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窈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天剛蒙蒙亮，整個村子都略顯安靜。

放輕了聲音收拾一番，從桑麻家出來，沿著門前那條小路走了幾百米，站在一戶人家門口朝著里面看。

途經的幾戶人家全都閉門閉窗，只這家的房門是開著的。

雖然在院子里不見人，但明顯已經有人起了床。

這家沒有大門，用土坯圍了個院墻。

寧窈左右看了看，確認了一下，然后走進去。

站在院子里，“有人嗎？”

……

半個小時左右，寧窈又回到了桑麻家。

江玄清已經起來了，站在白曲家的院子里活胳膊。

看到從外面出來愣了一下，“我還以為你沒起床，這麼大早上的你去哪兒了？”

他隨后想歪，“你是不是去見顧南晉了，一大早上的聊什麼了？”

寧窈斜了他一眼，“管得著嗎？”

江玄清一見的態度，更是覺得剛剛自己的猜測沒錯，他連繞過來都等不及，直接翻墻過來，“你真去找他了？干什麼了，你們倆干什麼了？”

寧窈抬腳進屋，桑麻也已經起來了，正準備燒火做飯。

看到寧窈進來也說，“寧小姐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寧窈說，“睡不著。”

拉了椅子，坐在一旁幫忙燒火，然后問，“白珠以前有帶男朋友回來過嗎？”

“帶過。”桑麻雖然意外突然提這一茬，也還是實話實說，“也不能說是男朋友，畢竟人家自己沒承認，帶回過好多個男孩子，說就是普通朋友，到底是不是的咱也不知道。”

聽寧窈聊起白珠，江玄清一愣，湊了過來，“聽說昨天來找你了，聊什麼了？”

旁邊是桑麻和江玄清，寧窈也就不藏著掖著，把昨天白珠提的事說了一遍。

桑麻嘆了口氣，“白珠一直不太省心，爸這樣的態度也能理解，不過畢竟是自己閨，不可能不管，估計就是嚇唬嚇唬。”

寧窈嗯了一聲，“是這樣。”

桑麻隨后笑了一下，“你真的要借錢給？應該還不了你。”

這個寧窈也知曉，只面無表的添著柴火，“要不了幾個錢。”

江玄清看著，知道是想起之前那個沒機會來到世上的孩子。

他嘆了口氣，“可憐的那個孩子。”

“不可憐。”回答的是桑麻，搖著頭，“我也是當母親的人，但我覺得那個孩子就不應該來。”

瞟了一眼外邊，聲音低，“白珠或許都不知道孩子他爹是誰，從前太了，真的把孩子生下來，遭罪的也是孩子，就他們家那況，養孩子本沒有能力，又沒辦法把孩子扔給男方，以后肯定有一大堆的麻煩。”

最近也不知在哪兒學了個新詞兒，一邊做飯一邊說，“沒有能力的時候，不生也是一種功德。”

寧窈看著灶膛里的火，“可不就是。”

等做好了飯，坐下來吃飯，誰都沒說話。

一直到一頓飯快結束，江玄清說他一會兒要先去找村長，畢竟要走了，后面有點事收收尾，代一下。

倆人約好今天去鎮上，他讓寧窈等他過來一起走。

寧窈含含糊糊的嗯了一下，“行，我知道了。”

等著吃完江玄清起要走，想到了什麼又回頭問，“你跟白珠約好什麼時候見，哪里見？”

“就在村口。”寧窈說，“一會我們一起過去，提前在那等我們。”

有兩條進村的路，其中一條在修，那提的肯定是另一條。

江玄清點頭，“我這邊應該很快，馬上回來。”

說是馬上回來，可也不知那邊是不是有什麼事把他牽絆住，好一會都沒靜。

寧窈站在院門口等了等，最后看時間差不多，也不知道江玄清現在是不是在談事，就只給他發了條信息，告訴他自己先去跟白珠匯合，然后在村口等他。

信息發過去，一時半會兒也沒回信，看來是真的在忙。

寧窈收拾好，朝著村子另一個口走去，走了一段，便看到了白珠的父親。

老先生一臉滄桑，眉目間全是酸楚。

寧窈走過去，“走吧。”

白珠父親嘆了口氣，“早上的時候我說的話有點難聽，你別介意。”

“沒事兒。”寧窈確實沒往心里去，“能理解。”

倆人朝著路口走，白珠的父親就絮絮叨叨，算是自言自語，也算是要說給寧窈聽。

說的大多都是白珠，從之前的叛逆不聽話，到現在的未婚先孕。

他說白珠在發現懷孕后，其實有找過那個男孩子。

但對方不愿意承擔責任，甚至連去醫院手的錢都不出，只留下一句隨便就再不面。

提到這個，白珠父親臉上的壑似乎更深了，脊背愈加佝僂。

他嘆了口氣，“也怪我，沒教好，小時候是個聽話的姑娘。”

寧窈一直沒搭話。

倆人慢慢悠悠走到村口，白珠在一棵樹下站著，低著頭，踢著地上的土，看起來很是無聊。

寧窈沒開口，先說話的是白珠的父親，了一聲。

白珠像是被嚇了一跳，霍然回，而后滿臉驚恐，“爸，你怎麼來了？”

老先生朝著過去，語氣里帶著無奈，“不是今天要去醫院麼，我跟你去。”

他又說，“本來想讓你媽跟著，但想著完手，你得好好補，留在家里給你做吃的。”

可面對父親化下來的態度，白珠明顯并沒有一高興，依舊是一臉的震驚，又轉頭看寧窈。

寧窈站在原地，面無表，“錢我會出給你，但是去醫院，只能你家里人跟著。”

說，“反正你也沒瞞著家里人，你爸媽都是知道的，也不算我。”

可白珠一下子就炸了，嗷的一聲，“寧窈你為什麼把我爸帶過來，為什麼，跟他有什麼關系？”

白珠父親見這樣，就有點不悅，“你怎麼說話呢，寧小姐告訴我這事兒是為了我們好，還愿意借你錢，這丫頭怎麼這麼不識好歹？”

他的話音剛落，白珠就趕推著他，“快回家，現在回去，聽我的，快點。”

慌張的樣子明顯不太對勁兒。

寧窈皺眉，條件反往后退了兩步。

也就只退兩步，就聽到了一個特別悉的聲音，“寧窈，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