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勁一邊著湯，一邊森森的打量他看，要不是殺人犯法，他很可能把秦政南一腦袋懟面前的這碗湯里。

“你別忽悠我了，看你那個表我就知道你在想什麼。”

聽到這句話，秦政南居然笑了：“我都不知道你居然還有心理醫生或者看面相的副業啊。”

江勁忽然一改正：“你晚上要回你家一趟？”

“嗯，我媽這兩天不好，我回去看看。”

“下班我送你過去啊。”

“你該不是要把我拉到半路丟下去，試圖報復我吧？”

江勁：“……你有被害妄想癥啊？”

“你姐走了以后，我覺我哪兒哪兒都有病。”

“噗——”

江勁把里沒咽下去的湯噴了出去，視線努力朝著桌子下面瞄，“你……”

秦政南瞪他，放下了筷子起就走，“你付錢。”

江勁都要氣死了，飯他都沒吃完卻還得叭叭的跟著付錢。

“你等等我啊！”

傍晚的時候，到底還是江勁給他送過來的，“眼睛不好不打算戴個眼鏡嗎？”

“你姐不喜歡戴眼鏡的。”秦政南開門下車就走了。

“誒！給秦爸秦媽帶的東西。”

秦政南又折返到后備箱拎東西，江勁問：“你晚上還回嗎？”

“不一定。”

“什麼不一定？你回去我就跟你一起進去，不回去我就走了。”

秦政南拎著東西，想了想：“那進來吧。”

江勁一邊往院子里停車，一邊嘟囔：“還想了一會兒，怎麼還不樂意讓我去你家咋的？”

秦政南已經進了家門。

秦家父母知道江勁在停車，便迎了出去。

“爸媽！”江勁喊的格外熱。

“哎，快進來快進來！”秦爸秦媽熱招待。

進了家門，江勁就跟回了自己家似的，洗了手就往廚房里一鉆。

秦媽看著江勁那樣兒就想笑：“你還真是樣樣全能啊。”

“哪有哪有，我全都是跟秦政南學的。”江勁甜，翻炒著鍋。

這時候電話響了。

江勁接聽電話：“喂，爸。”

“我在姐夫家呢，我把他送過來，他晚上要是回去我就帶他一起，不回去我晚點自己回，你們先吃，不用等我們。”

“好，您放心，我不喝酒。”

“好的。”

掛了電話，江勁把菜盛了出來。

秦爸對江勁的親近勁兒，讓秦政南直皺眉頭。

“看什麼？嫉妒我？”江勁跟秦爸喝著飲料。

秦政南往窗外看了眼，“那是什麼？”

“隔壁搬來人了，這兩天正在裝修。”秦爸解釋說。

秦媽的倒是沒什麼大問題，無非是一些老年病，吃過飯后沒什麼氣神，便先一步上樓休息了。

秦政南喝了點酒，并且還有不太想停下的趨勢。

江勁估計了下，“那我就先走了。”

家里三個孩子要照顧，小慈一個人未必能顧得過來。

“嗯。”秦政南都沒起送他。

江勁走到門口，“你倒是送送我啊，秦爸你瞅瞅他。”

秦政南無奈站起來跟著走到外面。

等他發車子，秦政南皺眉：“江勁，我發現你年紀越大，腦子越有問題。”

“我樂意。”

江勁一腳油門沖出去了。

剛開出別墅區，他就看見秦政南發來了微信。

[慢點開，你要再沒了，我真撐不下去了。]

江勁一腳剎車停靠在路邊，他使勁兒著屏幕。

等對面的秦政南接聽電話，他扯嗓子大吼：“秦政南你他………你有病！”

那個臟話沒好意思罵出來，于是江勁就掛了。

秦政南：“……”

微信上。

秦政南：我說真的。

江勁看了眼旁邊的手機，開著車也不回，等紅綠燈的時候他看見秦政南又發了幾條。

秦政南：這個家里還有你在，我覺得還能口氣，分散下注意力。

秦政南：還有今天跟你說的話，你不要當真，姐夫沒嫌棄你。

一路到了家，江勁洗了個澡，看了眼剛睡著的幾個孩子，然后拿著手機坐到客廳給秦政南打了個電話。

“你喝多了？”

“還沒。”秦政南回答的很簡潔。

“那你說那麼煽干什麼？”

秦政南沉默幾許，好像嘆了口氣：“我說實話你嫌難聽生氣，說點好聽的你又覺得煽。江勁，你真的太難伺候了。別說我取向很正常，我就是取向不正常，就你這樣的，白送給我外加倒，我看都不會看一眼。”

“……………”

可半天之后，江勁嘿嘿的笑了起來，“你接著說，還有呢？”

“我覺得我現在每天都特別沒勁，覺像是在機械的生活著，沒有奔頭，無聊，無趣，發呆是我如今除了陪著秦孟以外最喜歡做的事。”

“而有些時候聽你說話，我還特別想給你兩拳，讓你知道知道欠會得到什麼。”

江勁默默的聽著，無聲的笑著。

但是到最后面，秦政南不說了，安安靜靜的，除了吸煙的聲音。

“我知道我是生病了。”秦政南嗓音極啞，“我想想的生病了。”

一名心理醫生出現了心理問題。

這是兩年以來，秦政南最不愿意面對的問題。

也許是今天喝的有點許多，才讓他說了出來，換做清醒的時候，秦政南怎麼都不會講。

“那你去看醫生啊。”江勁也有點覺得他不太對勁了。

“你覺得一個心理醫生該怎麼看心理問題？他們做什麼問什麼我都知道目的，我心里會下意識的回避與藏，不想剖開心事。況且不用看，我也知道怎麼了，那些治療手段對我沒用，除非吃藥。”

江勁很擔心他，“那怎麼辦？”

“不怎麼辦。”秦政南語氣輕松，“我也沒覺得怎樣，只是覺得無趣無聊，如果想也算病的話……”

江勁把話筒拿遠了一點，生怕他說出什麼駭人聽聞的話來。

大約過了五六秒鐘，江勁才把耳朵重新湊回去。

結果秦政南忽然說了句：“那讓我死了得了。”

江勁：“……”

“你一句話停頓這麼半天啊？”

“我知道你把電話拿開了，休想騙我。”秦政南冷笑一聲。

江勁扶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