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妤跟隋臨深從住院部出來，朝著停車場走了一段，猶豫一下，腳步突然停了。

隋臨深知道心里想的是什麼，“那邊檢查應該也差不多了，過去估計能到。”

苑妤嗯了一聲，“那就去看看。”

倆人朝著門診樓走，苑妤問，“那個方家，你了解嗎？”

隋臨深還真不了解，方家的市場在海外，從前幾乎不在國活。

以往應酬或者酒局飯局，都沒跟方民生過面。

苑妤緩了口氣，聲音稍微有些嚴肅，“那個方晴之前差點和玄清定親。”

這個隋臨深也知道，想了想就安了一句，“別想太多，你也看到玄清對窈窈的態度，他倆好，出不了問題。”

苑妤好半天才嗯了一聲，再沒說別的。

倆人去了門診樓，剛進去就看到了江玄清。

看樣子是剛好昨晚檢查，一行人正往外邊走。

江玄清在打電話，眉頭微微蹙著，旁邊是方晴推著江宿，還跟著家庭醫生。

苑妤第一眼都沒有認出來江宿，可能是這段時間實在是過得不好，他人垮的特別厲害，上蓋了個毯子，在椅上，就跟個年邁的小老頭一樣。

江玄清步伐稍微有點大，雖然甩了邊人兩步距離，但這麼一看，方晴推著江宿跟在旁邊，仍舊有一家人的模樣。

苑妤先開口，“玄清。”

江玄清聽到聲音一愣，快速的對著電話那邊說了兩句，然后掛斷。

他迎了過來，“媽。”

苑妤意外了一下，不知道江玄清是不是故意的，之前他可是一直稱呼為阿姨。

苑妤點了下頭，“剛剛就看到你們了，本來想打招呼，當時你們比較忙，也就沒打擾。”

說完把視線轉到江宿上，江宿看了看苑妤和隋臨深，沉著一張臉，一句話都沒說，直接把視線轉到一旁。

似乎連表面功夫都不想裝了。

他這個態度，苑妤也懶得跟他擺好臉，只是問江玄清，“檢查結果怎麼樣？”

江玄清停頓了兩秒，“還行吧。”

隋臨深看著方晴，開口，“這位是？”

方晴明顯認識隋臨深，先了一聲隋先生，而后主的自我介紹，“我方晴，我父親是方民生。”

隋臨深故意思索了一下，然后拉著長音哦了一聲，“方家的啊。”

他又問，“江二怎麼沒來？”

對著隋臨深和苑妤，江玄清也沒撒謊，“今天開庭，他去旁聽。”

隋臨深說了句這樣，然后又看向方晴，“方小姐怎麼沒跟在江二邊？”

方晴趕說，“是遲易讓我過來的，本來以為玄清今天可能會比較忙，就想讓我陪著江伯伯。”

苑妤表淡淡的，“打個電話通一下也不費勁，畢竟還沒過門，知道的是方小姐好心出面，不知道的，倒倆字也就要扣在你頭上了。”

這個倒，也沒說是倒江家，還是倒江玄清。

方晴有些尷尬，垂下了頭不說話。

隋臨深半轉，“你們這邊也檢查完了，那走吧。”

一行人一起往外邊走。

等走到停車場，苑妤轉頭看了一下江宿，話是對著江玄清說的，“中午一起吃個飯吧，昨天飯桌上提的合作正好趁著這個空檔再聊聊。”

又瞥了一下方晴，“江老先生這邊有家庭醫生和方小姐在，應該理的過來吧。”

方晴意外了一下，不過馬上就斂了神，也沒有猶豫，“可以的。”

看向江玄清，“你有事要忙的話就去吧，江伯伯這里給我就行。”

苑妤拍了一下江玄清肩膀，“走吧。”

江玄清看著江宿，“爸，那我先去忙了。”

江宿還是拉著臉，像是沒聽見一樣，一句話不說。

等江玄清他們回到自己車上，家庭醫生才過來，不需要方晴手，他直接將江宿抱到了車上。

方晴還推著椅站在停車場，那兩輛車早就不見了。

家庭醫生將車門關好，“方小姐，怎麼不上車？”

方青啊了一下，似乎才回過神來，“來了。”

……

寧窈去了一趟老城區，拿到的都是書面數據，還沒實地考察。

這個地方已經被規劃，有些標注起來，先工的地方已經把商戶和居民都遷走了。

寧窈帶著助理從街頭走到結尾。

這地方雖然破舊，但帶著一歲月的痕跡。

政府給了指標，建筑重新修砌，但不能失了年代的味道，有些東西還是要保留下來。

繞了一大圈，最后找了個地方停下來。

助理指著一旁的建筑，“我看圖紙里，這個地方要重新建造，這些都不留了。”

寧窈嗯了一聲點點頭，“這些太舊太破了，沒什麼留下來的必要。”

剛說完，視線里就出現個人。

那人背著個畫板，走走停停，四下觀。

助理居然認得他，“哎，是這男的。”

寧窈轉頭看他，“你認得？”

“不認得。”助力搖頭，“就是之前他來過我們公司，見過。”

寧窈想起來了，他之前去公司里給送過畫，在大廳里坐了很長時間。

那幅畫還在辦公室擺著，雖然梁禹這人有點問題，但不得不承認確實是有能力的，宋妍在某些時候看人的眼還是不錯的。

梁禹又走了幾步，然后看到了寧窈。

他愣了一下，接著就笑了，快步走了過來，“寧小姐，你怎麼在這里？”

寧窈反問他，“你怎麼在這？”

梁禹站在旁邊，也看著老城區的街道，“聽說這邊快要被拆了，我過來瞅瞅，想留兩幅畫下來。”

他掂了掂后的畫板，“工都準備好了。”

寧窈沒說話，梁禹等了等問，“你自己過來的？江先生呢？這項目不是他負責的嗎？”

寧窈有些意外，“你還知道這個項目的事兒？”

梁禹笑了，“阿妍有的時候會念叨念叨工作上的事，我隨便聽了那麼一兩句，記住了。”

寧窈呵呵，“沒想到宋小姐還會跟你聊工作。”

梁禹咂咂，“也算不上是聊工作，就是煩躁的時候絮叨兩句，我哪懂這些，我們倆就是兩個世界上的人。”

寧窈說，“兩個世界的人還能往這麼多年，那看來就是真了。”

“真？”梁禹笑了，微微瞇眼看著不遠，后面沒說話，也不知道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