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正在修建房屋建筑,挖地基、砌磚、壘墻、架頂、修門……一切都有條不紊又匆匆忙忙地進行著。
楊義看著看著,發自心的出了一個笑容來。新政上有提到要擴建姑臧城,沒出幾日,姑臧城就有些煥然一新了。楊義十分與有榮焉,涼國總是這樣,總在不斷地變化革新中,似乎所有東西都朝著最好的方向發展。
楊義走進工地,走在新鋪就的道路上,進而走進了姑臧城里。來到姑臧城中,他花費了些時間,在路人的指點下才找到了他向職的戶部衙門。這個衙門和旁邊的其他五部衙門一樣,還在進行翻修擴建。楊義進門時,頭上改掉下一木料,砸得他頭疼。
戶部有專人帶他到臨時住宿的地方,楊義住了兩日后,戶部又來人,讓他前去考試。楊義進到考場里一看,大多都是金城書院的士子。看考卷,還是沿襲了察舉制的考試,楊義答了一通。
卷后的第三天,楊義正在屋中悶坐,想著這考了三日,怎麼還不來消息。忽而傳來敲門聲,楊義打開門一看,是兩個公人。
兩個公人笑道:“恭喜,公子通過了戶部的考試,現已是市部一名主事了。”
楊義欣喜萬分,謝道:“多謝兩位了。”
“大人客氣了,以后我二人就是大人的屬,大人有事吩咐就好。”公人甲道。
楊義更為欣喜,沒想到僅僅一個簡單的考試后,他已經搖一變,變了人上人了。楊義笑道:“那以后我等可要互相關照了。”
“大人所言甚是。”公人都道。
“大人,這是朝廷授予的府。”公人乙說道。
“朝廷?”楊義有些吃驚,因為他知道朝廷實際上是管不了涼國的。
“哦,大人誤會了,不是后漢的朝廷,而是我涼國的朝廷。”公人甲笑道。
“涼國怎麼可以有朝廷?”楊義更驚訝了。
“大人又誤會了,三省六部建立起以后,大家在私底下都三省六部是我大涼的朝廷。”公人乙笑道。
楊義聽了,面有些不好看。因為他堅信,即使涼國已經自一國,但畢竟還是漢之下的諸侯國而已,涼公也依然是漢室的王臣。可公人們卻道三省就是涼國的朝廷,看來涼公或許也有篡逆的圖謀了。這怎麼能讓他忍?畢竟他可是一生都在學習儒家經典,和孔圣人一樣最痛恨臣賊子。
兩個公人看楊義面不對,也沒有多想,把呈著服的呈盤遞給楊義。楊義看著那服,心思一下就變了。尤其是帽上綴著一顆小小的白玉,讓他雙眼放。
兩公人趁熱打鐵道:“大人,此乃涼公親自設計的大涼新式服,和屬下的服飾一樣,只是因大人的職更高,在從七品,所以腰帶飾銀,服是青的。將來您有了家室,尊夫人也會有青的命婦服。”
說著,公人甲捧來呈盤。
楊義有些猶豫地接過了服來,一邊是煎熬不已,因為接了服就等于是幫助涼公篡逆;另一邊則是,從七品對他來說已經不小了,而且服還如此華,似乎服上的每一線都在他。
公人乙又捧來一個呈盤,笑道:“大人,這是另一套服。”
楊義一看,竟然是本朝也就是后漢的服。楊義詫異地說道:“為何有兩套服?一套是朝廷式樣,一套是大涼式樣?”
“大人這就有所不知了,大涼之服是日常工作所服,朝廷之服是每逢節慶儀典時所服。這目的嘛,屬下不說,大人想必也知道。”公人甲道。
楊義很快明白了,朝廷那套服其實是掩人耳目的幌子,遮掩住涼國的野心的同時,也宣示著對朝廷的效忠;而大涼服才是真正的服。
有些東西是不能擺在臺面上,讓眾人都看得一清二楚的;它必須被遮掩起來,哪怕是出了大半,也必須把最后那一小半給遮掩起來,不能完全暴。哪怕是只遮掩住一小半,那也是保住了面,大家可以繼續心照不宣。
因為人們是只想看到自己想看到的,只要遮掩住一部分,人們也會愿意只看到那被遮掩起的一部分,看到用于遮掩的表層,不愿深地看。
楊義看著這朝廷的服許久,最終還是接了過來。他想,涼公既然還要求帳下朝廷的服,那便是繼續忠于朝廷。既然是忠臣,他有什麼理由不效勞呢?其實他也知道兩套服的含義,但他選擇地忽略這一點,盡可能地把想法往他所想的靠攏。
楊義說道:“明日就職嗎?”
“是,大人,明日就要到戶部衙門點卯,大人就開始為戶部理部事了。”公人乙道。
“不過最近政務十分繁忙,大人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啊。”公人甲道。
楊義既了涼國朝廷的一員,也對政務上心了。楊義道:“哦?最近都有些什麼政務?”
“我們戶部要開始徹查涼國境的戶口,還要派員到嶺西二州,就是康州和夏州去。”公人甲道。
“去哪里作甚?”
“大人沒聽說嗎?涼公早已放下話來,要開發康州和夏州,把這兩州開發到媲涼州的程度。涼公還說了,要實行圈地令,凡是遷到二州去,可以隨意圈地,圈中的土地和草場任由使用。”公人乙道。
楊義震驚不已,說道:“什麼?涼公這麼大手筆?”
“可不是,聽說嶺西二州可不比涼州差,綠洲、耕地更多,草原也更為。”公人甲道。
公人乙道:“所以我們戶部才需要前去勘察,看看二州有多土地和草場。等到圈地令頒發,我們戶部還要幫助圈地的百姓確定好他們圈下的土地,給他們分發糧食或者牲畜,讓他們在嶺西二州安定下來。”
公人甲笑道:“現在已經有些人探知了這個政策,正在趕往嶺西二州,想要搶先圈占些土地草場。估計用不了半個月,涼公就會頒發圈地令了。所以大人,我們可有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