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衡抬眼看，幽暗的眸底熠熠生輝，寬道：“你會喜歡的。”

謝清芫猛踹他肩頭，卻被制住了，糙的指腹挲著踝骨，“別鬧。”

謝清芫猶如浮在半空，又高高墜落，恍惚地想，他可當真是頭蠻牛，從帝京移栽過來的牡丹被用力嚼碎，零落花瓣隨著吞咽卷深淵巨口，風催雨打間，纖細的花枝來回搖晃，狼狽又靡麗。

這實在是……惱極了他，手向下索，指甲用力掐住他肩頭。

肩上微辣的覺襲來，卻激得崔衡心攀起一異樣的快意，上越發不饒人，直到謝清芫輕輕低泣出聲，他才心了，來到耳邊輕聲安：“怪我孟浪，別哭。”

謝清芫渾氣力被卸了去，側過臉無看，卻被崔衡吻住了，素來潔，吃完點心都要細細漱口，怎得了這般？

氣急了，用力將他的臉掰開，抬手在他面上扇了一掌。

崔衡稍愣，定定看，眼底閃著奇異的，看得謝清芫心里沒譜——

一個大男人在床笫之間被妻子扇掌，多有些辱的意味。

垂下長睫，錯開目，誰料崔衡凝了一會，卻忽然暢快地笑了。

“是我魯莽無禮，清芫打得好。”

謝清芫不解地抬眸看他，眼神里滿是對他是否腦子不清醒的質疑。

崔衡不予回應，自顧自將最后一件衫除掉，謝清芫目躲避不及，直愣愣瞧見了一切，嚇得面煞白。

果真低估了一個武將。

后悔是不了，只能強作鎮定，目卻再也不敢停在他上。

令箭離弦之際，崔衡擁住了，將帶漫無邊際的廝殺中。

清晨謝清芫著上斑駁一片，再看到窗邊冠整齊，春風得意的人，經過昨夜一夜，英俊的側了幾分年郎的青，多了些已為人夫的沉穩。

他立在窗前負著手似在沉思，端的是志存高遠的年將軍模樣。

謝清芫輕聲嗤笑：“莽夫……”

說罷見崔衡長睫了，耳不聽使喚地紅了，他并未發覺被耳垂出賣了，轉過，面上鎮定自若，言語依舊不饒人：“可昨夜清芫也很高興，不是麼。”

謝清芫避開他含笑的眼，看著地上散落的碎布，昨夜荒唐的一幕幕浮現眼前。

混賬……

蹙起眉，在心里暗罵。

隨即抬眼看向崔衡：“昨夜你讓我喊了一夜夫君，是否該禮尚往來？”

崔衡剛消下去的耳又紅了，醞釀許久才低聲道：“夫人說的是。”

大婚次日，他們一道去給崔夫人張氏請安，早在婚前，崔衡已和母親打過招呼，稱是自己對謝清芫一見鐘，因為魯莽害得姑娘家只能嫁給他。

他將責任攬到自己上，張氏又了解自家兒子子，深信不疑，雖無奈，但也知很多事子做不了主，請安時寬了謝清芫幾句，稱能嫁過來是崔家之幸。

然而張氏一貫不茍言笑，在不悉的人眼中看來容易誤解，謝清芫回來后很是忐忑，崔衡寬道：“你是謝氏郎，又是才，母親高興還來不及，只是母親這麼多年一人撐起一個家，一直心事重重，就連給我也沒有好臉，你莫擔憂，母親只是不茍言笑，對你并無不喜。”

后來相久了，謝清芫發覺的確如此，張氏只是治家嚴厲，但面冷心熱。

婚后軍中無事，崔衡帶著謝清芫外出游玩，崔府明明有寬敞舒適的馬車，他卻偏偏要騎馬帶。

謝清芫被嚇怕了，不愿上馬。

崔衡攬住腰肢，安道：“別怕，我在不會讓你摔倒的。”

他雖時常捉弄，但多數時候沉穩讓人信服，謝清芫任他抱著上了馬。

崔衡將圈在懷中，“其實當初見到英王妃騎馬送你回去時，我就在想，騎馬帶你的人該是我。”

如今總算如愿以償，一想到當初與他隔窗相，冷冷睥睨著他的子如今了他的妻子，崔衡心頭便如水翻涌，摟住謝清芫腰，力策馬，駿馬馳騁著往前，謝清芫嚇得措手不及：“混賬！”

言辭文雅的謝家長，在和他婚不過半月，已被得“混賬”、“莽夫”不離口，崔衡喜歡這種一點點將那層枷鎖卸下的覺，也喜歡被偶爾制。

他俯在耳邊意味深長道：“夫人莫氣，夜里讓你欺負回來。”

謝清芫無奈。

這人臉皮忒厚，打罵在他眼里倒像是甜言語，他在床笫之間太過分時，實在忍不了會咬他肩膀，偶爾惱怒也會扇掌，本以為能讓他收斂點。

誰知反倒讓他更為放肆。

可謝清芫偏偏欺負他，喜歡把他在下方冷眼睥睨，算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十二）

婚后兩年，日子也算平靜。

邊境偶有蠻族作，但很快被擊退，無戰事時，崔衡除去戍邊練兵，便是帶著謝清芫四游玩。

漸漸適應了異鄉的生活，只苦于桂林郡與京城隔了半邊天，書信不通，數次給父母去信，卻一次也未有回信。

謝清芫難免忐忑，是因當初自己和崔衡有了私，讓謝家二老失了？

起初崔衡也曾托軍中往京城送急遞的人給謝清芫傳信，然而依舊毫無回音，他多次寬，是因南邊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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