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餐，棠許如常去了公司上班。

雖然燕時予更希能留在家里休息，調整緒，可是眼見著棠許有著這樣強大的自愈能力，他心到底還是欣賞歡喜更甚，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對于棠許而言，調整與否其實并不重要，一早就知道的既定事實，也早知道江暮沉知道一切，不過是當水面被打破時泛起的漣漪會讓人難以平靜，除此之外，又能起多大的風浪？

除非，有人利用這件事興風作浪。

江暮沉……他會嗎？

棠許這一天過得還算平靜，只是臨下班時出了點小事故，理完已經接近九點。

這個時間，本該直接回家，可是想來想去，棠許還是又去了一趟江家大宅。

出乎意料的是，往常這個時間必定一派冷清的江家大宅，此時此刻竟是燈火通明，似乎是有客人的狀態。

棠許一時遲疑，問了問守門的工人，得知是有江北恒的老朋友前來，已經來了好一會兒了，看時間也應該要離開了。

棠許想了想，悄無聲息地將自己的車子停到旁邊蔽，就坐在車子里等待。

江北恒的老朋友不是沒辦法進去見，只是在這樣的形之下，能回避不見，大概也能省去一些麻煩。

棠許坐在車里，等了大概十多分鐘，果然就見著大宅的門打開，江北恒送了三個人出來。

其中兩個都是江氏的東，而另一個棠許并不認識，然而他手中拎著的箱子，卻似乎已經說明了他的醫生份。

江北恒只將三人送到門口，眼看著三人的車子離去，這才轉頭看向了停在暗的、棠許的車子。

棠許推門下車，走上前來，微微笑著喊了一聲：“爸爸。”

江北恒看著，說：“什麼時候來的？為什麼不直接進來？”

“您在見朋友，我怕不方便嘛。”棠許回答，“怎麼今天黃老和靳老都來看您這麼熱鬧？”

江北恒聞言，只淡淡一笑，說：“不知道從哪里聽說了我不好的事，非要帶個醫生來給我檢查檢查……”

棠許聽得一頓，隨后道：“那您檢查了嗎？”

“他們的好意我心領了。”江北恒說，“只是對我而言……沒必要。”

說完這句，江北恒就先行轉進了屋。

棠許依舊立在門口，聽到江北恒的話，忍不住又轉頭看向了大門的方向。

心中有一個猜測，只是沒辦法求證——

昨天江暮沉才回來過，得知了江北恒的病，今天就有江氏的東帶著醫生上門，會是巧合嗎？

只是……江暮沉？

即便他得知江北恒的病，是不是就真的能放下過往的怨恨，以這樣婉轉的方式來關心江北恒？

……

同樣的時間，江氏總部依舊燈火通明。

雖然說各部門各司其職，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公司最近暗流涌，在外都有大大小小的危機，在董事會也諸多爭執，而風暴中心的江暮沉最近眼可見地心不好，所有部門領導都小心謹慎，手底下的人自然更甚。

而此時此刻，江暮沉只是坐在自己的辦公室，盯著面前電腦屏幕上剛剛開盤的走勢。

他就那樣一不地盯了許久，眼神卻始終沒有聚焦。

;直到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江暮沉回過神來，只應了聲：“進。”

程進推門而，將剛剛收到的一份資料擺在了江暮沉面前，隨后小心翼翼地開口道：“江先生，剛剛收到譚先生傳回來的消息，說是黃老和靳老已經帶醫生去過江家大宅了，只是……”

江暮沉頭也不抬，“只是什麼？”

“江董事長他婉拒了好意，沒有讓醫生檢查。”

江暮沉聽了，臉上的神沒有任何變化，卻也沒有再開口說什麼。

程進頓了頓，才又道：“另外，譚先生還說，棠小姐也去了，在黃老和靳老離開之后，才去見了江董事長。”

聽他提到棠許，江暮沉才終于抬了抬眼，看向他。

這似乎是在等待更多訊息的意思，程進心忐忑，到底還是開了口：“江先生，如果想要江董事長積極治療，或許，棠小姐會是最有效的人選。”

江暮沉依舊目沉沉地看著他，直看得程進都有些心慌了，他才聲音冷淡地開口：“是嗎？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已經開了口，程進只能著頭皮回答下去：“江董事長是真的疼惜棠小姐，棠小姐也是真的關心江董事長。”

江暮沉盯著他，角浮起一微冷的笑，“我倒幾乎忘了，你曾經跟過一段時間……所以，你是打算以自己來保證的真心嗎？”

“我沒辦法保證什麼……”程進聲音微微低了下去，“我只是相信，棠小姐是真心的。”

“好。”江暮沉忽然應了一聲，說，“那你就講講，你是怎麼相信的真心的。”

程進微微怔住，思索良久，才終于緩緩開口：“如果棠小姐別有用心，那就不會跟您離婚。如果真的有別的企圖，在這段婚姻里，能得到的更多。”

聽到“離婚”兩個字，江暮沉眸赫然暗沉，漆黑的眸子盯著他看了許久，才又道：“或許想要的，已經有別人給了呢？”

程進又怔了怔，一時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回答。

江暮沉顯然沒打算就這麼放過他。

“在宋氏的那段時間，你曾經跟過，所以，那個時候接了什麼人，你心里應該有數，對吧？”

程進心頭赫然一。

在他進江氏之后，江暮沉曾經著力調查過棠許背后的男人，而那個時候，他沒有給出任何助力。

而現在，江暮沉明顯已經知道了什麼，反過來盤問他——

“江先生，我只是棠小姐手底下打工的，該我知道的我會主去了解，不該我知道的，我一個字都不敢多打聽。”程進語調平穩地回答。

江暮沉眸冷黯，“那你就聊聊，你那個時候都知道些什麼？”

程進呼吸微微促起來，許久沒有回答。

直到失去耐的江暮沉將一個文件夾砸向他，“你啞了？”

程進子驟然僵了片刻，忽然就站直了，迎著江暮沉的目，回答道：“棠小姐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您的事，走的每一步都不是自愿的，完全是被的……被您的。”

江暮沉眼神瞬間沉晦暗到極點，幾乎是一字一句地開口：“你再說一遍？”

程進依舊繃，再開口時卻已然沒了猶豫，“在這段婚姻里，棠小姐原本已經做到了無可挑剔。是您做了不該做的事，一步步將到了今天這個份上……如果您沒有做那些事，或許現在，依然是死心塌地的江太太，您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