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覺得孤單，為什麼不讓媽媽陪著呢？”秦孟好像覺得很奇怪。

“因為媽媽不在這邊呀。”韓意眠跟兒撒：“好寶貝，你就答應媽媽唄？”

秦孟滿臉笑意：“好呢！我答應媽媽呀！好好陪著爸爸，爸爸要是想找個伴兒，我會支持噠！”

“啵！”韓意眠忍不住狠狠地親吻了一下兒的臉頰。

“好寶貝，真是媽媽的心頭寶。”

“媽媽，你怎麼不給我生個弟弟妹妹呢？我的同學們都有弟弟妹妹或者哥哥姐姐。”

“你也有呀，冷冷和乖乖哥哥啊。”

“可是我沒辦法跟兩個哥哥天天在一起呀。”秦孟噘：“我也想要一個。”

韓意眠抿輕笑：“好吧，這是媽媽的錯。”

如果當年真的跟秦政南要了二胎，時至今日，會不會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陪著兒吃了下午飯，又帶著兒去商場買了許多漂亮的服和玩，做了做一些手工。

秦孟一整天都非常非常開心。

深冬的天都黑的特別早。

不過五點出頭，天就完全暗了。

路邊，韓意眠與兒揮手：“寶貝，跟媽媽說再見呀。”

“媽媽再見！今年過完年第二天，我就跟爸爸去找媽媽呀！”

秦孟興高采烈的與媽媽告別。

著開遠了的車子，韓意眠蹲了下去，捂著的某個位置，咬牙皺眉，拼命忍耐。

不過短短十幾秒鐘，的額頭上就滿是汗珠了。

痛到呼吸困難，咳嗽不止。

路人走走停停，卻沒有太多人注意到，只以為是一個冒咳嗽的人罷了。

韓意眠扶著路燈勉強站起來，厚重的腮紅與口紅遮住了蒼白的氣。

里的癌細胞，早就把吞噬的不樣子。

隨攜帶的迷你氧氣罐，止痛藥，紙巾，一樣都離不開。

韓意眠拼命地咳，拿紙巾堵住的時候，那啊，到底是刺紅了一個人的眼睛。

“韓意眠。”

渾一僵，迅速的攥了紙巾，于是裝作沒事人一樣回。

“嗯？你怎麼……”

不等說完，韓意眠手中的紙巾就被去而復返的秦政南搶走了。

“秦政南！”

他擋住韓意眠阻止的手，打開了紙巾。

那鮮，他沒看錯。

都咳出了。

“你怎麼了？”秦政南面無表，“你生病了嗎？生病了為什麼不去醫院？”

“我最近嗓子不舒服一直在咳嗽，咳嚴重了就有。”韓意眠面不改。

秦政南卻說：“你當我是沒有常識嗎？咳嗽也只是咳嗽出，你這是吐了，你懂不懂？”

男人的語氣明顯沉了許多，他拉著韓意眠就要走到馬路對面上車。

“秦孟呢？”韓意眠心里著急。

“遇到我爸媽了，我讓他們先帶回去。”秦政南說。

強行把韓意眠弄上副駕駛，秦政南坐上車就要開車去醫院。

但韓意眠忽然按住他的手。

秦政南扭頭，眼底有一慌在浮現。

韓意眠息的頻率非常快，眼可見的虛弱。

四目相對時，外面有什麼亮了起來。

那是……

這一片的某個廣場，為了迎接新年而建造的燈秀。

距離新年，正好還有一個月。

外面廣場放出一陣舒緩綿長的音樂。

也是那時候，韓意眠終于認了命：“秦政南，我可能撐不過這個新年了。”

那一刻，車窗外飄過了片片雪花。

秦政南就那麼一眨不眨的看著韓意眠。

他無法形容自己此時此刻在想什麼，又是怎樣的心，該如何去面對。

好半天，秦政南嚨滾，嗓音沙啞：“……你再說一遍？”

韓意眠笑了笑，也無力瞞著他了，捂著口看著窗外：“我那次蹦極之后，差點出意外死掉，去醫院之后，醫生跟我說，我已經是肺癌晚期了。”

“肺癌晚期？”秦政南皺眉：“你不煙的。”

“之前是不，自打我們離婚我就了，的很兇，一天最多的時候快四盒了吧。”

韓意眠很平靜：“來不及了，醫生估計我最多也就三個月，還是多說了，這都過去一個月了，再有一個月就過年了。”

秦政南忽然發車子，他目視前方：“去別的醫院看看，沒準是誤診，怎麼可能呢……”

他慌的聲音出賣了他的緒。

韓意眠扭頭，并沒有一丁點的恐懼：“秦政南，你還恨我嗎？”

“我不希你知道我活不了多久的原因，而騙我說原諒了我，我想聽實話。”

秦政南語氣特別兇：“我不原諒你！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我甚至恨你！”

他的聲音竟然在發抖。

韓意眠忽地一笑，忍著晚期帶來的劇痛，呼吸開始困難。

秦政南注意到了，急忙靠邊停車，眼睛猩紅：“意眠？意眠！”

“氧……氧氣……”

韓意眠指了指自己的背包。

秦政南打開背包，手抖的將氧氣拿出來給。

當看著韓意眠利用氧氣才能獲得幾分舒緩的那一刻，秦政南竟然有種天要塌了的覺。

“意眠，我們去別的醫院行不行？國外也行，我有認識的人，我們去試一下。”秦政南的緒馬上就要收不住。

韓意眠著氣，仿佛走了一次鬼門關，笑了笑，然后了一下秦政南的眼角。

“你別哭啊。”

韓意眠靠著座椅氣若游的說：“我吧……是我配不上你，也是我對不起，你看，老天爺報應到我上了啊，所以你別恨我了好不好？”

秦政南忽然把按在懷里，努力忍住眼淚，“我們去國外，我帶你去國外，肯定還有機會的，你還這麼年輕，怎麼……”

“噓……”

韓意眠捂住他的，痛緩解了不，說：“讓我在家里吧，我這輩子……欠下的東西太多了，我還沒盡過孝呢，我也還沒看見我兒結婚呢……”

“韓意眠！”

秦政南忽然提高了音量，他咬牙：“你到底有沒有過我？嗯？你……你出了事你讓我怎麼面對秦孟？你讓我怎麼活！”

他的大聲嘶吼，震到了韓意眠的心。

“這輩子沒對得起你的，下輩子我做牛做馬再來找你，行不行？”韓意眠的眼神很淡。

人在面對生死的時候，幾經掙扎之后，都會看淡了。

你生來鮮亮麗，你活著無憂無慮。

可你永遠不知道，未來在等待你的是什麼。

連韓意眠也是一樣，從未想過，死亡會先來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