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年看著眼前陷沉思的男人，他沒有催促，而是在一旁等著，等著對方開口，等著對方琢磨清楚后再詢問。

男人沉默半晌，手搭在額角輕了，遲疑片刻才開口道，“你說的，這孩子是管家的孩子吧？當年倒是沒瞧見最后一面，這也沒能說得上話。如若不是你現在提醒，我也不會記得這件事。”

“這孩子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麼？”男人好奇問道，“你這倒是讓我有些好奇來。”

“也不算是什麼不該做的事，左不過他這邊給了一些提醒。我想著看看是真的還是假的。”

“這才特意找了邵武大人您過來，這也好生詢問一二。”

邵武下意識周了沒，遲疑地看了一眼喻年，“你且問便是。”

喻年屈指輕輕地敲打著桌面，“您還記得您的師爺什麼名字麼？”

“言，這個倒是記得的。”

“嗯。”

喻年邊詢問邊打量著邵武的神，“言，這名字倒是悉。”

邵武嘆了口氣，“喻大人，您倒也不必在我這試探什麼，想必這姓名，您不可能是記不得的。您是什麼人，言這名字知對科舉考生怕是不小的影響吧。”

“看來，當初邵武大人用對方的時候是清楚對方是誰了？”

“嗯。”邵武應了聲，“如若是不清楚，我這還敢隨便用不？喻大人可真是太給我面子了。”

喻年看著對方，“但是，您難道忘了。當初先帝可是曾說過，這輩子都不會讓言朝為的。”

“這不過是幫忙的師爺，倒也算不上是朝為。不是麼？”邵武說道，“再說，他后來也離開了，并未再幫忙。”

“他何時離開的？”喻年追著問道。

邵武又是一聲嘆息。

“當初因為花燈節的事，我同他起了爭執。那時候，他不是第一次提醒我要小心謹慎，我卻覺著他不過是多慮了。”

邵武搖搖頭，“后來，他便覺著說我這不好那不好的。花燈節后，我同他大吵一架，他就說再也不做這倒霉師爺，索卸任走了。”

“再后來，我也沒瞧見他，不知道他到底去了什麼地方。”

喻年若有所思地看著邵武。

這幾點倒是和之前那人說的是能夠對的上，但卻也有幾分不大對勁。

“你們院子之中有一個地方，你可還記得？”

邵武笑了笑，“你是說那顆桃花樹吧？平日里我們都在那邊聊天打趣的。”

看來是記得了。

“偶爾啊，也會說，如若日后有事的話，定然會在那桃樹下面留下紙條，讓另外一個人能夠看得見，也能夠避開。”

說到這，邵武忽然收斂了面上笑意，格外認真地扭頭看向喻年，“喻大人現在問這些，是不是清楚，這件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亦或者，我該說，喻大人是不是遇到了什麼？”

果然和聰明人打道倒是一丁點都不累。

自己不過是開個頭，對方便能夠知道自己想說的話。

看著眼前目鑿鑿地落在自己上的邵武，喻年點頭，他將自己從那邊拿出來的盒子放在桌子上推了過去。

邵武的眼珠子瞬間直了，他的視線落在那盒子上，半晌沒能夠挪開。

“這，這個不是當初我們埋下的盒子？說好如若是有事的話定然會將自己想說的都紛紛寫在里頭，再埋盒子之中！”

說到這，邵武直接手去將盒子打開。

卻在拿到手的時候下意識看了一眼喻年，“這……我能打開麼？”

再怎麼說，都是對方拿到的。再者，對方算是自己的上司，自己自然需要詢問過后再思忖著是否下手。

“嗯，可以。”

喻年的答應讓邵武心里多了幾分歡喜。

他作極快地拿著拿著盒子，掀開后便能瞧得見里面放著的一封書信。

書信的邊角已然泛黃。

他的手有幾分抖地去拿起木盒之中的信封，吞咽著口水，一時半會倒不知道該怎麼地好。

半晌，旁邊的人用胳膊輕輕地撞了一下他。

“邵大人，看吧。”

“噢，哦。”

邵武回過神來，他連忙拿起自己眼前的那封書信，穩了穩心神，隨后才手去將里面的東西緩緩打開。

那是一封自己悉的書信。

那字跡，自己都有將近十年不曾再看過了。

他的手越發的抖，緩了好一會才漸漸將那封書信打開。

整張被攤開的書信。

一目十行。

邵武早就眼淚一滴滴落下。

直到看完，邵武這才忍不住扭頭。

他將那書信合上，緩緩地倒吸一口冷氣。

“嗯，這，這些，和當初他同我說的并無不同。只可惜，那時候我眼睛被蒙了，沒有覺著他說得對，反倒覺著他胡說八道。”

“現如今，倒是后悔了。但是這倒也來不及了，不是麼？”

喻年沉默。

確實如此。

如若當年邵武能夠多加點心眼，指不定還能夠在明月寺還沒有開始發展就直接斬于馬下了。

這樣，索就沒有現在的事了。

但是誰又能夠說得了呢？

這麼一想，喻年也不過是搖搖頭，倒也沒開口責備。

“唉，這確實都是當年我錯。也不知道，現在他如何了？”邵武嘆了口氣，“這已然一別多年，我倒是有幾分想念了。這老伙計當年離開得及時，應當沒出事。”

這番話讓喻年不好告訴對方。

他總不好說，這人后來還回去看你。

結果到底如何。

喻年也說不大準。

“邵武大人，您現在自責，不如和我一同好生考慮考慮。這花燈節，明月寺到底還有多您沒說出口，亦或者是的事。”

“我……知道的確確實實都已然告訴你了。”邵武說，“你這再問我，我也是不知曉的。”

喻年看著邵武，邵武面無奈神。

“其實有一點，我倒是同你們說了謊。”

喻年遲疑地看向對方，“嗯？”

邵武薄一抿，“當初……我懷疑其實他們也給我下了藥亦或者是用了什麼不該用的東西。那時候……我總是一陣子清醒，卻又一陣子模糊，自己也記不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