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人民醫院。
梁悅穿著病號服靠在床上,額頭包著一圈紗布,臉不太好,呈現病態的白,很淡。
距離出事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了,賀言徹連個電話都沒給打,別提來醫院看了。
梁悅提不起神氣,加上失過多,一副郁郁寡歡的樣子。
梁老太太在想法子讓賀言徹來,思來想去只有一個法子,“月底是不是到沈清霜忌日了?”
梁悅聞言怔愣片刻,姜還是老的辣,怎麼沒想到這個。
每年沈清霜忌日,賀言徹都會去墓園看沈清霜,可以利用這點,讓他們的產生隔閡。
……
七月二十日,聚味軒酒樓洗手間里,林鹿笙在隔間里聽到別人說話。
“都認識賀言徹吧?”
“豈止認識啊,他怎麼了?”
“今天是他白月忌日,有人看到他拿花去墓園看沈清霜。”
林鹿笙形一僵,梁悅說賀言徹有白月,半信半疑,這是第一次聽到別人提起。
他那白月沈清霜,梁悅說因病去世,今天是的忌日。
耳邊傳來外面的聲音。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了,這還能有假,現在去墓園估計能見賀言徹。”
“白月終究是白月,其他人怎可替代,我都有點心疼林鹿笙了,得不到賀言徹的。”
“總得有先來后到吧,林鹿笙是幸運的,能和賀言徹結為夫妻,而沈清霜永遠不在了。”
林鹿笙眼底的緒高深莫測,等外面的人走了,才從隔間出來,把手放到應下。
盯著鏡子里的自己,不過是和許錦恩吃頓飯,中途上個洗手間,為什麼要讓聽到這些?
洗手間真是八卦的好地方,賀言徹是京北赫赫有名的賀氏集團太子爺,走到哪都能聽到他。
現在一點鐘,林鹿笙本來開車回家,也不知怎麼就開去了墓園。
車子剛停好,便看到一抹悉的影從墓園出來。
林鹿笙握方向盤,解開安全帶下車,男人已經看見了,沉穩的步伐停頓了一下。
他走到面前,林鹿笙緒未顯在臉上,“看見我很意外?”
賀言徹是意外,“來看媽?”
林鹿笙特別想問他又是來看誰,問他是不是來看白月,克制住沖,打開副駕駛。
從副駕駛拿出一束百合花,看都不看他一眼,往上面走。
林季青有錢,給鹿溪選了墓園最好的位置,讓意想不到的是,沈清霜的墓碑在鹿溪附近。
大理石雕刻的墓碑拭得干凈,放了一束新鮮的白,不用想也知道花是賀言徹放的。
還真是祭拜白月。
林鹿笙只看一眼便收回視線,來到鹿溪墓碑前,墓碑也被得干凈,放了一束百合花。
這束花和林鹿笙手上的一模一樣,他祭拜白月,順便祭拜鹿溪。
林鹿笙把花放下,蹲在墓碑前上面的黑白照,轉頭看到賀言徹站在不遠等。
不確定說話他會不會聽到,在心里跟鹿溪絮絮叨叨。
蹲了十來分鐘,林鹿笙蹲得都麻了,站起來兩眼一黑,接著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眼前的黑暗恢復明亮,賀言徹那張俊的臉龐隨之映眼簾。
男人狹長深邃的眼眸里寫滿了擔憂,林鹿笙在心里冷笑,白月就在不遠看著他。
繞過他離開墓園。
看著離去的背影,賀言徹劍眉微,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錯了。
到了停車場,林鹿笙手拉駕駛座車門,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握住,掀起眼皮睨他。
“我來開。”賀言徹覺到心不好,不放心帶緒開車。
“不用,你自己有車。”林鹿笙用另一只手掰開他的手。
賀言徹一瞬不瞬地盯著,眸既深又沉,“我不放心你。”
林鹿笙心尖一,角彎起譏諷,“賀言徹,有意思嗎?”
賀言徹到現在還不知道為什麼不開心,那他就該回爐重造了。
“車上說。”
林鹿笙:“就在這說。”
“行,你說。”賀言徹就怕憋在心里不說,就像上次他看見和外國男人的親照
憋在心里,難的還是他。
林鹿笙盯著他的眼睛,“你來墓園干什麼?祭拜白月?”
賀言徹頓時怔住,“誰跟你說的?”
林鹿笙心頭一陣刺痛,果然梁悅沒騙,沈清霜還真是他白月。
打開車門,彎腰上車,男人迅速繞過車頭來到副駕駛,先他一步,把車門鎖住。
賀言徹拉車門紋不,“給我一次解釋的機會。”
林鹿笙神冷淡,聲音更冷淡,“有什麼好解釋的?大家都有過去,我又不是不通的人。”
賀言徹盯著,眸中繾綣著溫的笑,“醋勁兒怎麼那麼大?”
林鹿笙冷著一張致的臉,升上車窗,啟車子。
下一秒,男人走到車前,要不是反應夠快,車就撞上他了。
林鹿笙盯著站在前面的男人,氣得口發脹,“你以為不敢撞?”
賀言徹站著不,抿著薄而漂亮的不語,深邃的眼睛盯著,眼底緒讓人辯不明。
林鹿笙握方向盤,確實不敢撞,沒必要因為一個死人撞他,到頭來心疼的還是自己。
兩人就這樣僵持下去。
片刻后,賀言徹走到駕駛座車窗前,抬手敲車門,時刻留意,怕一踩油門開走。
林鹿笙確實想開走,又怕他沖到前面,了解賀言徹,他這種格的人能做出這種事。
降下車窗,耳邊傳來他的聲音,“沈清霜不是我白月,我只喜歡過你,只過你。”
林鹿笙心臟重重一跳,眼皮都沒,手不自覺地握方向盤。
“沈清霜是徐之漾同桌,通過徐之漾認識我,暗示過我,我也暗示過,我不喜歡。”
“讀大二那年,確診漸凍癥,不到兩年就去世了。”
林鹿笙瞳孔微,竟然是漸凍癥,世界五大絕癥之首。
賀言徹繼續說:“今天是的忌日,對我只有一個心愿,就是每年忌日去看。”
林鹿笙轉眸看他。
“那為什麼有傳言說是你白月?你為什麼不否認?別告訴我你拿不在世的人擋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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