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翔道：“既然說到牧業之事，屬下倒有個提議。”

“何提議？”

陳翔道：“稟主公，我大涼牧業發達，牧民們蓄養的牛，已經不下數千萬頭。而我大涼仍然依循漢法，止民眾私自宰殺耕牛，這與大涼的國嚴重不符。屬下建議，可立即下令解，準許百姓宰殺耕牛。”

確如陳翔所說，自從秦漢以來，耕牛不準宰殺，已經為一條嚴厲止的法律。百姓不僅不能私自宰殺耕牛，就連耕牛自己老死、病死，都要到懲罰。郡縣長諸多政務其中之一，就是飼養耕牛，如果耕牛死了，連縣令、太守都要到嚴重懲罰。

如此嚴刑峻法，是因為在這時，耕牛就是最強大的勞力，耕牛就意味著生產力。沒有耕牛，僅僅依靠青壯年，是無法完繁重的農耕的，尤其是在以前還沒有曲轅犁、只有二牛抬犁的時候。故而耕牛的多寡，直接關系到國計民生，關系到國力強弱。允許或不止民間私自宰殺耕牛，那得等到北宋。北宋經濟空前發達，耕牛數量也是前所未有地眾多。在那時，不僅府已經對民間的宰殺耕牛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連北宋皇帝都在用牛了。

但劉范想，也確如陳翔所說，涼國如今的疆域，就是后世的甘肅、青海、寧夏、蒙古、新疆、中亞五斯坦的大部分，是天然的牧區，牧民仍然占人口的一半，牛十分眾多。而牧民本就是以牛羊為食，本不能止。

尚書令盧植也道：“牛羊是牧民和半耕半牧者最主要的營生。朝廷要向他們征稅，必然要征牛的稅，以牛的價值為征稅依據。若是不解宰殺食用耕牛，于不符，于理不符。”

劉范點點頭，說：“好，那就解了吧。荀攸？”

法部侍郎荀攸道：“屬下在。”

劉范道：“在修訂新法時，記得把這一點刪掉。”

“遵命？”

劉范說：“既然說到你，你們法部的新法何時能夠修好？”

荀攸就把新法的況再與劉范匯報了一番。

說到這里，一天也都過去了，劉范便結束了例會。

劉范剛從政事堂走出，回到院坐下，劉誕就又走了上來。

安希爾走上前來，將纖纖素手搭在劉范的肩頭，不輕不重地為他肩。在安希爾的下，劉范繃了一天的這才放松了些。

開了一天的會，劉范有些累了，著眼睛，說：“誕弟，這里沒有外人，兄弟之間就不必多禮了，坐下。說吧？何事？”

劉誕坐到劉范旁邊，略有些凝重地說：“兩件事。第一，王越和史阿率領繡衛，已經基本肅清了我錦衛在城和京畿的勢力，我錦衛……”

聽到這，劉范停下了眼周的作，愣了一會。

就連安希爾，也愣了會。因為在安希爾的印象里，的男人似乎還有過任何失敗，更何況是報機構的慘敗。

劉誕看劉范沒有太多的反應，方才敢慢吞吞地說：“損失慘重，怕是，怕是……”

“怕是什麼？”劉范淡定地問。

“怕是難以再刺探朝廷的報了。”劉誕小心翼翼地說。

劉范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于是聽完匯報后，拍了拍安希爾的荑，示意繼續。

“嗯，知道了。那你怎麼辦？”

劉誕道：“弟覺得，如今繡衛勢力正盛，有王越和史阿兩個金字招牌，天下有名的俠客劍客不斷涌繡衛，為后漢朝廷、為曹賣命，我錦衛在城里沒有主場優勢，敵不過繡衛，再拼下去，也難以占據上風，反而會被繡衛一網打盡，所以弟不得已，只有命令剩余的錦衛蟄伏下來，不再互相聯絡。”

劉范點點頭，說：“嗯，做的對。這曹孟德不是池中，王越和史阿師徒二人也不是，你避其鋒芒是對的。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想當初，我錦衛在短短三兩年間迅速發展到數萬人的規模，誕弟你居功至偉，功勞不比馬超、黃忠等人低。那個時候，朝廷對于我而言，就是毫無設防。”

劉誕見劉范沒有怪罪他，反而是夸獎，心寬了不。

劉范道：“可是，我們的敵人也不簡單。面對錦衛，曹孟德居然能想出利用游俠的力量，這可真是厲害啊。”

劉誕垂下頭，說：“是弟疏忽了，沒有意識到俠客這一勢力也可為我所用。若是弟早一步招攬俠客，曹孟德豈會……”

劉范揚起手，打斷了劉誕的話，說：“連我都沒有想到，何況是你呢？這件事，要怪也得怪我。”

安希爾繼續無言地為劉范肩膀，劉誕的頭越垂越低。

劉范拍拍劉誕的手臂，說：“好了，勝敗乃兵家常事，你不必再自責了。錦衛除了這一場失敗之外，以前就從未敗過。驕兵必敗之理，誕弟你也應該知道。錦衛就是走得太順了，所以繡衛突然崛起，才敗得如此快。依我看，敗一敗也好，敗掉錦衛的傲氣和銳氣，以后錦衛就能沉下心來做事，未嘗不是好事。”

劉誕道：“兄長說的是，弟一定吸取教訓，以圖他日雪恥。”

劉范道：“從這件事，我們首先能得到低一點啟示：俠客武藝高強，是不可小覷的一勢力。我們得想辦法從曹那里，把俠客給爭取過來，以為我用。”

劉誕說：“恐怕很難。曹之所以能獲得全天下大部分俠客的效勞，是因為曹得到了王越和史阿。俠客也和羊群一樣，只要牧民控制了頭羊，就能依靠頭羊，控制整個羊群。而王越和史阿，就是俠客之中的頭羊。”

劉范點點頭，說：“說到了點子上。既然曹的繡衛能崛起是因為得到了王越和史阿，那咱們也不妨去爭搶這兩個頭羊。”

劉誕道：“據可靠報，王越和史阿對曹十分忠心，難以爭取到我們這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