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不是天堂。

祝然花了一會兒功夫，下床，手探著所環境況，看不見，只能靠這種笨辦法，不過很有效果。

屋子是木質結構，家擺件多。除了床，便剩靠著墻壁的桌子，桌子上擺著各種泥塑雕像，了，形狀很怪，暫時不出是什麼。

房間于閣樓第二層，木制鏤空雕花窗戶閉著，手指探了探，還沒過這麼繁復的雕花窗。

祝然想到住在山林之中，被村民們稱為‘大人’的丈夫，又覺得正常。

比起家的茅草泥屋，好太多。

祝然意外丈夫帶生病昏迷的自己回家，還讓住這麼好的屋子，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現在是什麼時候，索著往外走。

聽隔壁大嬸說起過，結婚第一天的子要去給丈夫的父母敬茶的。

祝然到了門前，剛要打開門出去，木門在這時從外面打開了，往外的手無意到一片悉且冰冷的。

昨晚下著雨沒仔細辨認，這會兒在屋里，沒有涼的雨水，清晰到指尖帶來的，就像是到膩的青蛙皮。

不是那種癩蛤蟆的坑坑洼洼，是平，又帶著黏的冰涼。

“你、做什麼？”

丈夫嘶啞生的聲音驀然響起。

祝然倉促收回了手，無視指尖傳來的古怪覺，垂著頭，聲音很小，尾音帶著的意。

“老公……我是你妻子，要給公婆敬茶。”

公婆？泥怪像嘗到什麼難以咀嚼的食，沉默了許久，才聽明白所說的‘公婆’是什麼意思。

夫妻新婚，妻子是要一大早起來給‘公婆’敬茶。

這是人類新婚的習俗。

顯然眼前的人類是被那群賤民騙了。

哄騙嫁的是人。

眼盲，且單純，卻不知道，嫁的會是邪神。

所以本沒有公婆，在這閣樓里，只有一個人類。

單純又好騙的人類，泥怪咕嚕嚕發出吞咽聲，它完全可以哄騙，讓把靈魂獻給它。

人都是有貪念的，只要有心愿，就會為它的信徒。

泥怪為了不讓起疑心，編造道：“我、沒有父母，所以沒有公婆。”

這也不屬于謊話，為神明，即便是邪神，它也不可能有父母。

祝然聞言驚訝不已。

沒想到大人的父母竟然已經離世了，聽他聲音，年紀應該不大才對，真可憐啊，原來再有錢，聲再好，也會像一樣無法得到父母的。

以前還以為只有自己這麼可憐。

“對不起……”祝然不知道該說什麼話，怕冒犯到他，只能道歉。

泥怪聞到了靈魂的氣息，不像昨晚，這一次的氣息是苦的，嗅著苦不已……即便如此，它的肢依然蠢蠢，想要纏住的。

它不喜歡靈魂出現苦味。

雖然這是它第一次嘗到苦味。

的心為什麼難過？

泥怪不明白。

它明明只是告訴，自己沒有父母而已。

人類就是古怪。

泥怪忍了忍，沒忍住問。

“你在、難過什麼？”

知道后，它會把難過的事全部解決。

父母？難過也許是因為的父母，會這麼難過，會不會是因為父母不好？

那它殺了的父母，應該就會重新開心起來吧。

祝然沒有讀心，并不知道自己丈夫此時的想法。搖了搖頭，額發很長，遮過了只剩疤痕的雙眼，到鼻梁位置，角微彎，輕聲道。

“我沒事，謝謝你的關心。”

意外第一個關心自己的人會是僅相一夜的丈夫。

以前，從沒有人關心是否難過。

丈夫昨晚把帶回家，并照顧，為蓋厚厚被褥，白天，還這麼關心……

還沒有人對這麼好過。

丈夫真是一個很好的人。

忽然，腳踝被什麼東西纏住，將從思緒中離，那東西纏得很，好似要絞斷的腳踝……

祝然看不見，也不知道是什麼，嚨忍不住溢出一聲驚呼。

“啊——”

下意識往丈夫那邊靠近，只是丈夫貌似不喜歡靠近自己，在過來前用手臂隔開彼此。

“是……蛇。”泥怪將這片山林里的想了個遍，最終停在‘蛇’這個生上面，才能解釋方才纏著腳踝的，并不是它肢，維持它還是丈夫的騙局。

靈魂的氣息從苦轉為香甜，極為濃郁，它的肢本抵抗不住，不控地纏住的腳踝，借機拼命嗅聞著。

那香氣，通過肢，好似涌它并不存在的腦子里，它半個實都麻了，像被閃電擊中了一樣。

藏在污泥之下的肢們地栗著。

祝然注意力被‘蛇’吸引，驚喜道：“蛇在哪？我們可以抓了它，把它吃了吧。”

并不怕蛇，家里食匱乏，爸爸和哥兩人吃下的剩菜，才是今天的食，這也讓不得不在外尋找其他食，以此充。

村子建在山腳下，遍布高聳云的大樹和高過腰的野草，叢林極容易生蛇，編織出陷阱竹籠，抓最多的就是蛇。

也怕毒蛇，所以會將一半的蛇，送給隔壁大嬸。

大嬸得了好，就會告訴哪條是毒蛇，哪條是無毒的蛇。

不僅會編織竹籠，還會編鳥籠陷阱，兔籠等等。

若沒有這個技能傍，也許早就死了。

泥怪：“………”

它話中的‘蛇’是假的，但眼前人類似乎當真了，而且還想抓住那條蛇。

現在去找蛇本來不及，它只能繼續胡謅。

“跑了。”

它不喜歡說謊，作為邪神，也沒必要對一個人類說謊，這會讓它覺得焦躁。那些拜它的賤民們，本不需要它說謊，也會心甘愿為它的信徒。

可它今天說的謊，似乎有些多了。

這些都因為這個人類。

若不是靈魂太香甜，它肯定會殺了的。

不，它現在就可以趁機哄騙為自己的信徒，將靈魂出來，好好品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