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江遲易跟方晴盡快結婚，確實也是江宿的意思，這個江玄清知道。

江玄清問江遲易，“這可是你最后一次機會了，你可想好了？”

江遲易依舊是無可無不可的態度，“結唄，我一個男人，有什麼好怕的？”

寧窈抿著，想起昨天跟江遲易談的話，看來攔是攔不住了。

就只能說，“若真的要結婚，你們倆就要都好好的，這個婚結了輕易就不能再離了，兩家公司經不住這麼折騰。”

江遲易沉著眉眼，“我自然……”

后邊幾個字稍微有些停頓，“……是知道的。”

他似乎嘆了口氣，又補了一句，“就這樣吧。”

等著上菜，三個人再沒什麼談。

吃過了飯，江遲易似乎有事兒，接了個電話，沒等結賬就先告了辭。

回到車上，寧窈問，“你今天既然跟方小姐了面，有沒有問問那邊是什麼意思？”

江玄清問，“你是說和遲易的事兒？”

他說，“沒什麼選擇，方民生怎麼安排就怎麼聽，遲易這邊點頭，他們倆應該就結了。”

寧窈尋思了一會，“結吧，結了也好。”

車子開去江家公司，江玄清本來想邀請寧窈上去坐會兒。

可寧窈沒下車，“我那邊事也多，我先回去忙，盡量晚上早點下班再過來找你。”

江玄清湊過來親，“也好，去吧。”

寧窈啟車子開出去，一段距離后車速降下來，轉眼看后視鏡。

江玄清還在原地站著，盯著這個方向，不過似乎是來了電話，他低頭把手機了出來。

寧窈把視線收回來，也說不上來怎麼回事，心里像是堵了一團棉花。

回到公司，讓寧窈意外的是苑妤居然來了。

苑妤在寧沛元的辦公室。

寧窈從旁邊路過，辦公室的門開著，一走一過看見人影，停了下來，“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我爸過來了。”

苑妤站在辦公桌前，正在翻看上面的文件。

應該是在里邊已經轉了一圈，該看的都看差不多了，轉過頭看著寧窈，“你爸最近應該不出時間，陳滿的事就夠忙活一段時間了。”

寧窈走進去，“你今天跟我爸聯系了嗎？”

苑妤嗯了一聲，把手里的文件夾扔在桌子上，“我給他打了電話，離婚協議我已經找律師擬好了，讓他空看一下。”

這種時候給寧沛元遞離婚協議，選的時間點可恰當。

寧窈沒問寧沛元那邊是什麼態度，想也能想到，只是說，“那他有私生子這事兒，要不要鬧起來？”

雖然沒有看到離婚協議，但苑妤忍了這麼多年，自然是不能讓自己吃虧的。

寧沛元也不是大度的人，想來不會那麼痛快的在協議上簽字。

這時候就需要一些外部的力量，有私生子這件事兒絕對是一個很好拿的把柄。

雖然陳滿沒了，但也不是死無對證，證據早就在了手里。

苑妤猶豫一下，轉去辦公桌后邊坐下，手放在辦公桌上了，“我先看看他的態度，他要是不想好聚好散，那就撕破臉，如果他覺得陳家那邊是他的退路，不想鬧得太難看，那就這樣辦。”

畢竟私生子的事鬧出來，臉上也無。

寧窈過來坐在辦公桌前面，“也行。”

這邊也部署的差不多了，高層都打過招呼，等寧沛元回來，重新開個東會議，想把他踢出去，應該費不了多大的勁兒。

寧沛元雖然還有些心腹在公司，但也翻不出什麼浪來。

倆人在這邊聊了一會兒，苑妤的電話就響了。

拿出來看了一眼，表稍微帶了一些不自然，還是接了，“二哥。”

寧窈趕站起，“那你先接電話，我那邊還有點事，去忙了。”

這麼識趣的躲開，倒是讓苑妤更不好意思，嘟嘟囔囔的說了一句，“我跟你二叔什麼都沒有，有什麼好避諱的。”

寧窈還是走了。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坐在辦公桌后忙了一會兒，有人敲門，陸陸續續進來好幾個人。

都是過來的，公司高層。

蔡總監進來后笑著開口，“你母親也來了，還寧總辦公室。”

寧窈起，“對，這就把過來。”

原本只是想把這些人聚在一起，討論一下之后會議上針對寧沛元的事兒。

現在苑妤來了，這些都是老人，公司還姓苑的時候他們就在了。

這樣正好，有苑妤在，局面更好控制。

苑妤也知道這些人過來，寧窈剛走到寧沛元辦公室門口，就推門出來，“我這邊沒事兒了，過去跟他們打個招呼。”

……

陳滿的死亡證明辦好，被送進了太平間。

寧沛元在太平間門口站了好一會兒，而后恍恍惚惚的回到陳滿原來的病房。

護工已經把陳滿的東西整理好，只一個袋子放在病房門口。

病房已經退了，一會兒有人要過來做消毒清潔。

陳瑩霜幾度哭到昏厥，被送回了家。

寧沛元在門口站著，把病房里每一都看了一遍，他臉上繃繃，眼淚似乎已經流干。

心里再怎麼難過，如今也再流不出一滴淚。

等了一會兒他把門口的袋子拎起來，轉去了崔泠的病房。

崔泠恢復的還可以，如今能靠著床頭坐著。

表恍惚，眼睛還是紅著的。

寧沛元進去，拉開床邊的椅子坐下，“阿滿明天火化，下午我去選墓地。”

崔泠緩了一會兒才轉頭看他，嗯了一聲，“你看著辦。”

嗓子恢復的不好，雖然能說話了，但沙啞含糊的厲害。

寧沛元嘆了口氣，“孩子沒了，我們倆……”

“你也不管我了嗎？”崔泠緒很平穩，似乎料到了他會有這樣的反應，并不著急。

只是被這麼一問，寧沛元有些話就說不出來了。

崔泠把視線轉向窗外，“也應該，我如今一無所有，你不要我也正常。”

沙啞的語氣中似乎還能聽到一點點笑意，“當年就是這樣，你棄了我，去追求更有錢的人，如今我殘了，你更是不會為我停留。”

這話勾起了太多往事，讓寧沛元心里不舒坦，他閉了閉眼，“之前是我對不住你。”

“孩子也沒了。”崔泠自顧自的說著，聲音低沉，“你也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