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的員一般在七十歲致仕。
莊太傅當年是因為長年殫竭慮,子不好,于是在南宮玄羽登基后,便告老還鄉休養了,那時還不到五十歲。
一晃幾年過去,他也剛到知天命的年紀而已。
一名大臣提議道:“陛下,大周如今正是用人之際,經過幾年的調養,莊太傅的子應當好了不,不如將其起復?”
在場的大臣都是帝王的心腹,他們不在乎,也不參與黨派之爭,是真心希大周變得更好。
剛才那人的話音落下,立刻有好幾人跟著道:“陛下,微臣附議!”
“自從鎮國公府覆滅,朝堂上經過大換,雖了許多尸位素餐之輩,可同時也凋零了不有真本事的人才。”
“今年科舉選拔上來的那一批進士,即便才華橫溢,卻太過年輕了……”
“恕微臣斗膽進言,如今的朝堂已經有了青黃不接的趨勢……莊太傅是大儒,更是許多讀書人的信仰。若有他坐鎮,局勢定會穩定不!”
“微臣亦贊同,起復莊太傅!”
“……”
帝王靜靜地聽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
他當然明白,這些大臣們說的是事實。
而且得知定國公府豢養私兵,恐有謀反的心思后,他已經提前了要將其鏟除的計劃。
定國公府覆滅,于皇室而言,了一大威脅。依附定國公府的員被理,皇權也會更加集中。
但此事帶來的弊端就是,朝中又會一大批員。
重新注的新鮮還沒長起來,若有德高重的大儒坐鎮,確實可以穩定朝堂。
只是……想到恩師的,南宮玄羽不免擔憂。
他沒有直接表態,而是道:“起復莊太傅的事,朕自會考慮,下次再議。”
“是!”
接下來,眾人的話題,回到了跟匈奴有關的戰事上。
議完事已經是下午時分,大臣們都恭敬地告退了。
不聰明人對視了一眼,皆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看陛下今日的態度……似乎也很想起復莊太傅,只是擔心莊太傅的子而已。
若莊太傅重新朝為,朝堂上的局勢又要有新的變化了。
對這些人來說,他們不在意自己支持的,是哪一個派系的人,只要對國家有利就行。
養心殿里。
大臣們離去后,里面瞬間變得空的。
南宮玄羽回想著大臣們剛才的提議,眼底閃過了一抹沉思。
其實無論起不起復莊太傅,莊家立下的功勞都毋庸置疑。
近日朝堂上還有不聲音,說莊妃當初對郝嬪下毒之事,疑點太多了,此事未必是所為。
莊家的謀士,正在戰場上為大周拋頭,灑熱,陛下若冤枉了莊妃,不是讓人寒心嗎?
而且前朝后宮息息相關,莊妃被降位,也會讓莊家惶恐不安,不利于大局……
就在帝王深思的時候,李常德匆匆從外面走了進來,神有些一言難盡:“……陛下,吳常在從落櫻閣簪待罪,一路往養心殿走來。”
“口口聲聲都說著,是毒殺了郝嬪娘娘,因為愧疚難安,所以今日主承認此事……”
南宮玄羽皺起了眉頭:“你說什麼?”
政事繁忙,他都快把吳常在這個人忘了,今日鬧出這麼大的靜,是為了什麼?
李常德低著頭道:“陛下,吳常在已經在外面候著了。”
南宮玄羽沉聲道:“傳進來。”
“是。”
吳常在著素服,披散著頭發,赤著雙足走進了養心殿,朝帝王行了個大禮:“罪妾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落櫻閣距養心殿很遠,一路走過來,這副模樣不知道被多人看過了,其中不乏侍衛。
已經名聲盡毀。
就算奇跡出現,能從此事中全而退,也不可能再有半分恩寵了。
這,便是吳常在的決心!
帝王居高臨下地著吳常在,一雙幽深的眸子,讓人看不清他的緒:“你說,郝嬪是你毒殺的?”
“是。”
吳常在緩緩將在長春宮,對莊妃說的那番話,又對帝王說了一遍。
末了,再次拜了下去:“……罪妾知道自己謀害郝嬪娘娘,又嫁禍莊妃娘娘,罪無可赦,求陛下賜罪妾一死!”
聽著這番百出的言論,南宮玄羽只覺得可笑。
“……你說,你因為嫉恨郝嬪,所以趁著去儲秀宮探時,將毒藥涂抹在了的茶杯上。”
“可你如何能肯定,最后使用那個茶杯的人一定是?”
“況且太醫當時查出,郝嬪所中的是慢毒藥,只不過因為產后虛弱承不住,才在第一次中毒時,便撒手人寰了。”
“你難道有通天的本事,可以保證一次次去儲秀宮投毒,不被任何人發現?還能保證,每次用有毒杯子的人都是?”
吳常在臉上閃過了一慌,卻還是堅定道:“回陛下,罪妾、罪妾當時沒想那麼多……只想先對郝嬪娘娘下手了再說。”
“沒想到罪妾的運氣好,第一次下手就送走了郝嬪娘娘,還恰逢莊妃娘娘去探,無辜承擔了所有嫌疑。”
“這段時間……罪妾日日被良心折磨,實在不愿再承痛苦了,故而選擇坦白罪行,向陛下請罪!”
看著吳常在視死如歸的樣子,帝王心中燃起了一陣無名火!
如此可笑的說辭,他當然不會相信!
南宮玄羽是氣,世上還真有這麼拎不清的人,愿意用自己的命,替別人頂罪。
莊妃是救過吳常在的命嗎?
可是……南宮玄羽不得不承認,吳常在此舉,確實給他遞了一把梯子。
莊家的軍師,在大周與匈奴的大戰上,立下了不小的功勞。后續的戰役,亦離不開他妙的計策。
朝堂上的人才,出現了青黃不接的局面,需要一名德高重的大儒坐鎮,穩定局勢。
前朝與后宮是分不開的,種種原因加起來,帝王都不可能懲莊妃,反而還要抬舉對方。
可莊妃犯下的那些罪行,人證證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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