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考慮如何懲戒。
第8章 抱貓
◎一雙荑乖乖放在他掌心◎
流轉,轉眼過了近月。
林中杏花早已惜別枝頭零落泥,滿園春退去,開始夏了,園中綠意盎然,早春鶯啼聲逐漸被此起彼伏的蟬鳴取代。
京陵的天兒慢慢熱了起來,春衫被收箱籠里,換上了更輕薄的夏。
天一暖,崔寄夢子很快見好,喝了一個月的十全大補湯,面紅潤起來,臉上多了些,惱人的是,上別也是。
前些日子剛添置的服,如今穿著前襟也開始發,用綢帶束一束倒沒那般明顯,不纏綢帶時不敢輕易出門。
一道養起來的,還有那只金虎,剛來皎梨院時,那貓還算輕盈,一個月后已變得又又壯,除了一雙貓眼依舊冷淡,早沒了初來時的貴氣。
崔寄夢突發奇想,給它起名瘦將軍。
這日和瘦將軍在屋前耍,往常懶散的小家伙竟溜出院子,徑直往隔壁院跑。
那院子似乎無人居住,只偶爾會有灑掃的仆人出,但今日不同,侍婢和小廝進進出出,瘦將軍大概是聽到人聲,拖著笨重子吭吭跑去湊熱鬧。
崔寄夢擔心它惹麻煩,提著擺追了上去,穿了一月白玉蘭暗紋的子,擺輕盈飄逸,但跑起來礙手礙腳。
眼看著瘦將軍正癲著一橫跳過門檻,一心急,顧不上別的,疾步沖了上去,險些撞到一堵白的墻。
不是墻,是個人,還抱著的貓。
鼻尖嗅到檀香氣息時,那日依偎在他懷里的記憶重現,以及他拿檀木戒尺著舌的那個夢。
崔寄夢抿,迅速往后退兩步,低著頭行禮。“表兄萬福。”
“不必多禮。”謝泠舟目落在的白擺,上面沾了片落葉,他皺了皺眉,克制住想親手把落葉拿開的沖。
垂下眸,看到懷里慵懶胖的貍奴,剛松開的眉頭又微蹙起,胖貓并未察覺到他的嫌棄,挪了挪子好躺得更舒服些。
貓的重量到手肘,他竟覺得它如今,比崔寄夢還要重。
念頭一出,謝泠舟眉頭蹙得更。
崔寄夢覷他神,見大表兄正鎖著眉冷冷看著手上胖貓。
大表兄清雅貴氣的人,平時連褶都是熨帖的,想來是因衫被弄皺而不滿,忙道歉:“這貓平日頑皮,沖撞了表兄,實在過意不去。”
“頑皮?”
謝泠舟眼簾輕掀,與對視了一瞬。
沒來由的,好像從他眼里看到一戲謔,和夢里變夫子的時候很像。
夢里檀木戒尺頂著舌的覺實在不好,還帶著些說不上來的曖昧。
崔寄夢不免對他懼怕,心虛低頭,姿態恭謹得像在回答夫子問話:“實在對不住您,我這就把它領回去。”
謝泠舟的護衛正從院里出來,見到主子手里的貓,驚道:“它咋這麼胖了!”
崔寄夢訕笑道:“是我太慣著它了。”
護衛張得更大了,看看表姑娘,又看看自家主子,“這是表姑娘的?”
“是,它瘦將軍。”崔寄夢莞爾。
這名字,護衛看著貓胖乎乎的軀,低低笑了出聲,又困地向主子,見公子輕飄飄瞥他一眼,把他的疑堵了回去,再將貓還給表姑娘。
崔寄夢畢恭畢敬,雙手接過。
但瘦將軍太胖了,還不滿地扭著,出于好心,謝泠舟手托了托,掌心不留神包住被貓腹遮住的另一雙手,手的主人頓時僵住了,一雙荑乖乖放在他掌心,紋不敢,渾像玉石做的。
但玉石冰涼,不是這樣的,溫潤膩,似曾相識。
謝泠舟長睫猛扇,迅速回手。
他離得太快,胖貓全部重量一下落在崔寄夢細細的手臂上,得險些托不住,子都被猛一帶著往下低了低。
今日出來得倉促,并未束,托貓的作太快太猛,上重重一。
崔寄夢耳際倏地熱了起來,忙用力托住瘦將軍,抱在懷里當作遮掩。
不料這貓不老實,覺得上乎乎的很舒服,圓絨大腦袋一拱一拱,拱得雪翻浪,雪外溢,崔寄夢心跳狂,慌忙用手按住貓頭,抬眼看謝泠舟。
幸好,按住貓頭時,幾乎同一瞬,謝泠舟迅速轉回到院里。
他應當沒看到什麼。
崔寄夢輕舒一口氣,耳尖的熱意蔓延到了臉上,對著那道頎長背影,胡說著“抱歉”、“多謝”,抱著貓回了皎梨院。
回到院里,崔寄夢了前襟,臉上紅暈還沒散去,二表兄來了。
他抱著只通雪白的尺玉,碧眼眸澄澈亮,乖得人心口一。
只是,為何又來了一只貓?
兩人兩貓面面相覷,謝泠嶼盯著懷里的金虎,端凝半晌才不敢置信地問:“這是兄長院里那只?”
“什麼?”崔寄夢怔住了。
回想方才諸多奇怪的細節,瘦將軍突然往隔壁院跑,在大表兄懷里時舒坦自在,以及大表兄聽說貓頑劣時語帶詫異……
頓時明白過來了,喂了一個月的貓,竟是大表兄的!
難怪它會出現在墻頭。
原來大表兄不是不喜歡貓,而是嫌棄把他走失的貓養了個胖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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