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窈轉頭看著苑妤，“你認得顧南晉？”

“也不算認得。”苑妤說，“那時候你爸想撮合你跟江家那小子，我是不愿意的，只是你爸態度堅決，我就想著在他手之前給你找個差不多的，掐了他的念想。”

寧窈明白了過來，“然后你看上了顧南晉？”

苑妤沒直接回答，“很多年前我跟他爸打過道。”

微微瞇眼，像是回憶起了什麼，“那時候還沒嫁給你爸，我跟著你外公學經商，出去應酬。”

說，“他爸那個人很正派，正派的都有點古板，后來結了婚，老婆也是很有涵養的人，那樣的家庭教養出來的兒子，應該也差不了。”

轉眼看著寧窈，“那時候我找人查了一下他，跟我想象的差不多。”

寧窈點了下頭，“我那天跟他一起吃了頓飯，他沒看上我。”

苑妤一聽就笑了，“也正常，人和人是講究緣分的”

寧窈抿著，心依舊不太好，“江玄清要跟方家那邊聯姻了，在商量結婚的事兒。”

苑妤嗯了一聲，“然后呢？”

然后？

沒有什麼然后。

苑妤說，“我一開始就說了，你是年人，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從你走這一步的時候，就應該料到會有今天這個局面。”

想到了自己，“有時候付真心都未必能換得圓滿結局，何況你這種。”

說的沒錯。

寧窈直接倒在了床上，心里煩躁的很，“不說了，我躺一會兒。”

苑妤等了一會兒，轉去一旁的柜子里拿了經書，安靜的坐在一旁看經文。

寧窈閉上眼睛，腦子里閃過很多的畫面。

比如躺在病床上，江玄清握著的手抵在邊，滿眼都是擔心和。

比如站在病房門口，過門玻璃看著里面的方晴，一個人在病床上，孤單又可憐。

明明啊，明明覺得勝算很高的。

在寺院待了一下午，除了助理打過兩個電話詢問工作上的事兒，再沒有人聯系。

寧沛元那邊也沒有靜，大概率是跟崔泠之間的事沒理完，要不然肯定會問一問跟顧家那邊的合作。

這麼一直到傍晚，寧窈跟著苑妤去齋堂吃飯。

剛走進去，電話就響了。

出來看了一下，腳步停在原地。

苑妤拿了碗筷見沒跟上去，又折走了回來。

電話還沒接，屏幕上那兩個字格外的扎眼。

苑妤看了一下，“有事要理就去吧，有些事兒躲是躲不過的。”

說完轉把拿的碗筷放了一副回去，去盛了自己的飯。

寧窈轉從齋堂出來。

第一遍電話已經自掛斷了，很快又響了第二遍。

寧窈這次接了，“喂。”

那邊是江玄清，“下班了嗎？我今晚沒有應酬，一起吃飯？”

寧窈說，“今晚我有事兒。”

江玄清沉默了一會才問，“有飯局？”

寧窈沒說話。

江玄清等了等就嗯一聲，“那你結束了再給我打電話。”

寧窈把電話掛了，手機放了回去，原地站了一會就轉朝著放生池走去。

這時候已經沒有放生的僧眾，找了個亭子坐下來。

腦子里很多念頭，可是又空空，似乎想了很多，似乎又什麼都沒想。

一直坐到寺院要落鎖，香客都需要退離。

寧窈跟著幾個居士和剩余的香客一起下山，那些人互相認識，湊在一起絮絮叨叨的說著拜佛的事。

走到一半停了下來，轉去了臺階邊兒站好，掏出煙盒點了一支。

吞云吐霧的時候想到上次放孔明燈時寫的愿。

當時江玄清還幫忙加了一層。

可事實證明，這玩意一點用也沒有。

一支煙完，那些人早不見了影子，耳邊總算安靜了下來，慢慢悠悠的下山。

山腳下停著的私家車都走的差不多，于是江玄清的車就顯得特別扎眼。

寧窈在最后一個臺階上停了下來，眉頭微微皺起。

江玄清站在車旁，早就看到了。

等到停下，他才走過來，“不是說晚上有應酬？”

寧窈說，“我沒說。”

剛才在電話里只是沉默，可什麼都沒說。

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江玄清笑了一下，“我以為你今晚和顧家那邊有飯局，想著去接你。”

結果一查，沒有。

他莫名懸著的心才算放了下來。

寧窈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高了一個臺階，看江玄清的時候依舊需要微微抬頭。

仰著脖頸，“江玄清。”

江玄清嗯一聲，過來拉的手，“怎麼？”

寧窈說，“你覺得顧南晉這人怎麼樣？”

江玄清被問的一愣，“問這個干什麼？”

寧窈抿著，好一會兒才說，“你跟方晴，我和他，這麼看也算是好的結果。”

江玄清臉上原本隨和的表瞬間沒了，盯著看了一會才開口，“顧南晉人品能力都不錯，家庭也可以，若是結婚，是個不錯的對象。”

“是吧。”寧窈笑了一下，“都這麼說，我媽也說他人不錯。”

這話一出口，江玄清就松開了的手。

他說，“寧窈，你要是對他了心思，提早跟我說。”

寧窈啊了一聲，聽著就像是在應和這句話。

江玄清似乎是被氣急了，半晌后冷笑一下，“你好樣的。”

說完，他轉朝著自己車子走，步伐不小，外套擺翻飛。

寧窈站在原地沒，江玄清上了車，啟車子，沒管，直接開了出去。

寧窈垂著視線看著自己的鞋尖，其實剛剛，想問的不是那個問題。

想問他昨天回江家，到底說什麼了。

還想問他是不是真的要跟方晴結婚了。

只是話到邊，兩個問題一個都沒問出口。

問題好問，可答案有點不敢聽。

沒一會兒，原本開出去的車又徑直并且快速的退了回來。

車窗降著，江玄清坐在里邊沒看，開口，“上車。”

寧窈看著他，沒。

江玄清后面的話狠厲了不，“我讓你上車。”

幾秒鐘后，寧窈敗下陣來，上了車。

安全帶還沒系好，江玄清已經一腳油門下去，車速快的嚇人。

好在這道路寬敞，來往車輛又不多。

寧窈開口，“慢點兒，暈車。”

江玄清沒說話，但車速確實是慢了下來。

等開到主干道上，他才說，“下午發生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