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枝俏的預產期在六月份。

時間剛進到五月，周琮就開始坐立不安，每晚總要醒來幾次，的臉，再的肚子。

許枝俏睡眠變淺，周琮有點靜，就會跟著醒來。

混沌的夜，鼻音極重：“你干嘛呀。”

“吵到你了，”周琮親，“做了個夢。”

“什麼夢？”

周琮：“夢見你帶著寶寶遠走高飛，不要我了。”

“......”許枝俏緩了會，問，“你覺得，我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能跑得掉嗎？”

周琮：“所以你想跑？”

許枝俏嗆住。

“別胡思想了，”嘟囔，“你明天不是有應酬嗎，別起不來。”

周琮心臟被噩夢嚇到還在跳：“我不想去了。”

許枝俏：“別說這種不負責任的話。”

“你會乖乖待著吧，”周琮跟確認，“會老實等我回來吧。”

“嗯。”

周琮抬眼：“那年你也是這麼說，結果我出趟島，你就坐上了爺爺的飛機...”

“這不一樣，”許枝俏哭笑不得，“那時候又沒孩子...”

周琮捕捉到重點：“你是為了孩子才留下的？”

“......”

“寶貝，”周琮抵住額頭，低聲請求，“你快哄我一句，我慌的都睡不住了。”

許枝俏困極了：“閉啦。”

周琮：“你哄一句。”

許枝俏閉眼，沉默幾秒：“你給我準備的什麼生日禮？”

話落，周琮似乎僵了下：“你忘了嗎？你把我給你準備的禮扔進了湖里，然后沒多久你就坐上了爺爺的飛機...”

的。

繞了一圈，又回飛機上了。

許枝俏：“我不走。”

周琮：“像敷衍。”

許枝俏：“我你呢。”

周琮：“很干。”

許枝俏：“我要給我寶寶一個完整的家庭的。”

周琮碎了：“所以不是因為我？”

“......”許枝俏嗚出聲，小拳頭砸了過去，“煩死了，睡覺！”

周琮薄輕抿，嚨里不清不楚地發了幾個音。

許枝俏：“我保證不跑！”

眼見耐心告罄，周琮終于將想法提了出來：“明天我找兩個阿姨過來照顧你...”

“是照顧？”許枝俏惱了，“還是監視？”

“...照顧。”

許枝俏用力掐他臉：“要不我跟你一塊去應酬吧。”

“不行，”周琮反對，“那什麼場面，不能去。”

許枝俏：“那我去陪爺爺。”

周琮憋了句：“比應酬還危險。”

“回我家呢？”

“有你哥在，又能安全到哪里？”

“那我還是陪你去應酬吧。”

“......”

-

思來想去，只有把帶在邊周琮才能安心。

周琮讓李浩提前改了地點，將原來的餐廳換到另一家煙酒、且氛圍浪漫又安靜的地方。

幾位客戶到后，面面相覷，都有點不著頭腦。

周琮點頭致歉：“我太太臨近預產期，我不放心，麻煩大家說話聲音夾一點。”

沒想到他來這麼一出，許枝俏面紅耳赤，有點后悔跟來。

客戶紛紛表示理解，夸獎周總疼老婆，表示要向他學習。

“我對周太太印象深刻，”其中一位客戶說，“上年的見面會，周太太一人力扛20家，臨危不懼，周總好福氣。”

周琮坦然接：“就是傻，太擔心我。”

客戶：“夫妻就該這樣。”

“若不是我太太，”周琮面不改，“如今我怕是沒資格跟諸位一起吃飯了。”

當時輿論沸騰，又幾乎抓不到牧承的錯，若非許枝俏手表里的視頻，周琮和周氏真能被摁死。

“周總，”對面客戶問，“聽說，那陣子您解除了多份合作，公司還開了不高管。”

周琮沒多說：“見笑了。”

一些被利用的，一些在其中攪弄風云的合作方和對手，還有一些部的叛徒。

“周總還是手了，”客戶說，“要是咱們幾個，可不會這樣輕飄飄放過。”

周琮了把許枝俏的腦袋：“有老婆孩子了，總不敢由著子來了。”

連周老爺子都說他做事手段溫和許多。

許枝俏不參與他們的話題，安靜吃東西，吃飽了就拿周琮手機玩游戲。

某些關卡過不去，周琮瞥一眼，將手機接過來，三下五除二給把關卡過掉。

看這況，幾位客戶心知肚明，若非必要，怕是任何人都請不他。

幾人不敢說閑話，挑著重點聊，一個小時結束了飯局。

時間還早，周琮低眸：“想走走嗎？”

許枝俏笑眼彎彎，挽住他手：“想吃個糖葫蘆。”

快臨產，怕產后許多東西不能吃，周琮打算盡量滿足。

賣糖葫蘆的店面排了長隊，怕不能久站，周琮跟老板要了張椅子，讓坐在店面門口。

隊伍徐徐前進。

店面前方是條斑馬線，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拽著的手沖過來，嚷道：“我要吃我要吃！！”

被拽得跌跌撞撞：“在后面排隊。”

男孩等不及：“你排，我去看看要哪種。”

說罷，他飛一般想沖到柜臺。

周琮右眼不經意跳了下，條件反離開隊伍，想拽住男孩橫沖直撞的步子。

但晚了一步。

男孩經過許枝俏坐著的椅子時，腳絆了上去，整個人砰地摔倒。

許枝俏被這靜驚到，小腹驟然。

“老婆...”周琮慌神，將錮在自己懷，“哪里不舒服？”

許枝俏蹙眉：“我、我肚子...”

周琮猝然白了臉。

這是宮了。

-

許枝俏被送進了手室。

周琮神經繃一到極點的線，只要輕輕撥就會斷掉。

“我該陪你在家里待著的，”他喃喃低語，“不該帶你出門的。”

許枝俏額角冒汗，虛弱喚他：“老公。”

“別怕，”周琮哆嗦，“我在這里陪你，我陪著你，爸媽都在外面...”

許枝俏：“我不怕。”

周琮：“那你別說話，寶寶待會要出來了。”

許枝俏頭發一綹一綹的：“我想吃薯片。”

“......”

許枝俏：“生完以后，我可以吃一盒薯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