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人人都想爭奪皇權，一旦嚐到它帶來的甜頭，誰也離不開。

    珍娘見長公主的怡然自得不似假裝，對自己也無任何芥。

    以為對方見李慎坐上太子位，才對這個太子妃另眼相看。

    卻不知長公主這樣的長期混跡宮廷之人，都承著一個原則，在宮裏沒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

    今天同你翻臉，明天就能笑臉相迎。

    現在長公主和珍娘沒有利益衝突，有什麽理由不好好相？

    李慎的未來已看在李珺眼裏，宦海，早已見慣生死枯榮，對珍娘隻有幾分同。

    “袁真回到姑母邊了嗎？”

    “那丫頭倒來看過我，聽說慎兒給一大筆錢，出門遊玩去了。慎兒也算有有義。”

    珍娘本想刺長公主一下，嘲笑袁真不過如此。

    李珺跟本不接招，拿了塊點心，碎丟水中，立刻遊來一群大的金鯉魚搶食。

    ……

    杏子拿走銀票，等在青連下朝的必經路上，遠遠看到青連暗吃一驚。

    青連滿麵滄桑，連背都似駝了幾分。

    走到近前，杏子了聲，“青連。”

    隨著青連抬頭，杏子的心一，青連額角的黑發竟然花白了一片。

    頓時紅了眼圈，青連左右看了看，快速小聲責怪道，“你幹什麽？好不容易撇清，何苦又來招惹？”

    杏子以為青連責怪無，了下眼淚，將一個信封給他，“這是十萬兩，我向李慎要來的。”

    青連大驚失，結結問，“你、你告訴他，什麽了？”

    “我隻說停了生意，府裏吃不消，他看自己已經暴，才給了銀子，別的沒說什麽。”

    薛家被看管一事，藥沒告訴杏子，叮囑自立戶後不要再回去，杏子聽了也照做了，故而對薛府的變故毫不知。

    青連見此時再不告訴，恐怕生出變故。

    將信封推回去，“皇上已經知道了四爺的所作所為。錢沒用了。”

    “你萬萬不能回府裏，也別再多泄一個字。不然隻會害了我。”

    他說完就急匆匆離開。

    杏子口堵了一大團棉花似的，看著自己深著的男人深一腳淺一腳越走越遠，消失在轉角。

    一向聰明的腦子，怎麽轉都想不出一點辦法。隻能用拳頭堵住，不讓自己哭出聲。

    ……

    藥見到杏子紅著眼睛來到落月閣並不驚訝。

    “坐下。”聲說，擰了條熱巾遞給杏子，“哭花臉了，臉再說話。”

    等杏子平靜下來，藥說，“薛家的事皇上已全部知曉，連帶花冠之事，都剛好犯了皇上忌諱。皇上已將薛府合府在府，青連還能上朝隻是為了瞞住李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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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盡力，令歸山接手此案。”

    “案子不會公開審，歸大人審清後拿到關於李慎犯王法的實證，會解了眾人足，薛家暫時不會獲罪。”

    “薛府在京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杏子聽懂了藥的意思，此次行是衝李慎而去。

    治罪薛府是早晚的事，但一時還不會馬上將薛家人下大牢，也不會公開此事。

    歸大人審案，就有了控的空間。

    杏子略略放心，握住藥的手，“姑姑，我今天看到青連了。”

    藥安地拍拍，“姑姑會盡力在歸大人跟前周旋。”

    “歸大人為人循規蹈矩，他肯……？”

    “他是個惜才之人，平日與青連接頗多，怎麽也算半友，他不會看著青連一家去死。”

    杏子比著上次見麵又消瘦許多，藥很是心疼，“你好生保重，想想寶珠和山兒。”

    ……

    歸山十分犯愁，他惜青連之才。

    青連神萎靡他看在眼中，很怕他想不開，萬一崩潰，就餡了，大家的一番布置便付之東流。

    這件事皇上之過急，不該這麽早問罪薛家。

    最好的時機是等到親征歸來。

    恐怕皇上擔心自己離開京城，留給李慎時間太多。

    萬一太子把一切證據都抹幹淨，監國又不出大錯，後續便棘手之極。

    皇上不會心大臣的難。

    萬一走風聲引起李慎注意又或被察覺，誰來背這個責任？

    種種擔心之下，藥來找歸山，他當即熱接待。

    藥向歸山盈盈下拜，口中稱，“臣此次前來，為薛家之事相求。”

    此話正中歸山下懷。

    兩人落座，藥憂心忡忡，“大人也看到青連的狀態了吧。”

    “大人以為萬一被太子覺察，誰背責任？”

    一句話正說中歸山心坎。

    “以秦大人之見，下怎麽置更合適？”

    “歸大人既問，藥就直說了。請大人明示青連，審理時會照顧麵，府裏對老夫人也寬鬆些許，他是個孝子。”

    “另外，此事既然有主犯從犯，大人要將誰定為主犯？”

    歸山馬上領會藥的真正意圖。

    他站起來，背手在堂中踱步。

    怎麽治罪薛家，全看皇上打仗勝敗，皇上打了勝仗，便會輕罰，大約流放幾個主犯，餘者輕罰就算了。

    薛家東山再起就是時間問題。

    若是打平或吃了敗仗，薛家肯定會被連累，皇上心頭一口氣憋著，肯定拿最先犯錯的人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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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壞對李慎都是一樣的結局，對薛家卻是天壤之別。

    想保南府，保險起見，把責任推給北府。不管皇上勝敗，都可以放心。

    最重要的，歸山私下認為這件事，薛家二爺的確隻為錢，若說薛家想造反，打死他也不信。

    薛家祖上行醫在京中救過不人，這也是一方麵。

    歸山接下案子一直擔心皇上因李慎有反意，把薛府照死裏治罪。

    把罪名定為“希圖利益”以致枉顧國法，是目前的最好的辦法。

    “還有，請歸大人轉告青連，不會一直拘著薛府，但有一點，他們不要出去講話。”

    “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放開後不要告訴他薛府最終下場。”

    “且讓他熬過這段時日，閉好。”

    歸山點頭，“也好，萬事從權。我知道該怎麽辦。”

    “藥謝過歸大人。以後大人有事，藥不會袖手旁觀。”

    的承諾比送上萬兩黃金更有用。

    每個人的命運都如一條奔流的長河，在哪裏有暗礁險灘誰也不知道。

    歸大人按藥的說法，將消息給青連。

    青連知道審完薛府，整理好案子，便會放了府裏所有人，心猛然一鬆，神馬上振作起來。

    ……

    李慎自杏子走後起了疑，派人上門去尋青雲，門房如常應門，稱二爺到南邊做生意，要十日左右回府，請到時再來。

    他又一連幾天觀察青連，見其神思恍惚，似有大事在心。

    正拿不準，青連突然神好轉。

    兩人麵，青連大方行禮，李慎試探道，“連日見你神不佳，莫不是府上有事？”

    青連得了歸山的話，心中無礙，說話也有了底氣，“可不嘛，老母親前幾日忽然重病，一直不見好。連我們家老爺子的方子都不起效，微臣要還能高興，那還是人嗎？”

    “昨兒晚上我母親見好，我這心哪，像大石頭落地了似的。”

    太子連連點頭，“早聽聞青連至純至孝，果然如此，若有什麽需要的，可向本太子開口。”

    青連一連聲道謝說暫時不必。

    李慎瞧著青連模樣好像對府裏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對杏子前來向他索要銀子的事也並不知。

    經過試探，太子篤定薛家無事，隻不過因為商隊停運，青雲確實手，放下心來。

    不出多時日，薛府就能恢複從前。

    青連一想到這兒，普通的日子也變得明鮮活起來。

    他迫不及待要把這個消息告訴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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