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來到安家大宅門口的時候,腳步有著片刻的停頓,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許久抬起手,出一手指在指紋碼鎖上按了下去。
綠的界面顯示自己可以通過,安然像是猛地松了一口氣,推開門走了進去。
前花園里面靜悄悄的,曲折的小道周圍,繁花依舊,草坪還是綠油油的一片生機,音樂噴泉還在噴著水,只是四打理的仆人沒有了,音樂噴泉也不再有背景音了。
莫名的蒼涼。
安然走向前廳,而此時有人影從前廳里走出來,對視的一瞬間,兩個人都愣住了。
安然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人,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此時此刻會出現在這里。
“唐大哥……”
唐煜手里還拿著一個文件夾,他是匆匆跑出來的,看見安然的時候腳步有著片刻的停頓,終是停下了步子,看著安然,“然然,你來這里做什麼……?”
“唐大哥……我來看看……”
“來看看麼?”唐煜出苦笑,“如你所見,安家大勢已去,唐家也跟著到了不小的牽連,就這樣。”
雖然說語氣平穩,可是安然還是察覺到了那些的指責與怨懟。
是自己害的唐家和安家變這樣的。
沒錯,是自己。
所以唐大哥對自己有意見也是理所應當吧……
可是唐大哥,才多久不見,你我之間竟疏離到了這般地步……?
安然笑,“他們呢,怎麼就你在家?”
“現在他們都在里面的會客廳,櫻子也在,你要進去就進去看看吧。”
唐煜在關口匆匆換了鞋子,“我還有個會議要出席,然然你自便吧。”
安然沒有說話,只是轉過頭,走上樓梯。
安家的一花一草,都是無比悉的樣子,只是現在,是人非,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而如今,自己和唐櫻的,也是要走到盡頭了麼……?
走到二樓推開會客廳的那一刻,所有的目都落在的臉上,有不甘,有憤怒,有嫉恨,有憎惡。
“居然是你!”
“你還有臉回來!”
許慧莉手便拿起一個煙灰缸朝著安然狠狠砸過去,安然不閃不躲,生生下這一擊,煙灰缸砸在地板上,清脆地裂開來,安然記得原本這里是鋪著名貴的波斯地毯的,是被拿去抵債了嗎……
“然然……”唐櫻一下子站起來,看著就紅了眼睛,“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
有鮮紅的跡順著安然的額頭爬下來,站在那里,纖細的背影繃得筆直,的表很復雜,可是卻用力地扯出了一笑意,那笑意讓人無端地覺到寒冷,“來看看你們生不如死的樣子……”
“賤人——!!”
安媛朝著安然撲過去,卻被安然一下子掃開,極力控制自己去忽視唐櫻那逐漸滅下去的眼神,笑意愈發明顯而妖嬈,“當初把我趕出安家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今天這副落魄的局面?”
安媛跌坐在地上,看著安然,臉慘白,竟然說不出一句話。
“別說了,然然……”
唐櫻站在那里,低著頭,神晦暗不明,可是當抬起頭來時,那雙一向明亮的眼睛里,竟是噙滿了淚水,“安瑀哥哥他……得了自閉癥,在醫院里嘗試自殺,自殺未遂,現在正在監護室里躺著……”
安然如遭雷劈,站在那里,抿著,眼神里著令人難以看懂的深邃,宛若一個黑,帶著致命的。
安媛在看見雙眼的一瞬間,當場發起抖來,那雙眼睛去莫妄太過相似,讓人忍不住膽戰心驚!
“我不知道事會變這樣。”安然站穩了腳跟,視線落在唐櫻上,其他人與無關,在乎的只有唐櫻,試著解釋,“我在學院里,本不知道發生了這些……”
“可是這就是你所做出的選擇呀……”
唐櫻看著,笑著笑著流出眼淚來,“你選擇了莫妄,你拋棄了安家,安家的破產,唐家到牽連,安瑀哥哥變這個樣子,這就是個連鎖反應,從你走向莫妄的那一刻起,導火線就已經被點燃了!”
那一刻,安然看見了眼底毫不掩飾的怨懟。
是的,忘了,可是現在卻記起來了……
表面上花癡的唐家千金唐櫻,看起來目空一切的大小姐唐櫻,其實心里有著最的部分。
那個部分裝了一個從年時就開始喜歡的男生,做安瑀。
好像有水汽漸漸覆蓋上了眸子,安然卻使勁把眼淚憋了回去。
沒錯,唐櫻一直,一直都很喜歡很喜歡安瑀。
從未有過的恐懼漫上心頭,安瑀變這樣不是自己的所作所為……卻是自己間接造的……
仿佛被空了力氣,對上唐櫻帶著控訴的雙眼,安然無力地撇過頭去。
不,不要這麼看著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這一切……都是由我選擇的……
可是櫻子,拜托你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真的,會崩潰的……
“你選擇復仇,我沒有攔著你。”唐櫻哭著上前,死死揪住了安然的領,強迫與自己對視,紅腫的眼睛里映出安然驚慌失措的表,笑,張狂大笑,“可是安然!你怎麼能放任莫妄對安瑀的傷害——!!”
“這些年來,你安家欺辱的時候,是安瑀站在你這邊!你被趕出安家的時候,是安瑀在暗地里打聽你的消息!你能夠重新站起來走下去的時候,是安瑀找到我把消息告訴我!你忘了嗎!當初你生病住院,安家帶了一幫人來醫院里找你麻煩,只有安瑀默默站在一邊,還嘗試著阻攔!在你委屈痛苦的時候,只有安瑀!只有安瑀在幫助你在支持你!”
“只有安瑀啊!”
“可是你看看你!你做了什麼!”
“你跟了莫妄,卻連帶著安瑀在一并報復!”
冰冷的眼淚順著臉頰下來,安然無助的搖著頭,“櫻子,我真的不知道事會這樣……”
“為什麼……為什麼我們之間會變這樣呢……然然……”
唐櫻抓著安然領子的手在發抖,在作,“為什麼,隔了這麼久,我們之間的見面,會是這麼的不堪呢……”
“然然……到底是為了什麼,我們之間……會走到這一步啊……”
絕的哭訴讓安然的心像是被人重重一扯,沉沉地往下墜。
安媛只是看著這一切,不甘心地在唐櫻背后開口,“安然,你是故意這麼做的嗎!故意讓安家破產讓唐家風險,你開心嗎?”
“關你屁事啊賤人!”唐櫻反就了安媛一個耳,“我跟安然講話的時候還不到你!他媽煽風點火!”
安媛不可置信地看著唐櫻,可是下一秒唐櫻又想注意力集中在安然的上,松開了手,替安然理好服,聲音低了下來。
“就這樣吧,安然。”
“我不怪你,不怪你。”
唐櫻像是用盡了力氣,“你走吧,今天從安家這里走出去,以后就別回來了……”
安然的淚水不控制地了下來,張想說什麼,可是所有的話語都堵在嚨里,發不出一個音節。
“以后遇見我,或者遇見安媛,你都可以裝作不認識,肩而過。”
唐櫻低下頭去,聲音抖,“復仇的事由你自己決定……該繼續的時候……不用留……”
“我二哥唐予的確是個渣男……你要是想要繼續報復唐家,我也沒有二話……”
“只是,下次見面的時候,就是敵人了。”唐櫻抬起頭來,朝著安然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只是眼角還掛著眼淚,“這次你走后,我們的人生道路已經徹底相反,再見面,就是敵人了。”
笑容明明還是安然最最悉的樣子,可是和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打打鬧鬧的小生了。
唐氏打擊,唐櫻選擇了站出來和大哥二哥一起抗下這次的災難。
從某種方面來說,櫻子,你真是一個善良卻又堅強的超人呢。
安然笑了,轉,毫無留地離開了推開了安家的大門。
腳邁出安家的那一秒,安然知道,和唐櫻的世界,已經徹底的節分離。
好好照顧自己,櫻子。
再見面,就是拔刀相向的時候了……
安家大宅的大門在后被關上,迎面而來的冷風呼呼地灌進安然驟然的瞳孔里,視線被一滾燙的所覆蓋,沒過眼睛的是氤氳的水汽,將的視野渲染一圈模糊不清的場景,安然在這混之中繼續前行,猛地撞一個寬厚的懷抱中。
“真是的,怎麼又哭這樣子了呢……”倒映在自己眸子里的是莫妄不常有的溫,鋪天蓋地的溫暖包裹住安然的全,瑟在莫妄的懷抱里,明明是決定遠離他了,可是卻不控制地留他的懷抱。
莫妄,你總是會在這種況下出現,在這種況下溫暖我……
該死的溫……
再讓自己多任一會吧……
安然手圈住莫妄的手背,語調著疲憊,卻又有著的包含在,“你怎麼來了……”
“藍懿告訴我的……”莫妄收了手臂,更加用力地將安然鎖在自己懷里,低頭看著,語調低沉,“徹底跟安氏撇清了嗎……?”
安然垂下眼瞼,手扯住莫妄背后的服,“不要傷害安瑀……莫妄,他是安氏里唯一一個對我好的……”
莫妄沒說話,安然便笑,眼淚順著臉頰下來,松開了手,將自己從莫妄的懷里撤出來,著他,眼神澄澈。
說,“莫妄,我們分手吧。”
莫妄的一僵,似乎已經意料到接下去要說什麼。
“你在國外,已經和那個丹·艾莉歐的生訂婚了吧……”
“藍懿和你說的?”
安然沒否認,只是笑。
“他真是什麼都能說……”
莫妄瞇起眼睛,那雙眼睛里飽含迫的緒,讓安然像是被人揪了心臟,無可逃。
“你想要分手嗎?”
“還能怎麼樣?莫妄,你告訴我,我們還要怎麼下去?”
安然看著他,明明在笑,可是眼角還掛著淚,“你和別的生訂婚了,那麼好,我退出,我退出。”
“……”莫妄直直地看著,沉默的他更讓安然覺到害怕,終于失去了冷靜,上前狠狠扯出莫妄的服,聲音破碎,“為什麼……為什麼總喜歡我?”
“你不是和別的生在一起了嗎!我全你!還不好嗎!”
“莫妄!告訴我——!!為什麼喜歡把我掌控在你的手掌心,為什麼不肯放我走——!!”
聲嘶力竭的呼喊讓莫妄略帶疼痛的閉上眼睛,他努力使自己的聲音平穩,“因為你是我的人……”
“現在起不是了。”安然著他,步步后退,“別再來我了……莫妄……”
“你讓我上你,你做到了,我上你了!”
安然搖著頭,表絕,“可是那又能怎麼樣呢……莫妄,你終究不屬于我……”
“我們之間只有互相利用,既然你訂了婚,我對你來說就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吧……”
安然自嘲地笑起來,笑容疲憊,聲音低啞,“唐予一開始就沒說錯,他告訴我你是個危險的男人……沒錯,你太危險,你本就沒有讓任何人走進你的世界……”
不是的……你在我的世界里占著很重要的位置……
莫妄想開口說什麼,卻發現安然抬起手掉了自己的眼淚,角扯出一抹微笑,“莫妄,我不要你了,我們之間的關系到此為止,好嗎?”
在那一瞬間像是被人空了所有的勇氣,莫妄無力地看著眼前的對著自己轉跑開,而自己卻是無于衷地站在原地,僵,等到反應過來時,他幾乎眼赤裂,大步往前跑,“然然!然然!”
安然覺腰被人狠狠抱住,跪坐在地上,莫妄將整個人攔腰抱起,哭,鬧,“有了未婚妻就不要再來招惹我!莫妄!我不要這樣子的!”
不要這樣子,充滿利用與計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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