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棠指了指自己，白皙的臉頰有了酡紅，“你以為我喝醉了嗎，搞笑。”搖搖手指，“并沒有。”

用銀白細長的高跟鞋踢了下腳邊的酒瓶，“看清楚了，一瓶而已。”

就是酒勁上來，腦袋有點沉沉的。

沈肆依舊半蹲在面前，手肘自然地垂搭膝間，似笑非笑的樣子，“真的沒喝醉嗎，不太像，要不然我考考你？”

林疏棠遲鈍的看著他，“嗯？”

“現在有一部很火的畫片聽說過嗎，海綿什麼？”

“寶寶。”

海綿寶寶誰沒聽說過。

他笑容很好看的應下，“嗯。”寶寶。

手落在腦袋上了，有點故意欺負人，“剛才沒聽清，什麼？再說一遍。”

林疏棠在掌心下抬眼看他，“寶寶啊。”

沈肆整顆心頓時都被熨妥帖了。

“真乖。”他眼底是明顯勾人的壞勁兒，“回答正確。”

手從的發從臉頰落，到的下撓了撓，跟逗小貓似的。

還是個半醉半醒的小貓，“看來真沒醉。”但溫不太正常。

沈肆兩手指搭在額頭上了，輕輕皺眉，“你發燒了。”

林疏棠終于意識到自個兒被耍了，手用力拍開他的手，扶著墓碑，搖晃幾下站穩。

“無聊。”彎腰去撿地上的包。

男人先一步將的包撿起來了，林疏棠手搶過來，往肩上一扔，扭頭就走。

并不在意沈肆為什麼會在大半夜出現在這，因為不興趣。

沈肆雙手在口袋里，慢條斯理的在后看搖晃著走。

高跟鞋踩著青石板路不穩，險些崴到，便手扶一把，“我送你去醫院。”

林疏棠把人推開，按了按眉心，額頭發了些汗，“你這人，好煩。”

魂不散，到哪都有他。

沈肆扯，自覺地松了手，見剛走兩步就開始踉蹌，也不是沒脾氣，就不去扶，看怎麼摔跟頭。

林疏棠頭重腳輕的，晃了晃腦袋，只當自己是喝多了。

可走著走著，腳開始發飄，子一晃，整個人就往前面栽。

認命的栽個頭破流時，好像被人拎了起來，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轉，路燈在轉，面前這張漂亮的臉也在轉，最后穩穩地落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的腦袋枕在他的肩膀，緩慢地抬頭，這張漂亮的臉上表很臭，一點都不可。

林疏棠眼皮子耷拉著，腦袋混沌得很，也很疲憊，“沈，肆。”

沈肆不想搭理，還是“嗯？”了一聲。

林疏棠眼皮一點點合上，顯然撐不住了，“你是壞人嗎。”

渾發燙，燒得不輕，估計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沈肆笑，“都在我懷里了才問這個，會不會太晚了？”

還頑強地要撐起眼皮，看似劇烈的掙扎，一點力氣都沒有。

男人間溢出了一淡淡的輕笑，牢牢地扣住纖細的腰肢，攔腰把人輕易地抱起，將那點掙扎都化為烏有，“林疏棠，晚了。”

在上那輛車時，就已經鉆進了獵人編織的牢籠。

往山下走的路高高低低的，并不平整。

許是發燒的緣故，顛簸中，在他的懷中不知何時沉沉地睡去了。

沈肆抱著一路走到山底，一輛黑卡宴亮著近燈，在一陣急剎車后驟然停在他的側。

顧言卿從車上下來，旁邊的雪松樹在風中簌簌作響，月和燈織著落在他上，映著他面容溫潤如玉，氣質斐然。

“把給我。”顧言卿出手，角抿得很。

沈肆沒有松手的打算，角稍稍揚起，“顧來晚了一步，人到我手上，可不能說給就給。”

顧言卿面容冷峭，“你想玩什麼人我管不著，但林疏棠不是你玩的那些人，請把給我。”

沈肆漫不經心的笑，“怎麼著，這是要跟我搶人？”

他渾然不在意的往前繼續走，顧言卿抬手按住他的肩膀，力道很重。

圈里有名的謙謙公子，無論何時，都沒有像此刻這麼失態過。

在看到沈肆抱著林疏棠的時候，束縛在他上的教條和約束都崩盤。

尤其是沈肆的眼神，同為男人，自然懂那種占有和侵略。

此刻顧言卿唯一的念頭就是，他不能帶走。

“城南有塊地，不知道沈不興趣，我樂意雙手奉上。”

沈肆輕笑，“顧這是要下本了，為了前友？”

許是太吵，懷里的孩不安分的了，他稍稍調整姿勢，讓睡得更舒適，才抬頭看向對方，“只可惜，你問錯人了，我這人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

余劃過他落在肩上的手，一哂，“倒是容我提醒顧，即便顧孫兩家聯姻，變了利益共同，但和沈家作對，未免有點不自量力了。”

山里的月比市區冷寒幾分，映著兩人對峙的側臉廓，和氣氛一樣的繃。

顧言卿眼底暗沉沉，“要怎麼樣你才肯把人給我。”

沈肆勾，“我的事，我老子都管不著，顧的手未免得太長。”

“沈肆！”顧言卿心中陡然升起一怒火。

明知道沈家不能惡，此刻依舊制不住緒，“和顧家撕破臉，你也討不到什麼好！”

沈肆笑容野肆，“什麼時候顧能代表顧家了？”說得每個字都往顧言卿心上，“等你什麼時候能代表顧家了，才有資格在我面前說這些話，現在的你，可不行。”

聽到這話，顧言卿的目陡然停滯一瞬，按在他肩上的手，漸漸松。

這時懷里的孩眉頭擰了擰，眼睛沒能睜開，只厭煩地呢喃了句，“吵死了。”

顧言卿握住垂在側的手，急切，“疏棠，醒醒！”

誰知道卻被林疏棠抬手，毫不猶豫地揮開。

他的手僵在半空，心臟在這一刻陡然挖出一塊似的，連著五臟六腑都扯痛了。

懷里的孩眼簾了，臉頰轉向沈肆的方向，沒有睜開眼睛。

“顧也看到了，人可不想跟你走。”

沈肆微微勾，彎腰將林疏棠小心放副駕駛中，系上安全帶。

開車離開了墓園。

凄冷的山風刮過，卷著地上的落葉，出輕響，顧言卿的手還停在半空。

另一只手抵在心口的位置，有些不上氣，呼吸越發急促劇烈，約嘗到了齒之間的腥味。

不能，不能讓沈肆帶走。

沈肆原本想把人送到醫院去，可余掃到后邊跟不舍的卡宴，淡淡一哂。

頓時車頭扭轉方向，開往沈家。

沉重的鐵門緩緩打開，保安站在一旁微微躬致敬，沈肆淡淡留了句話，“后邊的車攔住了。”

說完，勞斯萊斯開進莊園里。

顧言卿被強制制停，狠狠砸了下方向盤。

車穩穩停下來，沈肆雙手從孩膝間穿過，把還在睡的林疏棠抱進他的臥室里。

偏頭吩咐管家，“個醫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