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夫人又拉了方晴一下，語氣不太好，“車子都不見了，你還看什麼？”

方晴這才回過，“他們倆過來干什麼？”

“不知道。”方夫人縱著椅朝后邊的草坪走去，“就是上了，隨意說了兩句，沒問那麼多。”

方晴等了等跟上去，把手里的報告給，“檢查結果出來了，沒什麼大問題，后面回家養著就行。”

方夫人看都沒看，把報告對折幾下放進兜里，“那就辦理出院吧。”

走到草坪，這邊人多，有點兒鬧哄哄。

方夫人是喜靜的子，等了一會兒就覺得無趣，“回去吧。”

剛要走，方晴突然開口，“你先在這等我一下，我想起還有點事兒沒理，去去就回。”

話音落，人已經走出去了。

方夫人愣了愣，大著嗓門喊，“你干什麼去，我跟你一起。”

方晴就像沒聽到一樣，開始是大步，后來直接小跑著離開。

方夫人又喊了幾聲，都沒得到回應，一直到方晴影消失，才收回視線，像是忍不住，完好的那只手在大上砸了兩下。

方晴說去去就回，還真的去去就回了，前前后后也就十幾分鐘。

一路小跑著來回來，回到方夫人邊的時候著氣，額頭汗都出來了。

方夫人沉著臉，“你去哪兒了？”

方晴并不回答，推著的椅往住院部的方向走，“如果可以的話下午出院。”

“我問你剛剛去哪兒了？”方夫人聲音大了一點。

方晴閉，就是不回答。

方夫人等了等，見是這個態度，只能自己說，“你是不是去查寧小姐了，查剛剛來醫院到底是干什麼。”

這話說完，方晴腳步一下子停了下來。

挪到方夫人旁邊，“你那麼關心干什麼，上次找了一次，和你說什麼了，弄的你回來就和我鬧，還開始維護，現在是不是連你也要站在那邊了，你還是不是我媽？”

方夫人看著，表有失還有無奈。

好一會兒說，“晴晴，你什麼時候變這樣了？”

方晴不愿意聽說這些，臉拉的老長，神也冷得嚇人，“我怎麼樣了，你說，我到底怎麼樣了？”

這段時間倆人關上門沒爭吵，誰也說服不了誰，永遠話不投機。

方夫人深呼吸幾下，將視線落在自己打著石膏的上，聲音也緩了緩，“我當初為了你回來，就是怕你跟在你爸邊時間長，變和他一樣的人。”

結果怕什麼，來什麼。

那天跟寧窈聊完，越想越不對，雖然窩囊，但并不傻，有些事一下子反應不過來，事后多回憶兩遍，總還是會明白其中彎彎繞繞的。

所以去問了方晴。

可能是對不設防，或者覺得告訴也沒關系。

方晴很坦誠，沒遮掩，說就是奔著江玄清去的，就是看不得江玄清和寧窈好過，確實是耍了心思干了壞事。

其實心里也清楚，跟江遲易定了親事后，不管這個婚最后結沒結，跟江玄清都再沒可能。

只是不甘心，憑什麼所求皆不得，別人卻能圓滿。

介意之前寧窈對的防備和兌，也介意江玄清拒絕時的不留面。

介意很多事，看誰都不順眼，或者也包括這個母親。

那是們倆在方家抱團生活這麼多年，第一次發生爭吵。

吵的有點兇，不了自己的兒變那麼有心機且心腸壞的人，第一次手打了。

一掌，換來了自己一傷。

方晴把從樓上推了下來。

做夢都想不到，護在心尖的兒有一天會跟那家暴的父親一樣，也把傷到如此地步。

方晴面無表，“我不變他那樣，難道要變你這樣，對什麼都逆來順，永遠都是被別人欺負的料。”

說，“我不要，我才不要像你一樣，一輩子窩窩囊囊，連正眼看人都不敢。”

梗著脖子，“或者我下場也好不了，但誰惹了我，誰讓我不舒坦，我也不會讓他好過。”

方夫人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底慢慢有淚翻了上來。

在方民生邊委曲求全這麼多年，就是為了方晴，覺得這個兒太善良，會被爸拿的死死的，沒有在旁邊護著，指不定什麼時候會死在那男人拳頭下。

抖著，聲音發著，“我要是知道你會這樣……”

“你要是知道我會這樣……”方晴笑了，“就不會留在這個家里了，對不對？”

嘖嘖，“早知道，我就早讓你看清我真面目了。”

緣母，知道說什麼話最能刺痛對方。

方晴說，“這麼多年我看你也看膩了，每次看見你跪著求我爸，看見你被他打，你不知道，我有多厭惡你，你太窩囊了，窩囊的都讓我覺得你活該。”

并非全是氣話，也是的心里話。

方夫人雖然弱，卻永遠張開雙手將護在后，以至于想出自己的真面目，都會覺得對不起。

并不需要護著，骨子里就不是好人。

而且，不只是框住了方夫人，方夫人這麼多年也限制了的發揮。

要是沒有，本不必裝小白花這麼多年。

方夫人的眼淚終于落了下來，抖著手慢慢捂著臉，子都佝僂了下去，“你怎麼變這樣了？”

方晴轉過去推著方夫人的椅朝著住院部走，邊走邊說，“你猜剛剛寧窈來醫院是做什麼檢查？”

語氣突然帶了笑意，“懷孕了，你說好笑不好笑，我使出渾解數離間他們倆，眼瞅著倆人關系要鬧崩，居然在這個時候懷孕了。”

一邊嘖嘖一邊搖頭，“老天爺還真是偏他們。”

想到了什麼，突然又把話題扯到了別，“陳旭你還記得麼，我那個時候為了他被我爸打個半死，結果你猜猜他現在在封城過得怎麼樣？”

呵呵了兩聲，“他結婚了，孩子都有了，沒擔當的男人，實話都不敢和我說。”

方夫人一愣，“什麼？”

“你看。”方晴臉上掛著笑意，“這些人這麼對我，我變壞一點兒也有可原吧，憑什麼我要一直委屈，憑什麼要讓我可憐兮兮，我不，我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