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

幽谷般寂靜。

李世民君臣凝眸打量著匠人捧著水泥，他們驚得像半截木樁般愣愣地在那兒。

縱然他們已經見過匠人活好的水泥，但瞧著與細土無異的水泥，再想想堅如磐石的高墻，依然不敢相信是真的。

落差。

落差太大了。

程咬金面如醬，試著說服自己：“賢侄，老夫覺得你應該在開玩笑？”

這玩意兒，莫說重拳了，他吹口氣能吹走。

“賢侄，這不好玩。”李孝恭驚愕的說：“一陣風，能把這些玩意兒全吹走。”

“趙牧，你最好不要糊弄朕。”李世民呆呆的說。

“哈哈哈...”

“這的確是水泥。”

“沒聽過滴水石穿，繩鋸木斷嗎。水泥瞧著不起眼，雨水凝固堪比冰墻。”

一群沒見識的土包子，趙牧都懶得多解釋。

這時，房玄齡走出來道：“陛下，這的確是水泥，臣親眼目睹匠人灌注。”

震撼。

這也太震撼了。

“高墻堅固，然仍有改進的余地，灌注前，提前放些百煉鋼，修建的城墻絕對堅如磐石。”趙牧說。

“好好好！”

李世民選擇相信趙牧的話：“賢婿，此舉你居功至偉，把工部侍郎也兼任吧。”

兼任工部侍郎？

百聞聲嚇的大吃一驚。

明面上，趙牧擔任戶部侍郎，兼任太常卿，弘文館大學士。

憑借他北征表現出的軍事才干，將來肯定在軍中任職，何況，趙牧已經執掌數量不明的黑騎了。

再兼任工部侍郎，權力涉及三部。

縱使趙牧不貪婪權勢，地位依然非常高了。

“陛下，武功候制作出水泥，的確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然兼任工部侍郎不妥。”

“陛下，微臣建議，賞賜珠寶金銀，人良駒，斷然不能再封了。”

“陛下，此事絕非兒戲，從古至今，從未有人兼任工部，戶部侍郎。”

六部文臣武將進言，希李世民臨時改變主意。

“陛下，權力太大，容易滋生腐敗。”魏征進言，群臣中，他與數人知曉趙牧執掌神武軍，趙牧權力已經滲進兵部了。

李世民面不悅，直言道：“從古至今也沒有人搞出水泥啊，諸位卿，誰有此能耐，朕也讓你們兼任兩職。”

今日有水泥。

來日，若趙牧再搞出其他東西呢。

關鍵，最關鍵，他見識過趙牧長槍的厲害，若趙牧鍛造長槍，這絕對是利。

趙牧兼任工部侍郎，讓他放開手腳大干一場。

百啞口無言。

駑問題，是趙牧解決的。

糧食問題，依然是趙牧解決的。

修渠抗旱，依然是趙牧解決的。

每件事兒皆功不可沒，兼任數職毫不為過，怎奈趙牧寒門出，鋒芒太盛了。

何況趙牧不斷再建新功，朝廷接連賞賜，不久將權傾朝野。

此時，趙牧表現的非常抗拒。

他制作出水泥，僅計劃為抗旱做準備，從未考慮過升遷問題。

若提前知曉李世民封，他甚至故意拖延。

怎奈數次鋒，盡管強扭的西瓜不甜，但李世民總是強人所難，譬如戶部侍郎，譬如賜婚。知道李世民肯定沒法拒絕，趙牧希李世民改變主意，直言不諱道：“陛下，朝廷位一個蘿卜一個坑，我占著茅坑不拉屎，辜負陛下的信任，陛下另選賢達吧。”

本來唐儉擔任工部尚書，目前唐儉前往南方督糧，工部所有事落在兩名侍郎上，若讓他兼職，還不累死他。

茅坑。

拉屎。

李世民一下子垮著臉。

多人寒窗苦讀，盼著仕做。

趙牧竟敢把銜視作茅坑，那他什麼了，管茅廁的人嗎？

況且百俱在，趙牧所言，分明得罪人。

一掌趙牧腦袋上，向百道：“這小子欠揍。”

程咬金，李孝恭，房玄齡，長孫無忌等不說話，畢竟，也就趙牧敢這麼與陛下說話。

至于言，有心參趙牧一本，怎奈皇帝并未怒啊。

不過，趙牧主推辭，卻讓他們松口氣。

趙牧白了眼李世民：“陛下，我的意思，懂得都懂。”

“啰嗦，是否擔任。”李世民追問。

趙牧早料到協助李世民沒好，此間本沒法推辭：“既然非讓我兼任，那我自由發揮了，偶爾搞出些驚世駭俗的東西，陛下可不要介意。”

“隨意嘍。”

李世民得逞，角微揚郎笑。

隨意發揮，最好把長槍搞出來。

“朕為你破例，你有先斬后奏的權力，依照你的想法來做。”李世民說，丈母娘瞧婿，越瞧越有戲，他對趙牧是越來越喜歡了，有能力，不權，若對他再恭敬些，堪稱駙馬的表率：“這次你再立新功，想要什麼賞賜？”

“陛下。”

“皇室除公主多，其余之，我均有。”

李世民托腮思考：“既然與公主訂婚了，朕把以前住的秦王府送你做駙馬府。”

畢竟，趙牧與兩名公主訂婚了，這已是皇恩浩，總不能繼續賞賜公主。

“陛下，此舉不。”

不等趙牧反駁，長孫無忌率先反對。

“沒錯，秦王府，唯有優秀皇子有資格住進秦王府。”

“陛下，趙牧居住在郡王府，已經超出規格了，斷然不能賞賜王府。”

秦王府。

趙牧面亦驚訝。

李世民敢賞賜，他也不敢接啊。

皇帝舊宅。

這象征意義太大了。

他若住進去，怕坐臥不寧，寢食難安。

何況李孝恭經略蜀，與李靖滅南梁之功，僅為河間郡王。

若他接納，德不配位，必有殃災。

“陛下，你別鬧，我的宅子夠大，再說已經有莊園了，至于秦王府，誰誰要，我不要。”趙牧說。

“你確定不要？”

“陛下，你騙我幫你免費改造秦王府，直說啊！”

“不識趣。”

李世民剜了眼趙牧，賤兮兮的說：“賢婿，今日風和日麗，今日萬里無云，正好是個打獵的日子，你那火是否在上，拿來讓朕耍耍。”

“不在上。”趙牧說。

“當真？”

“敢問陛下隨攜帶匕首嗎？”趙牧詢問。

“滾蛋。”

李世民惱了，轉向龍輦走去。

百紛紛辭行，僅拱衛京師的侯君集，閑來無事李孝恭，厚著臉皮程咬金，尉遲恭，與留下來養病的杜如晦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