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謝，我已拿了報酬。”客氣，謝泠舟便也跟著客氣，見悄悄手小，側過去一手輕輕抬起的小，一手在肚子上輕，察覺到想躲開，淡道：“你久不活，若不及時按，明日又會走不了路。”

這一個“又”字勾起許多旖旎的回憶，崔寄夢手撐著長椅，小僵地被他半抬起來。

大表兄微微低著頭，一低眼，就瞧見那白玉冠，還有垂在他肩頭的冠帶，好像和昨夜夢里的一模一樣。

小不自覺一，謝泠舟的手亦頓住了，手心收了一下，力度不大，卻勾起崔寄夢的重重的一聲吸氣。

“怎麼了？”他抬眼看，眸比平時要深一些，便有了些暗示的意味。

崔寄夢怯怯地與他對視著，只覺得自己的臉越來越熱，從頭溢出細微帶著音的解釋：“我無礙……”

“嗯，無礙便好。”謝泠舟似乎沒注意到的怯，低頭抬起另一條繼續替按，手心溫度隔著裳滲到上。

真是奇怪，記得從前他的掌心不是這般熱的，那次他替戴上玉墜時，曾被涼得一陣激靈。

崔寄夢子了幾分，后背虛虛靠著欄桿，被他握在手中的小亦僵了。

可大表兄只是認真地在替按，力度輕重合宜，視線亦沒有越過膝蓋往上探去，卻漸漸焦灼。

甚至想抱怨，為何他不能再無禮一些，手為何不能再往上？可這念頭一起，又隨之到恥。

可惜謝泠舟垂著睫，無法看到他眼底的忍，更未發覺他其實也不專心。

察覺到又抖了抖，在后撐著的那雙手指尖泛白，他手上不由得一重，惹來重重的一個吸氣。

“疼麼？”

謝泠舟抬頭，清楚地看到眼上那顆小痣隨著長睫在微，眼底有無措有害怕，亦有。

崔寄夢臉上紅暈一閃而逝，在耳垂落定，暈染開來，聲音也像被暈染了般綿：“不疼……”

謝泠舟收回目，垂下眼簾遮住自己翻涌的緒，可這些被抑的緒卻經由手上力度傳出，這回是真的把崔寄夢疼了，從間溢出一聲輕。

有那麼一瞬間，很希他埋下頭，或者很想出手將他按下去，可維持多年的禮儀和矜持在沖撞著的恥心。

雖說它們早已被那些夢境和別宮一夜吹得七零八碎，但還是固執地認為，太過縱容自己會讓有失控的覺，適度的保守就像一層殼，讓可以息。

最終二人都保持住了分寸，安心之余，崔寄夢還到一失落，甚至還有不大講理的怨懟。

守的禮，可為何他不能再僭禮一些？就像在別宮同表心跡那次，讓來不及思考，顧不上糾結。

謝泠舟替好雙后，又將擺梳理整齊，這才起，負著手站在亭中往下看。

崔寄夢收起一壇子雜陳的心緒，亦隨著他站起，瞧見漫山遍野的紅，絢爛奪目，驚呼：“可真好看啊。”

鮮活的紅謝泠舟想到穿紅騎裝的模樣，繾綣的目落在發頂：“是很好看。”

崔寄夢未曾聽出來，欣賞著山下景：“難怪有詩云‘停車坐楓林晚，霜葉紅于二月花’，秋日里雖不像春夏繁花似錦，但別有一番絢爛壯闊。”

抬頭見謝泠舟含笑著，才察覺自己如今竟能自然而然地念起詩來。

頗欣喜，牽住他的袖擺：“表兄，我好像不怕念詩了。”

“是，會越來越好的。”

謝泠舟低頭笑笑，將的手從袖擺上輕輕拿下，再包在掌心里。

高閣上有金風送爽，飛鳥不時從層層楓林中掠過，這座山不算高，但再配上這閣樓便如矮子踩了高蹺，遠遠地能見小小的村落被圍在田野間，忽地懷起來：“再過一陣便到了冬日里，什麼都瞧不見了。”

想到冬日，語氣又輕快起來：“這里冬日時會下雪麼？我還未曾見過雪，可是很很涼？會凍手麼？”

表妹很在人前流出孩子般的天真，長睫扇時靈如蝶翼，看得謝泠舟眸微，聲音也溫起來：“每年都會下雪，落雪當日并不會冷，你若是想，還能堆雪人。”

崔寄夢好奇地仰起臉看他，探討學問般問：“表兄小時候可堆過雪人？”

說實話有些難以想象，聽長公主殿下說大表兄從小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他時是如何頂著這張比雪還冷淡的臉在堆雪人？

謝泠舟半邊眉微挑，用曾在夢里揶揄他的話反問：“不然呢，表妹以為‘冷冰冰圓滾滾的雪團子’是徒有虛名？”

崔寄夢也想到那個在夫子面前說他壞話的夢，怪只怪他記好，剛好又記得，只覺回到了那夢里。

害怕他的戒尺，櫻抿，手心也回了袖中，出一個好比被粘住般勉強又滿懷歉意的笑。

越這般，謝泠舟深藏著只會在夢里出的壞就越是，他眉眼刻意淡了下來，不冷不熱輕哂了句“目無尊長”，抓住的手懲罰似地在手心重重一按，按完并未松開，出一連串的哀求：“表兄……那不過是個夢，您也說了，不意志支配，怪不得我啊。”

青年刻意放沉的目裂開一道間隙，出幾縷暖來，他終究是忍不住輕笑出聲：“表妹時在學堂里，只怕沒挨夫子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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