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輕紓做了一個夢。
夢里和母親一起吃年夜飯。
母親夸廚藝好。
沈輕紓笑了,卻有淚從眼角落。
“媽……”
大床上,沈輕紓皺著眉,眼淚浸一大片枕頭。
囈語不斷,雙手揪著口的襟,痛苦難捱。
夢里母親說累了,往后的路,只有自己走下去了……
沈輕紓哭著求母親不要走,可母親還是漸漸地消失在起霧的江面,任由沈輕紓如何呼喚都不再出現。
“媽!”
沈輕紓從夢中驚醒。
看著悉的天花板,有片刻的恍惚。
“媽媽!”
床尾正在玩玩的傅思宇看到沈輕紓醒來,丟開玩爬到邊。
“媽媽你做噩夢了嗎?”
沈輕紓看著傅思宇,混沌的大腦漸漸清醒過來。
這是南溪公館。
可是,怎麼會在這里?
沈輕紓撐著床坐起,抬手了發脹的太。
依稀記得自己去了江邊,好像還翻過了圍欄……
后面的事就不記得了。
“媽媽?你怎麼哭了?”傅思宇抬頭了漉漉的臉,“你在睡覺的時候也是一直掉眼淚,你還一直喊媽媽。”
沈輕紓看著傅思宇。
孩子眼中的關心騙不了人。
可是,孩子皺著眉看人時,那眉眼間的神韻,和周瑜初有幾分相像。
想起周瑜初,沈輕紓心里涌起一強烈的排斥來。
輕輕撥開傅思宇的小手,掀開被子下床。
剛站起還是有些頭暈,綿綿的使不上勁。
但這個地方是一秒都不想多呆了。
沈輕紓撐著虛弱的子走出主臥,往樓下走去。
“媽媽!”
傅思宇追出來,拉住沈輕紓的手,“媽媽你又要走了嗎?”
沈輕紓低頭看他一眼,回自己的手,語氣冷淡,“思宇,以后不要再我媽媽了。”
傅思宇怔住。
沈輕紓不再看他,轉下樓。
剛到一樓就和從廚房里出來的傅斯言正面上。
傅斯言手里端著一碗白粥,看到,他頓了下,掃了眼從樓上追下來的傅思宇。
他問,“你要走?”
沈輕紓面冷淡,連一個字都不想跟他多說。
當然要走,但這里距離海豚灣太遠了,除夕夜也很難打到車。
出門的時候渾渾噩噩,連手機都沒帶。
喬星佳如果醒來找不到,怕是要急瘋了。
“媽媽!”
傅思宇跑過來再次拉住沈輕紓的手。
“媽媽你不要走好不好?今天是除夕夜呀!媽媽我們以前除夕夜都是一起過的你忘了嗎?”
沈輕紓閉上眼,深呼吸,下心頭翻涌的緒。
再睜眼,眼中只剩一片冰冷。
回自己的手,看著傅斯言說:“如果你不想我遷怒孩子,現在就讓人送我回去。”
傅斯言皺眉,“我知道你母親的事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思宇只是個孩子,這件事與他無關,我也清楚,你從不是會遷怒孩子的人。”
“你錯了。”沈輕紓甩開傅思宇的手,“他的生母是周瑜初,我說過的,如果我媽出事,這筆賬我會記在你和周瑜初頭上。”
“沈輕紓,你現在很不冷靜,我不和你爭辯。”
傅斯言似是無奈,將手中的白粥放到餐桌上,對傅思宇招了招手,“思宇,過來。”
傅思宇忐忑不安地看了看沈輕紓,隨后走向傅斯言。
到了傅斯言邊,傅思宇拉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問:“爸爸,媽媽看起來好像很生氣?你們吵架了嗎?”
“我們沒有吵架。”傅斯言了傅思宇的腦袋,“你先上樓自己玩好嗎?”
傅思宇其實很不想上樓,但是他能覺出來現在的氣氛很不好,而且沈輕紓對他的態度冷淡好多!
他其實有點生氣的,沈輕紓從來沒有對他這樣冷淡過!
可他不敢鬧,因為沈輕紓現在看上去很兇!
傅思宇癟著,委屈地點點頭,“好吧,那爸爸你和媽媽好好說話,不要吵架哦!”
傅斯言對他笑了下,“知道。”
傅思宇三步一回頭地上了樓。
到了二樓,他馬上跑回自己房間,拿出電話手表給周瑜初打電話……
樓下,傅斯言敲了敲桌面,“給你熬了粥,先喝點吧。”
這命令一般的做派,惹得沈輕紓冷嗤一聲,“你熬的粥我無福消,現在我只想立刻離開這里。”
傅斯言知道此刻心里不快,渾帶刺,對他的關心更是不會接半分。
他了眉心,語氣了幾分,“我已經給秦硯丞打過電話,他和喬星佳聯系過了,今晚你先住下,明早我送你回去。”
“憑什麼?”沈輕紓態度強,“傅斯言,你沒有資格安排我!我現在就要走!”
傅斯言皺眉,“現在很晚了,思宇今晚沒睡一直守著你,你難道舍得讓他傷心?”
“他是你和周瑜初的兒子!”
沈輕紓聲音拔高幾分,口劇烈起伏,“我給你們帶了五年的孩子,仁至義盡!你也別忘了,我們已經在辦離婚手續,我對傅思宇已經沒有任何義務!”
傅斯言聽著這些話,臉漸漸沉下來。
“沈輕紓,你再生氣也不能說這種話,思宇聽到會傷心,他是真心拿你當媽媽對待。”
“是嗎?”沈輕紓冷嘲一笑,“那如果我讓他在我和周瑜初之間做個選擇呢?你說他會選誰?”
“你這是無理取鬧。”傅斯言語氣嚴肅,“小初是思宇的生母,這是永遠不會改變的事實。”
“是,我尊重事實。”沈輕紓聲音冷漠,“所以麻煩你告訴傅思宇,他的媽媽只有周瑜初一個!以后,別再讓他我媽媽!”
傅斯言眉心鎖,盯著,“你這是要和思宇斷絕母子關系?”
“對,我要和……”
“不要!媽媽你不可以丟下我——”
躲在樓梯轉口聽的傅思宇大喊起來,急匆匆往樓下跑!
“思宇,別跑,很危險……”
傅斯言話還沒說完,傅思宇腳下一個踩空,整個人直接從樓梯滾了下來——
“思宇!”
傅斯言跑過去抱起地上的傅思宇。
傅思宇已經暈過去,后腦勺有跡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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