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袁紹跟了他很久，到底還是忠心耿耿。何進率領著朝廷重臣們，正好走進一間儲放著堆積如山的生的倉庫之中。

走在倉庫之中，何進差點沒被生散發出的臭味熏到暈厥。

何進不滿地說：“這是什麼味道，竟如此之臭？”

曹道：“明公有所不知，生乃蠶的繭。而養蠶時，免不了讓蠶繭被蠶的糞便沾染到。生經過清洗，還是會有量生沒能洗凈。這里又有如此之多生，故而有些味道也是正常的。”

聽曹的解釋，何進驚訝地說：“孟德你說什麼？生多有些臟？”

何進下意識抬起自己的袖口看了看，不對穿在上的寬袍有些嫌惡。

曹不腹誹，這何進不過也就是南的一個殺豬的，以前上可都是豬油呢！現在當上了大將軍，居然學會了世家大族那些臭病，變得干凈了！

曹解釋道：“明公不必擔憂，以明公地位如此崇高，所服之，當然是最頂級的綢制，絕不會臟的。”

何進這才放心地放下袖子。

袁紹走到一個大袋子，打開來一看，里面裝著滿滿的生。不過袁紹還是發現，其中有一些生，已經微微發黃了。

手里著發黃的生，袁紹面有優。

何進疑地問道：“本初，你攥著，想什麼呢？”

袁紹道：“明公請看，這生，竟有些發黃了。”

何進看了看發黃的生，說：“那又如何？”

眾人一聽何進的話，沒想到何進這麼不食人間煙火，四不勤，五谷不分。

曹解釋道：“明公，生儲藏太久，就會發黃變質。發黃的生，品質下降，這價格也就自然下降了。”

何進這才明白過來，皺著眉頭說：“也就是說，若是生再堆積著，不賣出去制服布匹，就會一直貶值？甚至是涼國人，都不會再買了？”

“是的。”

何進愁道：“朝廷還要依靠高價賣給涼國，狠賺一筆。倘若時間推移，這豈不是要落空了？”

“是啊，所以下才倍憂慮。”

皇甫嵩連忙解釋道：“大將軍也不必太過憂慮，這座倉庫的生，乃朝廷最早調來的一批。這一批都是些陳，在貿易戰之前就儲放很久了，故而現在發黃變質，也不足為奇。”

“那其他生，還能頂過多久？”

“這個……”皇甫嵩不知如何回答。

得到這個并不確切的答案，何進心里越發焦急，他又問袁紹：“生不堪久存，那糧秣呢？又能頂過多久？”

袁紹道：“粟比較好，最長可儲存九年之久；麥就差一些，通常只可儲存兩三年。”

何進聽了，轉為笑容，欣喜地說：“那就好，那就好！我就不信了，就算涼國在打敗了安息帝國和大月支帝國之后，得到了兩國大量的糧秣，那些糧秣又能供涼國足足上千萬食用多久？更何況，涼國如今還要開展大規模的遷徙，又保持著為數眾多的戰馬。要說涼國不缺糧秣，我死也不信！所以涼國一定會購買我大漢的糧秣！麥只能儲存兩三年，難道涼國能忍住兩三年不進口我大漢的麥嗎？我死也不信！更何況粟能保存九年，涼國不可能撐到九年！”

曹略微一遲疑，有些言又止。

何進看到了，問：“孟德，你有話就說，何必如此？”

曹說：“明公有所不知，不論是朝廷囤積的糧秣，還是世家大族和商賈們囤積的糧秣，大多都是陳糧，早已儲存一段時間，長則一兩年，短則數月。基本上沒有去年和今年收獲的新糧。”

何進皺起了眉頭，說：“為何新糧而陳糧眾？”

袁撇了撇，道：“誰家不愿意自己留著新糧，自己食用？”

何進不滿地說：“也就是說，糧食和生，都難以長期保存了？”

“是這樣。”

“那難道就沒有能夠長期保存的原材料嗎？”

袁紹道：“倒也有，便是鐵礦石。”

曹說：“茶葉和麻也不好長期保存，容易品質下降。”

何進有些沮喪，說：“也就是說，若是涼國繼續撐著不進口我大漢囤積的原材料，我大漢也無可奈何，只能坐視除了鐵礦石之外的其他原材料，品質下降，甚至腐敗朽壞？”

曹、袁紹、袁、王允、皇甫嵩、朱俊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說話。

但這樣的沉默，正是何進最為擔心的回答。

王允道：“大將軍也不要氣餒，以下之見，大漢仍然可以囤積居奇至一年半載。可涼國發達的制造業，卻不可能停滯不前一年半載。屆時，廣大涼國工匠得不到工資，廣大涼國工場必定漸漸破產倒閉。所以，我等還需堅持。”

朱俊也說：“不錯，就算我大漢囤積居奇的原材料有些品質降低，但這些原材料僅此一家，涼國不想買，也必須買。故而原材料品質下降也并無大礙，大漢只要依舊能夠壟斷，就不怕價格降低，不能狠宰涼國！”

聽了兩人的解釋，何進這才有些放松。

何進說：“兩位所言，倒也是極有道理。不過我懷疑，涼國能夠支撐如此之久，不向我大漢妥協，難道是已經暗中有了替代這些原材料的替代？”

皇甫嵩道：“確實也有這個可能，比如涼國盛產綿羊，羊富。難保涼國不會用羊來替代和麻，作為制原料。”

袁撇了撇，不屑地說：“老將軍怕是老糊涂了吧，縱然羊能制，但工序何其復雜，耗時何其長久！相比較其不耗時不耗力的麻，用羊制，本高昂。涼國又如此寒冷，怎可能用羊全面取代麻？

再說了，就算羊能取代麻，羊也取代不了。涼國有綢之路，向大秦帝國、安息帝國、大月支帝國最主要的出口商品，便是綢。若沒了綢，涼國的富庶便大打折扣。”

皇甫嵩反相譏：“但綢并非生活必需品，不是民生所系。就算涼國沒有綢，會導致收下降，但卻不會傷到其國本。”

袁還想同皇甫嵩爭吵，何進呵斥道：“不要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