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滿只清醒了一會兒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陳瑩霜坐在床邊，終于哭出了聲。

邊哭邊說，“醫生說癌細胞轉移了，撐不了太長時間，我不明白，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能吃能喝能跑能跳的小胖子，怎麼突然之間就得了那麼要命的病，一點挽留的機會都不給們。

寧沛元站在一旁也是滿臉茫然。

他也不明白，崔泠沒有家族傳病，他也沒有，怎麼陳滿這麼小的年紀就攤上這種病。

醫生說應該早就有癥狀顯現，可之前的那些時間，他空閑的時候都是陪在陳滿旁邊，他是真的什麼都沒發現。

在這邊站了一會兒，寧沛元轉出去，在走廊發了會兒呆，才去了崔泠的病房。

這邊安排了個護工，護工看到他進來嚇了一跳，盯著他那張臉猶猶豫豫，最后也沒好意思問怎麼回事兒。

寧沛元走到病床旁，低頭看著崔泠。

崔泠是醒著的，上了很多管子，看到了寧沛元，眼睛也瞪大了一些，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傷的重，能把命搶救回來已經算是萬幸，現在不能說話不能。

醫生也說了，后續肯定會有很多后癥。

寧沛元拉開椅子坐了下來，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我剛剛去了阿滿的病房，他沒什麼事兒，你放心吧。”

崔泠說不了話，只眨了眨眼。

寧沛元也不懂是什麼意思，就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說，“醫生說你現在需要好好養著，雖然傷的重，但也不是說不能恢復，只是時間需要拉的長一點，你也別著急，公司那邊還有瑩霜，實在不行我也會幫襯一下。”

崔泠還是眨著眼，嚨里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寧沛元等了一會兒，似乎明白了，抬手了自己的臉，“不小心……”

他想說不小心摔的或者撞的，但出口三個字，也覺得這個借口實在是太拙劣。

他停了下來，忍不住的嗤笑一聲，老老實實的說了，“不是摔的，不是撞的，被打的。”

他看向崔泠，“既然你醒了，有個事想問問你，你現在說不了話，就用眼神示意。”

崔泠閉了下眼睛，意思是答應了。

寧沛元問，“你還記不記得是誰對你下的手？”

陳瑩霜之前一口咬定是寧窈，后來又一口咬定不是。

說知道是誰干的，可又閉口不提對方的名字。

崔泠聽到他的問題，趕閉了下眼睛。

寧沛元嗯一聲，“你說不出來名字，那就我說名字，如果是的話你就閉眼。”

而后他說，“是寧窈嗎？是不是因為我們倆這些事兒，對你懷恨在心。”

崔泠眼睛瞪大了一下，那模樣看著似乎意外寧沛元會這麼說。

不過接著就閉了眼，一連閉了兩三下，可能是過于著急，腦袋也跟著了，做出了點頭的意思。

寧沛元盯著看，好一會兒后問，“你看清了嗎？你出事的時候是在晚上，真的有看清對方是誰嗎？”

崔泠的嚨又開始咕嚕咕嚕的響，看那樣子是真的著急。

寧沛元吸了一口氣，“我重新再問一遍，你想好了再答，是寧窈嗎，你真的看清楚了嗎？”

崔泠還是如之前的反應一樣，連著閉了好幾下眼睛。

寧沛元點點頭，“行，我知道了。”

而后他站起，“你先休息，我事多，出去理一下。”

從病房出去，正好到陳瑩霜過來。

寧沛元抬眼瞄了一下，一點表都沒有。

崔泠是昨晚醒的，想必陳瑩霜沒來得及告訴關于兇手的事，以至于那麼著急的要栽贓給寧窈。

陳瑩霜猶猶豫豫，看那樣子是想跟寧沛元打招呼。

但寧沛元沒搭理，快步離開。

他先去陳滿的病房又看了一下，醫生應該是過來查看過了，他手上又輸了。

寧沛元低頭親了親他的臉，眼眶再次紅了，好半晌才說了句，“對不起。”

……

開會又沒找到寧沛元，會議室里坐的都是公司高層，都知道這段時間寧沛元來無影去無蹤，如今一個個的都面不滿。

助理過了一會兒敲門進來，對著他們搖搖頭，“沒找到寧總，打電話也沒人接。”

寧窈收了視線，“那就算了，就我們來吧。”

旁邊有人似乎是忍不住了開口，“寧總這也太不像話了，這段時間工作扔在那不管，好不容易回來了，不知在外面鬧了什麼事兒，臉被打了那樣，我昨天晚上跟瑞風傅總面，他還拿這事來調侃，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特別丟臉。”

旁邊有人一聽馬上接話，“我這邊的項目都要跟他對接，人找不到，電話也不接，哪有這樣子工作的，公司上下幾百人，就這麼晾著大家？”

寧窈坐在椅子上，一句話不說，就聽著有人開了頭，無數人開始接話。

寧沛元這段時間表現不好，大家都看在眼里，所以有人埋怨似乎也正常。

寧窈低頭整理面前的文件，等著大家埋怨的差不多了才開口，“好了，咱們先開會，大家有不滿的地方我也理解，我在空去跟寧總談談，他這段時間沒回家，我也不太清楚怎麼回事，等我問一問，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代。”

沒安，和了個稀泥，然后開始開會。

會議持續了一個多小時，等著結束，大家從會議室出來，寧沛元正好也回來了。

他可能把開會的事給忘了，看到很多人一起走出會議室，才猛然想起，他有些不自覺的朝著這邊走了兩步。

之前那些在會議開始前對他不滿的人，倒也沒有兩面做派，見到本人就裝老好人。

而是一個個的仿佛沒看到他，轉頭跟旁邊的人說著項目的進程，直接走了。

寧沛元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太像話，等了會兒走到寧窈旁邊，“我剛剛有事兒……”

“去醫院了吧？”寧窈說，“是陳滿出事了，還是崔泠想見你？”

猜的準，這兩樣都有。

寧沛元面窘，“會議是你主持的？”

寧窈抬腳朝自己辦公室走，“會議前的文件你可能都沒看，真開了會，你知道要說什麼？”

又說，“你要知道，想收買人心，不是靠你多開兩個會就行的，要拿出有用的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