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憂:“……我剛都給你看了我的愿了。”
“孤又沒讓你給孤看。”
是自己沒遮的。
“但是你看了啊,我要看回來。”
“不行!”
“夫君~”
“撒也沒用。”
“……”
行叭,不看就不看。
黎憂捧著臉轉過頭,看著河上漂浮著的盞盞蓮花燈。
“殿下,我聽說,在河上放燈,除了可以祈愿,還能悼念亡者,祈求他們來生安康平順,我們待會兒再去買兩盞,一盞給父皇母后,一盞給我爹娘,好嗎?”
楚君羨卷著紙張的手頓住,眉眼和,“好。”
兩人把寫著愿的紙張放在河燈上,楚君羨抬手,將河燈推向水面。
這一次,楚君羨去買河燈的時候把給帶上了。
似乎是覺得只要他一沒親自看著,就會被欺負。
真是愁死太子殿下了!
黎憂:“……”
雖然、但是,真的沒覺得自己被欺負了。
算了,大反派的思維不是一條小咸魚能懂的。
他開心就好。
放完河燈后,廟會已經接近尾聲了,楚君羨打算帶黎憂去酒樓吃點東西后再回相國寺。
但黎憂站在一個餛飩攤位前,杏眸亮晶晶地看向他。
楚君羨:“……想吃就點。”
太子殿下平日是很潔癖沒錯,但他從前常年在外行軍打仗,哪兒有什麼條件挑剔?
因此,讓他坐在街邊小攤位前吃餛飩,也不是做不到的。
忽然,楚君羨眸幽冷地捻起兩片樹葉,朝著小巷暗急而去。
鐺鐺兩聲,像是冷兵相擊的聲響讓黎憂微微一驚。
“呵。”
暗傳來一道清越的笑聲。
一襲紅袍的年抱著繡春刀,漫不經心地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年容貌極盛,桃花眼瀲滟,紅噙著燦爛的笑意,一舉一給人一種天真貴又兇狠莫測的割裂。
“微臣時妖參見太子殿下、太子妃。”
楚君羨冷漠地看著他,握著的小手,將護在側。
時妖?
黎憂詫異,自然知道這個名字。
東廠廠督,聞貴妃的心腹,在小說里也是位攪風攪雨的厲害主兒。
他怎麼在這兒?
楚君羨微微抬手,便裝的錦衛一個個涌了出來,將整條巷子封鎖,弓箭齊齊對準時妖。
只要太子殿下一聲命下,這位東廠督主的命怕是要留在今晚了。
“哎呀,這麼大的陣仗的嗎?得殿下如此看重,微臣是死而無憾了。”
時妖似被嚇到了,隨即夸張地捂著自己的心,那雙瀲滟的桃花眸卻對著黎憂眨啊眨,不停地放電。
黎憂:“……”
這位東廠督主是真不想要命了嗎?
果然,隨著楚君羨神變冷,數支箭羽朝著時妖而去,殺意凜凜。
時妖形如鬼魅,手上的繡春刀都無需出鞘,就輕易地躲開了箭羽。
他無奈地攤手,“就微臣說啊,太子殿下,您和貴妃娘娘能不能別不就打打殺殺的,咱們有話好說,和平、平和點行不?”
黎憂掩,忍住笑,這話明顯就是時督主前不久才被貴妃娘娘給收拾了。
時妖給了黎憂一個可憐的眼神,像是在說:你倒是別笑啊,管管你家太子殿下好不好?
黎憂無辜,是什麼給這位時督主錯覺,認為能管得住大反派的?
要不要這麼看得起呢?
楚君羨怎麼可能錯過兩人的眼神流,太子爺上的冷氣幾乎能冰封千里,看時妖的目就像在看個死。
時妖:“……”不是,要不要那麼小氣?
他不敢再作死地撥這位兇殘太子,忙舉手作投降,“停停停,太子殿下,冷靜冷靜,你再放箭,微臣要了,微臣真的要了。”
楚君羨:“……”
黎憂:“噗!”
好險沒來句“你破嚨也沒用的”。
楚君羨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讓搭理某些不三不四的東西,免得都被帶壞了。
黎憂:“……”這種教育家里小孩要遠離壞孩子的眼神是怎麼回事?
時妖:好氣,但還是要保持燦爛的笑容。
給他等著……回去他就去找貴妃娘娘告狀,讓娘娘把太子妃召進宮住幾天,氣死這個小氣吧啦的太子。
不過,此時看著那些冷冰冰的箭頭,時妖決定大丈夫能屈能,老實代。
他理了理前襟,正經起來,“微臣來符林鎮是奉了皇上的命令,為了來尋禮國公走失多年的世子。”
禮國公溫霽是明德帝最信任的重臣,掌管十萬軍,守衛皇城的安全。
這些年,除了聞貴妃和東廠,明德帝能在楚君羨面前直腰板,就是因為溫霽對他的扶持和忠心。
溫霽其人,極重權勢,野心,忠難辨,但他對自己青梅竹馬的表妹兼妻子卻之如命。
兩人婚多年從未紅過一次臉,縱然禮國公夫人弱,溫霽也頂著宗族的力不肯納妾。
他們唯有一子,但十四年前,皇城大,僅三歲的小世子因奴仆的看護不力走失。
這些年來,溫霽夫妻從未有一日放棄尋找他。
近日,溫霽得到一些兒子的線索,但論找人的專業,還得是眼線遍布天下的錦衛和東廠。
錦衛如今被楚君羨掌控,而溫霽又效忠皇帝,他是瘋了才去找太子。
皇帝極為看重溫霽,便讓時妖親自出馬找人。
黎憂皺了皺眉,禮國公溫霽也是小說里一個頗為重要的角。
不過,當時看小說,主要看的是男主的拉扯,權謀部分只是一掃而過,沒太多去深究。
但是記得三皇子最后能上位,溫霽也有一份功勞。
且他好像因為喪妻喪子對楚君羨恨之骨,跟他作對。
黎憂忍不住看了邊的男人一眼,確實如他所說,他邊到都是敵人,仿佛誰都想要他死。
楚君羨對上跟新婚夜一樣奇奇怪怪的眼神,薄微,“作甚?”
黎憂清澈的眼眸染上一點慨,“就是覺得殿下真是太不容易了。”
楚君羨:“”
時妖:“……”
那邊的那位太子妃,您有本事再說一遍?
到底是誰不容易了?
楚君羨都不容易的話,他這個隨時要被萬箭穿心的小可憐算什麼?
黎憂看向他,“時督主,那你可找到禮國公世子了嗎?”
“呀,太子妃,你竟然認得微臣?”
時妖忽然激萬分。
黎憂:“……”他剛不是自報家門過了嗎?
時妖唏噓,“太子妃主東宮的時候,微臣正好在外面辦差,都沒能趕得上婚禮,至今想想,微臣都是心痛萬分。”
黎憂:“……”你等等,你等等,咱們認識嗎親?
別說得我好像跟你有一啊?
再說,東廠督主不是那啥嗎?
黎憂沒忍住,作死的視線往時妖的某個地方飄……
眼前忽然一暗,耳邊是男人咬牙切齒的聲音,“太、子、妃!”
黎憂:咳咳咳……
如果說不是故意的,不知道大反派相信不?
“太子妃要看什麼跟微臣說就是,不用這麼……”
時妖雙手抱,扭扭跟個小媳婦似的。
黎憂:“……”這時督主放到現代,最得是個三金影帝。
然而……
“放箭,格殺勿論。”
太子爺的殺意直沖天際。
“我滴個生父,太子殿下,您冷靜一點啊,微臣對您和太子妃的心日月可表啊!”
黎憂真的忍不住笑出了聲,“時督主如果還想活命,就說兩句吧。”
“微臣也想啊,但微臣這不允許啊,太子妃,您跟太子殿下求求,放過微臣唄,微臣真的沒有撬他墻角的打算,微臣對貴妃娘娘的心山川日月皆不改。”
“……”
那你的心還真博哦!
黎憂的眼睛被楚君羨的大掌遮著,看不見外面的景,但能聽到耳邊箭羽破空的聲音。
太子爺說要殺人,那是真的殺,不帶半點含糊的。
但凡時妖沒點功夫在上,此時已經是一尸了。
黎憂握住他的另一只手,指尖在他掌心撓了撓。
楚君羨:“……”不、不統。
不過,太子爺雖沒讓錦衛停手,但也沒再阻止什麼。
大不了問完,他就立刻殺人。
時妖:“……”那微臣真是謝謝您哦!
“時督主不如跟本宮說說,禮國公世子在哪兒?”
“……太子妃是不是有點不厚道了?告訴了您,微臣怎麼跟皇上差呢?”
“本宮相信時督主的能力。”
“太子妃真是太看得起微臣了。”
“那,時督主說嗎?”
“說說說!您倒是讓太子殿下把箭停一停啊!”
黎憂眸中泛著一笑意,倏而轉,撞他的懷中,雙手環著他的腰,小聲道:“我夫君英俊神武、權勢滔天,還對我特別好,傻子才出墻呢。”
楚君羨:“……”
別以為花言巧語,他就會原諒看其他男人的事。
太子爺著上翹的角,高貴的架子端得足足的,“是嗎?”
“嗯嗯嗯。”
黎憂仰頭,水潤的眸子閃著晶瑩的亮,只映著他一個人的影。
楚君羨心跳失速,罷了,這次就算了,沒有下次。
他淡淡抬手,箭雨停下,四周的錦衛收弓,再次藏于暗。
時妖看著自己被箭羽劃破的袖子,痛心疾首,“太子殿下,咱以后有話好說行嗎?微臣真的好窮。”
黎憂無語地看他,堂堂東廠督主喊窮,他好意思嗎?
時妖理直氣壯地說:“微臣平日的俸祿、抄家滅族得到的錢財都是要給貴妃娘娘的,免得失寵。”
黎憂:“……”這信念,服了!
不過,聞貴妃是皇帝的貴妃吧?
這位時督主這是……狗?
時妖仿佛看出了黎憂的想法,他四十五度憂郁天,“無論娘娘的是誰,微臣都愿意為掏心掏肺、奉獻一切,只求娘娘邊有微臣的一席之地。”
黎憂抖了抖,只想手上的皮疙瘩,“時督主,你對貴妃娘娘的心意實在人,但是……”
“呀,太子妃也很是吧?那您下次遇到娘娘,記得告訴,微臣的滿心真。”
“……算了,殿下,你還是死他吧。”
沒法通了!
“等等等,太子妃,咱說正事,說正事。”
“那你說啊!”
時妖以拳抵鼻輕咳了一聲,“這禮國公小世子的行蹤吧,其實還得問問太子殿下。”
“什麼?”
“哦,就是先前太子妃救的那個小和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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