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應了下來,老夫人又一番耳提面命,這才把他們打發回去。
回到沉水院后,謝泠舟將崔寄夢抱回了屋里,以為他要在白日里來,手推開了他:“別,我還痛著。”
謝泠舟失笑,將放在矮榻上,手掌替著后腰和胳膊。
后來謝泠舟從書房搬回了正房,崔寄夢枕側多了個人,從習慣抱著貓睡,到習慣抱著謝泠舟睡。
而謝泠舟懷里亦多了個人,起先兩日他尚不習慣,到了后來每每夜間門醒來,若崔寄夢躺到別,他都會習慣地把撈回懷中,用胳膊圈起來。
最初幾日,因諒子不適,他們除去親吻并未有進一步親。
這夜他們照常相擁而眠,謝泠舟的舌開始不安分,崔寄夢支撐著坐起來。
八角燭臺上仍點著燭火,室亮如白晝,崔寄夢能清楚地瞧見表兄俯首做這些事的模樣,無法將眼前的他同白日里清冷板正的青年聯系到一,央求道:“郎君,別了……明日還要早起去求子。”
說到求子就臊得慌,可謝泠舟的行徑太過荒唐,只好搬出這個借口。
他不為所,仍舊妄為:“寄希于神佛終究不妥,事在人為。”
崔寄夢被咬了一口,最終妥協了:“那,你能不能去把燈吹了?”
謝泠舟讓踩在肩頭,抬頭直勾勾看著,目溫繾綣,卻又含放肆。
“留著燈吧,我想看。”
崔寄夢十指嵌他發間門,從前是識人不清了,還以為他當真是清心寡的正人君子,如今才知,他的確是克己君子,事事克制,但唯獨不克。
次日他們還是乘車出了城,去的卻非大慈恩寺,而是一月老廟。
氈簾掀開后,崔寄夢訝異地著周遭:“不是要去求子麼?”
謝泠舟挑眉笑了笑,將崔寄夢抱下馬車,“祖母是希你我琴瑟和鳴,既如此,去求子不如來月老廟拜一拜。”
在月老廟前的樹下,謝泠舟用紅綢寫上他們的名字,又各取了二人一縷青結同心結,一道掛于相思樹上。
兩人并肩而立,崔寄夢笑眼彎彎:“有道是人不可貌相,郎君不是不信鬼神麼,沒想到竟也會做這樣的事?”
謝泠舟凝著樹頂繩結,眉眼和。
“夫人想不到的事還多著呢。”
其實當初他亦料不到今日,他以為自己不需要俗世緣,后來才知,他并非不需要,而是尚未遇到。
既如此,便要牢牢抓住。
第76章 . 正骨 他怎麼能的腳
(一)
崔寄夢回到謝府時, 金烏已墜,周遭蒙上一層暗藍夜,一明月懸在天際, 冷月照在天地間, 襯得這初冬更為寒涼。
馬車在府前停下,在采月的攙扶下下車, 見府前停了另一輛馬車,車前立了幾名持劍護衛,各個冷肅似護法羅剎。
認出那輛朝中二品大員規制的馬車, 如今謝府僅一人配, 便是的大表兄兼夫兄, 謝家長房長子,謝泠舟。
自兩年前外祖母去世后, 這位清冷寡言的夫兄便宛如與謝家離開來, 常住別院,偶有要事才回府,即便回來也只歇在佛堂后的小院里,與兩房皆不往來。
崔寄夢不由訝異, 他此次突然回來, 是否因府上有事?想到數月未往家中寄回家書的夫婿, 心間不由得一。
暗道是自己多心了, 戰事迫,書信不勤是常事,收起不安,殮衽上前行禮:“見過兄長,兄長萬福。”
氈簾掀開,車現出一張面若冠玉, 卻清冷似月的面龐。
謝泠舟披青狐裘,薄抿,眸若幽潭,淡淡掀眼過來。
他眼里瞧不出緒,朝著略一頷首,聲音清越:“表妹萬福。”
他從前都稱弟妹,眼下突然改口,崔寄夢只當是隨口一,并未多想。
再度朝他屈膝福,提步要往府里走,卻被謝泠舟住了。
“二弟可有消息?”
崔寄夢回應道:“郎君已有三月未曾有信,當是無暇顧及。”
謝泠舟略微凝眉,不再多問,徑直往府里走,二人一前一后,保持合宜的距離。
崔寄夢松了口氣,來京三年,嫁謝家兩年半,同這位只比大三歲的夫兄一直不絡,甚至偶爾沒來由地畏懼他。
起初并非如此,三年前還稱他為大表兄時,他方及冠,子雖清冷,但也還算有人味,初到謝府時因落水子寒,有次來了小日子,才走到半道上就已腹痛難忍,是謝泠舟出手相助,抱回皎梨院。
和二表兄的婚事定下后,為了避嫌,他們接便了,近乎點頭之。
兩年半前,謝泠舟因在皇子宮變時護駕有功,得先帝重用,一年前先帝突生急病薨逝,謝泠舟臨危命扶十三歲的六皇子登極,一躍為中書令,佐天子執大政。
概因他太過冷冷,又居高位,更顯城府深深,崔寄夢自膽怯,見著心思深沉之人,會出于自我保護的本能回避。
當初會堅定地和二表兄定親,也正因熱絡可親之人更能讓放松。
想到夫婿,崔寄夢又開始擔心,方才謝泠舟似乎凝了凝眉。
中書省掌朝中政要,關于邊境戰事的消息,謝泠舟不可能不清楚,怎會從這里問二表兄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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