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泠舟就在對面,還是那個不可的冰山人,澹然問:“表妹為何生氣?”
夢里崔寄夢如愿當了一回清冷佳人,冷冷掃過他臉上,“殿下既與我以姐妹相稱,你也該改口了,好侄兒。”
而謝泠舟還是謝泠舟,便是在的夢里,也有法子治,他把抱了過來,手打著圈兒輕被他打紅的地方。
同時誠懇地低頭認錯:“是侄兒禮節不周,姨母莫要怪罪。”
修長的手往前,再往上,沒到指,他吻去眼角溢出的淚,用只有二人才能聽清的聲音,附耳低語:“您真要做我的姨母?你我像現在這樣,是會被沉塘的。”
一句話嚇得崔寄夢驚醒了,后怕地了額頭,竟冒了冷汗。
黑暗中,長長嘆息。
睡前喝過安神藥了啊,近一個月未夢到他,以為自己生活恢復寧靜了,怎的從昨夜那個夢開始,又來了?
倒也不是只做關于大表兄的夢,夢到過祖母、阿娘、阿辭哥哥,甚至還有二表兄,師父,可那些夢都很正常。
唯獨大表兄,每次夢到他都是些曖昧失控的片段,甚至有好幾次讓至今難以啟齒,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崔寄夢不心中一驚。
莫非……喜歡上了大表兄?
不對,大表兄冰冷冷的人,一見到他就又敬又怕,哪還敢胡思想?
況且,一直都知道,自己將來是要嫁給二表兄的。
一遍遍告誡自己,二表兄更適合,該喜歡二表兄。至于大表兄,興許只是因為他的清冷孤絕,才會多有留意。
記起白日里長公主殿下提到師父時說的話,“我纏著你那師父,不是為了讓他上我,是覺得他還不錯,想上他。”
現下琢磨此話,崔寄夢品出些深意來,長公主是覺得師父很好,但又暫時沒喜歡上他,因而要多與他相,好日久生?
無論如何,殿下比多活二十年,選擇那樣做,興許那個法子可行。
謝泠嶼近期在軍中嶄頭角,調到中領軍麾下任軍校尉。
年志在功名,每日早出晚歸,等忙完一陣后,已到了七月半,謝府草木葳蕤,一派崢嶸。
謝泠嶼先去見了母親,崔寄夢也在,正跟著王氏學工活。
他年底才滿十八,雖盼著早日娶表妹進門,但還未能把婚和家劃為一碼事,婚嘛,娶了表妹就。
至于家,家中有母親持,他不必管。但此時見表妹和母親相談甚歡,謝泠嶼遽然有了已家的錯覺。
他看了看自己一汗的衫,悄然回到自個院里迅速沐浴換。
又過了會,王氏停下繡活,趁著回屋喝水的功夫,悄悄松了口氣。
和謝迎鳶母倆平日都很隨,但外甥斂乖順,怕嚇著,更怕顯得自己沒個長輩的樣,只能跟著端莊,說話都刻意著嗓子。
一上午下來,真真累壞了。
王氏塌下背,慨自己終究沒有端莊的天分,索不裝了,大喇喇走出房門,看到久未歸來的兒子,捉快步上前,“我兒,最近可是很辛苦?哎喲瞧瞧,黑了瘦了。”
母子寒暄后,謝泠嶼按捺不住,轉向一直安靜的崔寄夢,有些心疼:“表妹也瘦了。”
王氏悵然若失,都說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其實不然,兒子娶了媳婦,也好不到哪兒!哭笑不得退了出去,讓兩位小年輕說話。
四周無人,謝泠嶼把崔寄夢拉到一邊,“表妹,可想我了?”
直來直去的話崔寄夢赧然,謝泠嶼最喜歡這怯怯的模樣,親近之意更甚,“不久是中秋,城中這會已經有燈會了,一會我帶表妹還有阿鳶一起出去逛逛可好?”
崔寄夢想起先前長公主殿下的話,過去幾日刻意避著大表兄,果然再未夢過他,說不定多和二表兄接,就能轉移注意力,便應下來。
黃昏時。
謝泠嶼帶著崔寄夢和用于掩人耳目的妹妹,來到京陵最熱鬧的一條街。
這條街是京中最熱鬧但最不挑人的一條,賣各種件吃食的小攤滿街邊,賣聲此起彼伏。
崔寄夢饞蟲大,喚采月買了些風味吃食,在車上和表兄表姐分食。
謝迎鳶起初遲遲不敢下口,嘗過一口后,就罷不能了,“我說怎麼表妹也和飛雁表妹一樣,凈喜歡這些街邊吃食,原來是真的好吃!”
“咳咳。”兄長輕咳一聲,才意識到在表妹跟前提王飛雁不大好。其實兩位表妹都喜歡,怪就怪這好哥哥!
否則說不定三個孩子還能一起玩,氣不過,瞪了謝泠嶼一眼。
崔寄夢捕捉到兄妹兩的眼神流,一時也尷尬,只好故作不知,小口小口地認真吃東西。
謝泠嶼向對面的街道。
那條街雖酒肆樂館林立,卻要安靜許多,只因那多是達貴人涉足,了些平易近人的熱鬧。
但安靜的去,興許更適合表妹,便道:“對面樂館上了些新曲目,表妹喜歡音律,不如去瞧瞧?”
三人去了樂館,正巧幾位錦華服的公子哥迎面過來,看到躲在謝泠嶼后的姑娘,笑得曖昧。
這其中有去過辭春宴的,認出來是崔寄夢,想起那是貴妃和長公主都稱贊過的人,收起輕浮朝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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