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泠舟亦記得那時猶如犯錯逮到般的神,角不上揚:“我這般可怕?”
崔寄夢認真地點了點頭,將尖尖的下頂在他膛上:“剛認識的時候表兄總是冷著一張臉,每次見面說話都超不過十個字,我見著你就想躲。”
又想起一事:“也不全是因為表兄不茍言笑,拜見祖母那日,我正好路過藏書閣,瞧見一位婢被懲罰,后來又做了那樣的夢,生怕你覺得我心思不純。”
謝泠舟手穿過的發間,將一縷青纏繞在紙上,明白為何會有“繞指”這樣的說法,他聲道:“其實起初我也在躲著你,因為那些夢。”
實在太干凈了,目誠摯,每次夢醒過后再見面,對上的眸子,謝泠舟便會覺得自己罪大惡極。
崔寄夢不知道他在想這些,只聽到他也在躲著,頓時平衡了。
膽子更了,人直在他上,下擱在他口,像個米袋一樣,把渾的重量在他上。
“郎君,我重麼?”
謝泠舟平躺著任由胡作非為,這人簡直是將他當個貴妃榻了,“不算重。”
放心地得寸進尺:“那我這樣抱著你睡好不好,真的好舒服啊。”
謝泠舟怕出意外,想拒絕,但看崔寄夢怡然自得的模樣,像個無憂無慮的小孩子,又打消了念頭,全了。
這幾日實在太累了,這竹樓又涼爽愜意,崔寄夢很快就睡著了,夜漸漸深了,月照在榻上,被在下方的青年仍舊睜著眼,放在子兩側的手握拳,竹樓里雖愜意,但他的額角卻冒出汗珠。
崔寄夢睡得香甜,夢見自己回到了時,隨爹爹進山,爹爹爬到樹上給摘野果,則躺在樹下的草地上乘涼。
忽然間,側被什麼硌住了,低頭一看,原是草地上有個比腕子差不多的樹杈,當是從樹上被折下來的。
這樹杈子倒也不是那麼,可墊在下怪不舒服的,不滿地咕噥了一聲,握住樹杈子,要扔到一旁。
邪門的是,這樹杈子紋不。
崔寄夢不信邪,稍稍用了些力,地面忽地猛烈一晃,接著從山上被震落下去,著急忙慌喊道:“爹爹救我!”
夢境忽地中斷了。
崔寄夢驚魂未定地睜開眼,窗外圓月當空,竹屋里半明半寐,而正躺在榻上,手腕被謝泠舟狠狠抓住。
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何事,后怕道:“我方才夢見和爹爹進山,地上有個樹杈子硌得慌,我便要扔到一旁,誰知那樹杈子竟生了般,拿不起來,我不信邪又試了一次,忽然間地山搖,好可怕……”
說完重重舒了一口氣,將頭埋謝泠舟懷里,覺到他子繃,似乎很難。慌忙抬頭湊近了,借著月一看,果然,他咬著下顎,痛苦得眉頭深蹙。
崔寄夢慌了:“郎君,你怎麼了?”
“無……無礙。”謝泠舟緩了緩,仍舊抓著的手,“夫人若再用力一些,只怕我這輩子就聽不到有人喊我爹爹了。”
崔寄夢一頭霧水。
謝泠舟抓住的手放在險些了重創的地方,出于戒備,只一即離。
“方才夢里,你抓的不是樹杈。”
崔寄夢這才明白過來自己睡得昏沉時,險些做了何等傷天害理的事。
懊惱地將臉埋枕頭里:“郎君對不住,我……我罪大惡極。”
謝泠舟腔輕震,低低笑出聲,手卻仍不敢放開,想來也是怕了,“我原以為自己自制力足夠,如今想來失策了。”
崔寄夢已是慚愧得無臉見人,想起方才亦是心驚,倘若夢到的不是樹杈子,而是一株長錯地方的樹,會不會。在夢里將其連拔起。
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這前半夜過得是九死一生,后半夜,平時舍不得與分離半寸的謝泠舟難得松開,到角落里的竹榻上休息去了。
起時,他在額上吻了吻,帶著歉意道:“夫人海涵,容我緩一緩。”
他這是被的“壯舉”嚇到了,崔寄夢雖不能同,但也理解。
將腦袋點得小嘬米般,那只險些釀大禍的手也老實地放在前:“郎君去吧,我其實方才也嚇到了。”
不止他,也需要緩一緩。
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夜總算過去了,次日清晨,謝泠舟帶著崔寄夢進山了,他們邀請兩位妹妹一道,然而謝迎鳶稱不想,謝迎雪稱要陪祖母。
最后只有小兩口去了,這一帶的山沒什麼猛,地勢亦平緩不需要帶護衛,謝泠舟穿了利落的青錦袍,而崔寄夢則換了便于活的衫。
他們平時穿著皆清雅素簡,如今換上了利落的服,頓時換了個人般。
到了山里,果真如謝泠舟說的一樣,有淺淺的溪流,水中還有游魚,四下無人,了鞋坐在溪邊的巨石上,將腳浸水中,涼的很是舒坦。
謝泠舟哄孩子般問:“抓魚玩玩?”
崔寄夢搖了搖頭,他說抓魚抓魚,便忍不住想象昨夜抓住表兄的形,大概和抓魚差不多。經過了那一遭,任何關于抓的事都讓害了怕了,雖不是男子,一想到當時形,也覺痛得很。
在溪邊玩了會,原本晴朗的天兒竟忽然烏云布,夏日的雨來得很快,崔寄夢鞋都未穿好,雨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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