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棠許的話,燕時予安靜了片刻,才開口道:“不想把我牽扯進來,那你呢?”
棠許抬眸看他,“這原本就是我自己的事,我可以……我必須自己理。”
“嗯。”燕時予低低應了一聲,隨后看向,道,“可是我不可以。”
棠許微微一怔,“什麼?”
“讓你自己去理,獨自面臨這樣的危險和人,我不可以。”燕時予又一次將的手放到了自己邊,低聲道。
棠許又一次頓住,一時沒有了言語。
“杳杳,你不是自己一個人。”燕時予緩緩道,“你還有我。”
那一瞬間,棠許的眼淚控制不住地又一次涌了上來。
只是這一次,眼淚才剛剛打眼眶,燕時予就輕輕上的眼尾,而后輕輕吻了上去。
棠許輕輕哽咽了一下,才又道:“你不必為了我做到這種程度。”
“是我心甘愿。”
他說。
……
再回到淮市已經是夜里。
車子剛剛駛進景灣的地下停車場,燕時予的手機忽然就響了起來。
棠許這才想起來,這一夜一天的時間,他的手機都沒有響過。
也就是說,這二十多個小時,他們是完全屬于彼此的。
一時有些控制不住地心涌,安靜地靠在座椅里,看著他接電話。
電話那頭似乎是高巖,向燕時予匯報了什麼事,需要他去理。
燕時予直接吩咐司機將車子駛到了樓棟電梯下,吩咐棠許上去早些休息。
棠許很聽話地點了點頭。
終究也是在車子里坐了將近二十個小時,腰酸背痛,只覺得全都快要散架了。
可是等到上了樓,洗完澡后,棠許卻只是在沙發里坐了下來。
拿過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又一次打開了暗網。
邵家遠在海外,關于邵青云的那些事,普通人查不到,也不敢用普通人。唯有通過暗網,尋找對自己有用的人和資料。
燕時予再回來,已經是凌晨。
剛走進客廳,他就看見了還坐在沙發里的棠許。
懷中還抱著電腦,人卻已經偏頭睡了過去。
燕時予緩步上前,作很輕地將電腦從膝上拿開,而后手將從沙發里抱了起來。
棠許一下子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見到他,很快又閉上了眼睛,重新靠向了他的懷抱。
燕時予抱著棠許走進臥室,將放到了床上。
棠許的手還抓著他西裝的領子,一時沒有放開。
燕時予也不去的手,只由得抓住自己,陪著躺了下來。
直到棠許的呼吸又一次恢復平穩,燕時予微微湊上前,在的角落下一吻,隨后才小心翼翼地將的手從自己上移開,起回到了客廳里。
棠許的電腦依然還開著,只一眼,燕時予便看清楚了上面的容。
是關于邵青云的。
這些資料對于燕時予而言,并不陌生。
在棠許見到棠嵐的那天,關于邵青云的大部分公開資料就已經發送到了他的郵箱里,另外還有一些的、不為外人所知的,這兩天也陸續有來。
;明明這些事,他調查起來要比輕松一萬倍,可是為了不將他牽扯進來,偏偏要自己埋頭苦查。
很堅強,有很強的行力,有時候也傻得可。
燕時予拿起棠許的電腦,登錄自己的云端,將一部分缺失的資料補齊到了這部電腦里。
正如棠許不想要他參與進來一樣,他其實同樣不希棠許參與進這些事里來。
可是同樣如棠許所言,這是的事,必須要做的事。
沒辦法不參與。
他亦如此。
……
第二天晚上,流協會有個半公開的活,棠許原本是不想去的,可是一早又已經答應下來,眼見著時間臨近,到底還是打起了神,去酒店參加活。
路上通擁堵,棠許到的時候其實已經有一些晚了。
匆匆走進電梯,正要按下關門鍵,卻忽然聽見外面傳來一聲“請稍等”,接著,就見一個保鏢模樣的人攔住了電梯,等待著后方的人。
棠許雖然趕時間,卻也沒有很著急,微微退開了一步,給后面上電梯的人騰出位置。
然而,當電梯門口出現即將同乘的人時,棠許形卻驟然僵住。
那是一個中年男人,個子不算很高,形也很一般,有些正常程度地發,穿著一平平無奇的運裝,丟人堆里立刻就能消失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中年男人。
可是棠許卻知道他是誰。
今天白天,還在自己的電腦里看見過他的照片。
邵青云。
一時間,棠許仿佛全上下的都停止了流。
屏息凝神,看著眼前這個進電梯時還會微微對點頭示意謝的男人,眸幾乎凝聚。
大概是的眼神實在是有些太突兀了,邵青云邊的一個保鏢多看了一眼,邵青云倒像是什麼都沒有察覺到一般,沒有任何反應。
棠許要去的是五樓宴會廳,電梯很快便停下,打開了門。
邵青云邊的保鏢微微側,目防備地看著棠許。
棠許卻已經恢復了平靜,只是麻木地跟邵青云肩而過,再沒有多看他一眼。
倒是邵青云,在電梯門緩緩閉合的間隙,抬眸看向了棠許的背影。
棠許走出幾步,才又一次回頭。
電梯門已然合上,繼續上行。
棠許的目停留在樓層顯示上,最終,電梯在27樓停了下來。
27樓,應該是酒店的行政樓層。
棠許又站了一會兒,轉頭走進了樓梯間。
站在空曠的樓梯間,扶著墻,微微弓著腰,用力地深呼吸。
難,很難。
近乎窒息的覺。
很無力,很痛苦。
緩了很久,直到手機鈴聲忽然回響在這空曠寂靜的空間。
棠許幾乎是下意識地接起電話,輕輕“喂”了一聲。
電話那頭是燕時予,聽到的聲音之后,沉默了兩秒,才開口道:“你是不是見到邵青云了?”
他的人其實一直在跟著,保護,自然也能看見邵青云跟進了同一部電梯。
良久,才聽見棠許輕輕應了一聲。
“杳杳,冷靜下來,什麼都不要做。”
“嗯,我知道。”棠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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