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皎不知道魏京晝心里在想什麼，只是不自覺地想起高中時發生的一件事。

那是剛上高一，班里的同學還認不全，局促又孤僻。

往日開朗的格因為家庭的變故盡數收斂。

兩個人在一個班，坐的位置也很近，就在他的斜前方。

某節課老師要求小組討論，前后桌一組，他們正好分在一組。

努力融其中，不想在小組里拖后，不知道多次字斟句酌才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或許是聲音太小，又或許是其他人已經習慣的沉默寡言，默認不會提出任何意見，所以并沒仔細聽說話。

新的聲音很快蓋過了的，主向外試探的角壁，狼狽安靜地收回。

下一刻，一直靜靜無言仿佛游離在小組之外的他，隨意地將眸投過來，平靜道：“繼續說。”

一愣，還沒反應過來時，他淡淡地補了句：“在聽。”

在都放棄表達的時候有人公開表示他在等待下文，這種被尊重被看見的覺讓人眼眶發酸。

黯淡的心又一次被他在無形中托舉。

即便最終還是其他人的想法更勝一籌，但的勇氣好像因為這次的經歷拔升一截。

于是，記了很久。

魏京晝問是不是覺得他人很不錯，這個問題在這里，永遠都是正向的答案，只是為了掩蓋的喜歡，將它藏在眾人“都覺得”之下。

此刻默默低頭吃飯，腰間突然被人塞了什麼東西。

一抬頭，對上他的視線。

順著他過來的手臂看，他正將旁邊沙發上的腰枕墊在的腰后。

這家店為了迎合全景玻璃窗外的鮮花綠草，椅子都采用的木質椅，坐久了確實會覺到腰酸。

后面有所倚靠確實會舒服不。

“謝謝。”小聲說。

他面上仍沒什麼緒，墊完之后就挪開視線。

魏京晝的話音截斷一瞬，然后心照不宣地繼續。

飯桌上四個人，心知肚明兩個人的事，但都揣著明白裝糊涂。

尤其是余皎，明知晚上會發生什麼，十分不自在地了耳垂。

他明明離自己不近，但仍舊存在十足。

而且，剛剛他放腰枕的時候，有意無意地勾過的腰窩，很輕的一下，卻差點讓發抖。

偏偏還要忍著赧，跟他道謝。

魏京晝笑看了周居凜的作，沒出聲調侃，隨便問了幾個別的關于高中的事。

吃到差不多時，魏京晝問：“你們下午什麼安排？”

邱蹊下心中馬上解的雀躍，道：“去打卡一下網上現在很有名的藝廊街，方便我去找找策劃的創意靈。”

這還是昨天席浩推薦的，他本人是個自由畫家，對藝廊街評價高。

皎皎對于玩什麼沒意見，只要不是需要耗費大量力的都可以，所以就順著一起去藝廊街。

魏京晝一聽，“那我跟著去吧。”

邱蹊：“？”

魏京晝挑眉，“你去找靈，我跟著去，要是你的靈不對，我就直接給你否了，免得你在錯誤的路上越走越遠。”

邱蹊：“……”

搭在上的手攥住，面上一派祥和，“好啊。”

看我不溜死你。

跟我逛街，你還是太年輕了。

立馬轉頭問：“周總呢，跟我們一起去嗎？”

余皎抬頭看他，他剛剛一直在忙著回信息，飯前還在打電話，應該沒空吧。

“如果沒有時間的話，就……”

“一起。”

魏京晝接話：“他肯定得去，我那跑車就倆座，送不了兩位。”

余皎想了想，怎麼也無法把周居凜跟這種藝氣息濃郁的地方聯系在一起。

他去了，不像是驗的，反倒像去收購的。

于是等到兩個人真的漫步走在滿是街頭涂的斷墻圍的街道時，余皎與他隔著一拳的距離，忍不住偏頭笑。

這里更像是一種文化街區，匯聚來自不同國家的流元素，國、漫、搖滾等等。

自由且浪漫。

但是看到周居凜蹙眉的表，上前一步，歪頭，側扎的麻花辮在空中搖晃，“你還習慣嗎？”

他順手拉過，避免被正倒退著給朋友拍照的人撞到，同時道：“還行，只是味道比較重。”

噴漆的味道確實刺鼻，不能在這里多待。

他們往前走，穿過這片涂區，看著被他攥在手中的腕子，笑著說：“深城也有一個涂街，就在附中旁邊，你去過嗎？”

“知道。”

余皎抬頭看他，“你也玩過？”

“沒有。”他想了想，“高中時候有人跟我約架，就約的那里。”

戰書下得既中二又稚，他只當笑話。

但是對面的孩反倒驚訝地睜大眼睛，“你高中的時候還打過架嗎？”

他眉骨微抬，順著說，“打過。”

其實沒有，因為沒人敢惹他。這下戰書的人也慫的，他沒搭理，也不敢下第二封，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班長，這麼驚訝？”他低笑，“真把我當好學生了？”

認真問：“那你打贏了嗎？”

周居凜忍不住逗，“沒有，被打的特別慘。”

孩眼尾又彎垂下來，看起來很是替他不平，“你當時怎麼不告訴我，我是說，告訴班長。”

眼中笑意擴大，“怎麼，你幫我出頭？”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的形，撥了撥的辮子，“算了，我高中時也能單手抱起你。”

余皎暗暗心疼，沒想過那樣耀眼的周居凜私下里還被人欺負過，“我肯定打不過，但是我可以幫你告訴老師。”

一臉認真，切地地為當時的他出主意。

淺淺的眸子里再次盛滿了他，莫名帶起一陣負罪，他沒繼續騙，“逗你的，沒被打。”

余皎看他角牽起的弧度，和眸中印出的戲謔，反應過來，一陣惱意，“……你怎麼騙人呢。”

本就聲音和，即便是帶著控訴仍舊聽不出什麼攻擊。像是被帶起的細小水波撞了一下，不疼，但。

周居凜看著邊扭頭不看他的人，眼底著笑，“抱歉。”

“算了，你沒被欺負就好。”

他心念一。

正打算說什麼，已經快走幾步被前方的花店吸引。

店面的老板著古裝，中叼著紅的牡丹花，站在門口，看余皎走過去，翩翩然過來與互。

拉著的手，帶著轉了一圈，然后扭著子將中的花遞給，眉眼間是顯而易見的勾引。

余皎貌似很用，主湊上前，咬過花枝，艷的牡丹花著小臉，轉頭看他，像是賺到了什麼似的，完全忘記剛才他的逗弄。

將花取下，走到他面前，“你看，好看嗎？”

他一時沒回應，余皎也沒在意，低頭看著手中的花，在思考一會兒可以包一束送給邱邱。

現在被魏京晝拉著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想著，下意識仰頭，猝不及防撞一道漆黑的眸。

“余皎。”

“嗯？”

“方便接個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