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沒事。

在此之前，他曾派云鷹監視玉家，在其后院搜到多個寫著“謝寄”的人偶，且玉朱兒不時會跟蹤此人，猜測是與此人有深仇大恨，便將人綁來了備用。

聽到玉氏一番瘋言瘋語后，謝泠舟得知過往經歷，又據其子玉鴻達長相，判定謝寄當是侮辱玉氏的人，并且是的心結。

便想以此為餌，使說出幕后之人，只是他沒想到會指認崔將軍。

不對。

謝泠舟停下來，他是關心則了，聽到玉氏說出崔將軍時，只顧著關注崔寄夢，卻忘了方才有個可疑之。

他吩咐后的云飛：“你私下去查個人，但要小心，切莫打草驚蛇。”

云飛應下來，然而聽到公子要他去查的人是趙夫人時，他難免震驚。

公子為何會懷疑趙夫人？

若真是，昭兒小姐該如何立足？

“屬下遵命。”云飛拱手道，同時存了些僥幸，趙夫人和善可親，教出昭兒小姐這樣知書達理的姑娘，定不會是心思歹毒之人，只希是公子判斷有誤。

正堂。

因謝老夫人從不干涉兒子管教長孫，即便有意見，也不會當著孫子的面質疑兒子，因而在謝泠舟走后，才著額角無力出聲。

“玉氏之死，是自己做賊心虛，死有余辜！大哥兒縱然用了些手段，也事出有因，我謝氏要是還怕區區一個婢，算什麼世族！再說，要不是大哥兒，只怕我到死都不知道，阿芫當年竟了這等委屈……”

說到這，謝老夫人終于克制不住，手撐在椅子扶手，捂著眼痛哭出聲：“我兒命苦啊！要不是遭人陷害，也不會失嫁去邊陲守寡！更不會早早沒了！”

越說越痛心疾首，艱難站起來，仰面看著虛空，拐杖用力敲擊地面，對著空氣質問：“我說兒不愿嫁，定是有苦衷的，可你偏偏要著嫁過去！說什麼禮教！禮教抵得過孩子的命麼？那般好的一個孩子，還那麼年輕，一白綾就結束了自己的命……”

老夫人控訴著亡夫，一口氣提不上來，子搖搖晃晃，又倒回椅子里。

離最近的趙夫人大驚，忙上去攙扶：“母親……姐姐最孝順了，您這樣，姐姐若知道了，也會難過的。”

謝老夫人哭得更哀痛了。

崔寄夢低頭默然立著，知道外祖母難過，也替母親難過，又不免茫然。

不管真相如何，阿娘當初不愿意嫁給爹爹是事實，起初外祖母及祖母甚至崔謝兩家，也都不待見這樁婚事。

那麼呢？

作為這樁婚姻的附屬品，是否除了爹爹，再沒別的人期待的降生？

現在就連爹爹，也有可能是指使玉氏下藥的人，那麼這個孩子，之于母親，是否如同玉鴻達之于玉氏？

是六指之人多出來的那截小指，相伴而生，但切了會痛，留著刺眼。

眾人都在手忙腳安謝老夫人，并未有閑暇去留意崔寄夢，也知道此時自己不該顧著自個矯，收斂起心神，上前幫忙照顧謝老夫人。

這一切被云氏看在了眼里，言又止，最終只囑咐：“阿夢，你上沾了一些污，快回去換裳罷。”

這兩日發生的事太多，崔寄夢也想一個人靜靜，在采月陪同下回了皎梨院。

沐浴時，呆呆看著上空，忽然閉上眼，子往下一挪，將自己埋水中，直到快憋不住氣時，才從水里冒出頭。

如此反復，用這種近乎自我懲罰的方式，崔寄夢才能從舊事里離。

可冷靜過后，才記起自己竟然在巷子里對大表兄那般冷淡，還當著眾人的面扇玉朱兒耳。

對于玉朱兒，崔寄夢倒不后悔，只后悔沒有多扇幾下為阿娘解恨。

可那是當著眾人的面，尤其長輩們都在，不免忐忑，他們會不會覺得毫無閨秀風范？尤其是大表兄。

抓著頭發，再次把頭埋水里。

泡了許久的溫水浴，中途還靠在浴池邊上小憩了會，睜眼后，殘存酒勁已散。

沒了酒意，崔寄夢又開始瞻前顧后。

阿娘的清白總算得到證實，至于旁的，謝家會派人去查，無論幕后之人是爹爹還是另有他人，至阿娘不必再蒙污名，此事算是對阿娘有了代。

那麼自己的事呢？

早些時候顧不上為和謝泠舟一道做的那些夢恥，但這會靜下來了，一想到他，崔寄夢只覺得心口都在發脹。

像有什麼在用和夢里一樣令人眩暈的力度，吮掉和的理智，溫熱的水漫到上每一，有些恍惚，以為在夢里，不住從嗓子眼里溢出聲音。

自己竟在懷念夢里的覺，崔寄夢被嚇到了，紅著臉手忙腳地起。

這一夜雖未做夢，但睡得很不安穩，整個謝府一片平寧，可眾人都心頭皆籠罩著一無法言明的緒。

長房里，謝蘊書房的燈徹夜未息。

云氏中途過來給夫君送了一杯茶水，也沒多說便要離去，他們一直都是這樣，相敬如賓，各盡職責，并不過多干涉對方。

“窈娘。”謝蘊住了云氏。

云氏回過頭：“郎君請說。”

謝蘊頓了頓，“當初堅持讓清芫嫁崔家，我和父親……是不是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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