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去哪來著。
沈令伊出了門,神卻茫然起來。
鄭欣怡有點擔心,將人喊住,“你還好?”
沈令伊笑容始終未變,輕輕頷首,“嗯!”很用力點頭,“當然。”
然而下一秒就失魂般走錯了方向。
鄭欣怡立刻將人拉回來,“算了,你狀態不對,先不要過去。”
沈令伊眨著眼,不肯承認,“欣怡姐,我很好。”
鄭欣怡一語道破真相,“你眼睛紅了,我覺得你看起來很不好。”
頒獎禮尚未開始,各路邀明星大多還在休息室補妝、閑聊、暗中攀比,回廊僅們二人,甬道漫長,漆黑籠罩,仿佛這一路都看不到盡頭。
沈令伊輕輕吸氣,在這種時刻,連哭一哭的資格都沒有。
眼淚會破壞妝容。
“欣怡姐,”沈令伊站得筆直,轉過頭,在黢黑中對上另一道視線,嗓音發悶,“如果我說,我好難過,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傻?”
鄭欣怡比大二十歲,看像看自己兒,聞言笑一聲,“你說呢?”
沈令伊立在幕后,眼瞼垂下去,勾起自嘲一笑,“我覺得很傻。”
有人會用飛蛾撲火形容無的,可沈令伊覺得不是飛蛾,飛蛾將燃燒生命的火誤當作月,它們自始至終都不知道,再往前走下去跌的便是萬丈深淵。
但知道,從來都明白。
鄭欣宜無意手旁人,更何況那還是自己老板,秉持對藝人的一貫關懷,拿出手機,詢問沈令伊意見,“我提前問過,今晚獎項與你無關,只有鏡頭會掃到你幾次,你如果不舒服,我們取消,把你位置撤了,你現在就可以回去休息。”
多麼好的懶借口,是個人聽到都該心。
然而沈令伊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不行!”拍一拍心口,強迫自己從中離,“我好了,我現在就可以出去。”
鄭欣怡作勢不信要撥電話,沈令伊見狀立刻沖過來將手機按下,是真的緩過來了,眼眸在黑暗中明亮極了,“真的,我真的可以。”
有的人沉浸在緒中能夠自怨自艾一整天,乃至陷死循環,喪失生的希,而有的人從悲傷中離只需要短短五分鐘。
鄭欣怡向沈令伊離開的方向,彎淺笑:看吧,就說了,有些人天生就該當明星。
-
頒獎禮進行至一半,沈令伊放在桌面上的手機響了一下。
悄悄挪至桌底,小心將屏幕點亮。
是葉懷謙問,“什麼時候結束?”
他的語氣好若無其事。
像過往每一次,他耐心不足,倚在車邊漫不經心給發消息。
沈令伊很想問,你要結婚,那麼我呢。
又或者,你去結婚,管我什麼時候結束呢。
可惜在這些問題上,也沒有問出口的資格。
生平第一次,沈令伊裝作沒看到,無視他的訊息,將手機倒扣回桌面。
消息發出許久仍舊沒有回復,葉懷謙指骨抵額,坐在車蹙眉思索片刻,吩咐司機掉頭,轉道去頒獎現場。
他剛從公司出來,除領帶外難得的西裝筆。
葉懷謙不喜歡打領帶,他不喜歡任何備束縛的存在。
沈令伊的手機在半小時后收到第二條訊息,依舊是葉懷謙的,言簡意賅,悉的命令語氣,“停車場A座,結束后過來。”
沈令伊怔了下,指尖懸停片刻,深呼吸,輕輕敲出一個好。
許是出了趟差料理一些事的緣故,從前不覺得難捱的時間此刻卻好似被人為調慢,葉懷謙坐不住,下車點了煙。
約莫到第三,視線出現一道鬼鬼祟祟的影,小姑娘換下禮服,穿簡單黑T,牛仔,腳踩馬丁靴,臉上棒球帽與黑口罩扣得很嚴實。
A座都是主辦方的車,被看到的可能極低,但沈令伊謹慎,不肯放松警惕,小心環顧一圈四周,才佯裝不經意去他的車前。
尚未進去,腕便被扣住,葉懷謙肆無忌憚抵近,混著煙草味的呼吸落到面前,“為什麼不回消息?”
沈令伊知道他說的是第一條,目閃躲,小聲找一個稍顯蹩腳的借口,“……沒看到。”
葉懷謙不說話,吐出一口煙,低下頭,冷眼以目迫。
這里隨時都會有人過來,沈令伊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心下發慌,仰起臉懇求,“先上車好不好?”
但葉懷謙哪里是這麼好糊弄的,見男人似乎就準備在這里聊,沈令伊沒辦法,靠過去,兩手圈住他的腰將臉頰上去,用最溫的嗓音講最聽的話,“上去好嗎……我有點想你。”
這招不知從何時起對他變得很管用,葉懷謙神緩和下來,自然而然攬住腰將人帶進車。
“哪兒想我?”車有隔板,葉懷謙將煙撳滅,攬臂將沈令伊摟抱過來,調笑的嗓音聽上去有幾分愉悅。
沈令伊卻很怔神,靜默好幾秒,才容許自己靠過去,隔著襯衫聽到他的心跳,幾乎是不由自主地非常不爭氣地開口,“都想。”
“這兒?”葉懷謙挑開黑的T。
領口很寬松,他進得毫不費力,他對太悉,有堅持到一分鐘嗎,想必是沒有的。
沈令伊呼吸完全掉,伏在他前,的眼眶好酸,現在不必維持妝容,本可以哭,但咬著是將眼淚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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