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寶看著他痛苦到變形的臉和強裝鎮定的表,擔心道:“你別騙我......你看起來明明就很難......”
說著,小手在睡口袋里一,掏出一支草莓味棒棒糖,他練地剝開糖紙,遞上去:“南宇叔叔,這個給你吃,吃了就會好點。”
南宇抖著張開,任由二寶將糖果塞進他里。
甜膩的草莓香氣在舌尖化開,奇跡般地沖淡了一些痛苦。
“南宇叔叔,有沒有好點?”二寶眼睛亮晶晶的,充滿期待地問。
南宇含著糖果,輕輕點頭:“好點了。”
這是謊言,也是實話。
的疼痛依舊肆,但心里某個角落確實因為這顆糖,因為這個孩子,變得溫暖起來。
二寶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了眼睛:“那我去睡覺啦。”
他出小拇指,“南宇叔叔,你堅持住,我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
南宇同樣出自己的小拇指,輕輕勾住那只小小的,的手指:“嗯。”
二寶依依不舍地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了一眼月下的人,這才輕手輕腳地離開。
醫療室重新陷寂靜。
南宇躺在黑暗中,里的糖果慢慢融化,草莓的甜香充滿了口腔。
突然,一滴滾燙的從眼角落,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
他長這麼大,頭一次掉淚。
孤兒院長大的經歷讓他早早學會了藏弱,年的經歷更是讓他明白眼淚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可是今晚,在一個孩子純真的關懷面前,他所有的防線都崩塌了。
糖果的甜味混著淚水的咸,南宇緩緩閉上眼睛,任由疼痛吞噬意識。
恍惚中,他似乎聽到所有人的聲音,他們在他別死。
但他太累了,累得連回應都做不到。
他想自我了斷,但是一想到答應他們別死,又生生忍了下來。
............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四個小寶絞盡腦也沒想出辦法。
而張索那邊也遲遲沒有傳來消息。
醫藥公司的研究部門召開了無數次急會議,頂尖專家們對著南宇的樣本搖頭嘆息:“我們可以解任何已知毒素。”
首席科學家傳來消息,“但基因武......無解。”
蘇雨棠一次次滿懷希地詢問,又一次次失而歸。
心前所未有的沉重,像著一塊巨石。
而南宇的況,正如預測的那樣,每況愈下。
第一天,他只是全疼痛,靠大劑量鎮痛劑還能維持清醒。
第二天,紅斑開始出現,先是零星幾點,然后連大片。
到了第三天的時候,他的開始皮,甚至出現局部發的況。
從那一刻起,南宇拒絕見任何人,尤其是蘇雨棠。
只有醫生被允許進病房,除此之外,他誰也不見。
這些況還是從醫生口中得知的。
醫生告訴蘇雨棠:“他不想讓你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他說......太丑了。”
這三天,蘇瑾曜幾乎沒有合眼,雖然知道救活南宇的幾率很小,但他一直在想辦法,因為他答應過小妹,不能放棄。
但今天,南宇卻看著他問:“你告訴我,我是不是沒救了?”
蘇瑾曜抿了抿,說:“別想太多,小妹,還有我們大家都在想辦法救你。”
南宇皺了皺眉,再次問:“我想聽實話。”
蘇瑾曜:“......”
他沉默了片刻,最終將實告訴了南宇,包括他接下來可能會出現的癥狀。
南宇聽后,卻出奇的平靜,看不出一點難過,反而對他說了句謝謝。
片刻后,蘇瑾曜從醫療室走了出來。
他找到蘇雨棠的時候,眼睛里布滿,一臉疲憊。
“況怎麼樣?”蘇雨棠輕聲問。
“小妹。”蘇瑾曜看向蘇雨棠,聲音沉重:“生制劑已經侵中樞神經了,況比預想中更糟。”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詞,“南宇開始出現肢麻木......接下來可能是衰竭。”
蘇雨棠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覺不到疼痛:“那怎麼辦?咱們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死了嗎?”
蘇瑾曜沉默良久,最終艱難地開口:“你去見他最后一面吧。”
他避開小妹的眼睛,“與其這樣痛苦的活著,不如讓他死個痛快。”
“不......”
蘇雨棠的眼淚瞬間決堤,搖著頭后退,本沒辦法接,南宇就這麼死了,不想讓南宇死。
蘇瑾曜上前一步,輕輕拍了拍小妹的肩膀,無聲地安著。
作為醫生,他見過太多生死離別,也知道其中的艱難。
“你來決定。”他最終說道,將選擇權還給蘇雨棠。
蘇雨棠蹲下,雙臂抱住膝蓋,像要把自己一團。
沒有勇氣推開那扇門,沒有勇氣面對南宇現在的樣子,更沒有勇氣......說再見。
走廊里安靜得可怕,只有監測儀偶爾發出的“滴滴”聲從門里出來,提醒著里面還有一個正在痛苦掙扎的生命。
突然,一只溫暖的手落在肩上。
蘇雨棠沒有回頭,但知道是薄景州,因為他的氣息太悉了,他一來就知道了。
扭過頭,淚眼朦朧的看著失明的薄景州。
薄景州的眼睛還沒好,卻知道在傷心。
“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張索......也沒辦法嗎?”哽咽著問,聲音破碎得不樣子。
薄景州攥收在后的拳頭,忍住心痛:“沒有。”
簡單的兩個字,徹底擊碎了蘇雨棠最后一希。
將臉埋進掌心,肩膀劇烈抖著,卻發不出聲音,極度的悲傷已經走了哭泣的力氣。
薄景州的手依然搭在肩上,他沒有說那些無用的安話,只是靜靜地陪著。
在為別的男人傷心,他卻不能說什麼。
如果時可以倒流,他一定讓張索看好南宇,不讓他擅自送死,這樣蘇雨棠也不會因為他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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