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聽聞打斷，故意說：“不要聽這樣老套的，要聽有點底蘊的，有古代的笑話嗎？”

有點底蘊的？

古代的？

韓星眨了眨眼睛。

本是想著逗逗的。

可哪想，韓星只停頓了幾秒鐘，于是再次開口：“說，從前在宋朝有只青蛙……”

“哈哈哈哈！”

陸聽聞突如其來的笑聲再一次打斷了韓星的笑話。

韓星：“……”

很久很久沒有見到陸聽聞笑這樣了。

男人前仰后合，一雙漂亮有神的眼睛彎了月牙，有幾條細紋印在他的眼角，到最后他竟然倒在床上，蜷著笑個不停。

“喂，笑夠了沒有啊？”韓星拍了他一下。

陸聽聞實在是有點上不來氣，“你這……宋朝的青蛙……哈哈哈！”

連餐廳那邊的四個孩子都聽到了房間里父親的笑聲。

還是媽媽厲害，能把爸爸逗這樣。

陸聽聞笑了半天，好不容易停下來，清了清嗓子：“好好好，不笑了，你講吧。”

他捂著半張臉，可出的那半張臉仍舊在笑，只是不再發出聲音了而已。

韓星瞪他一眼：“不講了。”

“別啊，我等著聽呢。”

韓星翻爬上床，也不搭理他。

陸聽聞就像個賴皮蟲一樣的黏著，就是不撒手。

“不許抱我，松開。”

“我不。”

“松開！”

“我就不。”

陸聽聞一耍起無賴，韓星就一丁點的辦法都沒有，甚至覺得心里的一塌糊涂。

“你都多大歲數的老頭兒了，怎麼還耍無賴呢？”

“誰老頭兒了？”陸聽聞不服氣了。

他還沒有接已經自己可以用到老頭兒這個稱呼的事實，心深也并不想接。

“你啊，你就是老頭兒啊，你外孫都上兒園了，好吧。”

“那是他們結婚早，跟我沒關系，我打扮打扮也能跟兩個婿勉強混個同齡人的假象。”

“呦。”韓星笑看著他：“你自己也知道那是假象啊。”

陸聽聞住的兩瓣，“不許再說！”

“唔唔！”

韓星掙扎半天才拍開他的手，“你怎麼就那麼霸道？”

“到底咱倆誰霸道？我可是讓你欺負了一輩子。”

一輩子……

韓星忽然就沉默了下來，目一直落在他上，一張臉看了個遍。

于是出手，帶著一種心疼的緒著他的臉龐。

“這輩子跟我過，是不是委屈了啊？了苦吧？”

陸聽聞趕搖頭：“開玩笑的，哪能啊，高興還來不及。”

“老公，你最好了。”韓星忽然撒起來。

陸聽聞最是喜歡撒，摟著親來親去，“哪兒好啊？”

“腳不臭啊。”

陸聽聞：“……什麼？”

韓星自顧自的咯咯咯笑個半天，放聲大笑的聲音彰顯著此時此刻的開心。

看著雙眼泛著，整張臉都著燦爛的神，陸聽聞心都化了。

韓星一邊笑一邊斷斷續續地重復說：“……腳……腳不臭，就好啊。”

“這也算優點？”陸聽聞有點驚訝。

“對呀。”

韓星回憶著：“我記得陳語言以前跟我說過一件事，說去指導過一個伴舞團隊，里面都是男的。結果一進舞蹈室換服換鞋的時候，陳語言說差點被熏個跟頭……”

“哈哈哈！”哈哈大笑。

陸聽聞也跟著笑了起來，“那能忍住嗎？”

“忍……忍不住也要忍啊……”韓星把臉埋在他的頸窩里，樂不可支：“總不能……總不能讓人家當場去洗個腳吧，那多傷人自尊。”

“那要是當年我腳臭怎麼辦？”

“你腳臭我以前怎麼知道？”

陸聽聞提醒：“你忘了你剛開始追我的時候，咱倆去過兩次洗浴中心？在休息大廳睡過。”

“哦哦，對對對。”韓星想起來了。

琢磨著：“當時沒考慮那個啊，誰談喜歡別人考慮腳臭不臭的問題啊，不過你是個醫生，看起來干干凈凈，應該不會吧。”

“醫生就不能有腳臭了？”陸聽聞笑了笑：“我告訴你，慕勛就有，所以我很跟他住在醫院分的寢室。主要是有味道他自己還覺不到。”

韓星再次被他這番話逗的捧腹大笑。

“喝點水。”陸聽聞把床頭放著的涼開水遞給。

韓星也聽話，接過來就喝。

可因為還有笑意，被嗆到了。

眼看著咳的嚇人，陸聽聞臉都白了，猛抱住一個勁兒做什麼措施。

半天后，韓星懵懵的看著他：“……你要把我顛死了。”

陸聽聞口氣，見終于不咳了，這才松口氣：“是你要把我嚇死了！”

“至于嗎？”韓星笑起來，“我哪有那麼脆弱啊。”

“你就是脆弱，遇到事會背地里抹眼淚的小人。”陸聽聞把摟進懷里一起躺下。

韓星無比貪他的懷抱，“陸聽聞。”

“嗯。”

“等七老八十的時候，我要是真的離開了，你還會不會找老伴兒啊？”

“找個屁。”陸聽聞閉著眼皺眉：“多大歲數了還找？”

“沒人你能行？”

陸聽聞忽然睜眼看著，“我沒人不會死。”

但沒有你，會。

“況且咱倆現在在一起也沒那方面的生活啊，這麼大了，也不想那些了。”

人的力都有限，到老了，各種激素早就淡了。

當然，個別力旺盛的人除外。

“帶我去洗澡吧。”韓星拍拍他的胳膊。

“好。”

-

浴室里。

韓星一不掛的坐在浴盆里，拿著他給準備的小鴨子了：“我很好奇，你干嘛給我弄這個東西？”

拿當小孩子？

陸聽聞拿浴巾給背：“你糊涂起來的時候非要這個小鴨子，那天都給外孫弄哭了，但我還是給你搶了過來。”

韓星捂了捂臉：“……”

“然后呢？你過后怎麼不還給外孫？”

“搶過來了就是你的，不還，讓爸再給買新的。”陸聽聞低低地笑了起來。

韓星跟著一起笑：“你也不怕外孫不喜歡你了。”

他抿失笑，于是低聲說：“只要你不哭，我就什麼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