“書呆子，你們快看這樣子哦，真好玩！”

校服襯衫下來一半，出肩頭。

很瘦，皮卻出乎意料地瑩白細膩。

帶頭的小混混一愣，遲疑著出手，即將上的那一刻，一力量拽住他的后領，將他甩了出去。

“欺負個營養不良的小姑娘，你們還是人嗎！”

隨著一聲怒吼，冉見到了的英雄。

當時的茍子鑫不高也不帥，是個圓滾滾的小胖子。

眼睛還是很漂亮的，像漾著兩汪春水，只可惜，陷進了臉部的里，失去大半彩。

不過，這并不妨礙他的活力四和正義十足。

小混混中有人認出了他，跟同伴嘀咕幾句后，便打算飛奔離開。

茍家的爺，武力值一般，但有錢又有勢，惹不起。

回頭如果蹭掉塊皮，茍家估計要把他們所有人的皮給了。

“喂，小姑娘我罩著了，以后要是再看到你們欺負你，我饒不了你們！”

茍小胖好人做到底，不忘沖著那些人的背影，威脅著追加一句。

“好了，別怕，都走了。”

一件夾克衫迎頭罩了下來，遮住了在外面的皮。

青春期的男孩子，又那麼胖，多有點汗味。

但不難聞。

混著很高級的洗香味，可見服的主人很干凈。

也或許是，家中服太多，幾乎天天不重樣。

后來冉才知道，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