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染區不同久居的垃圾場，這里都是百年前的大型建筑，往日鋼鐵森林變斷壁殘垣，厚厚灰塵覆蓋，依稀可見店門牌，以及路燈柱。

線過厚厚云層，變得灰暗沉悶。

瀝青路蜘蛛網般開裂，跡凝固，大份塊散落在上面，已經腐爛，惡臭味揮散不去，令人反胃。

“一起行，不要分散。”高組長對說了一句，丟給幾個印著‘生化風險’圖標的厚袋子，還有一個金屬夾子。

林照月看其他組員拿起袋子與夾子，便開始將地面散落腐爛塊拾起，放進袋子里。

和在垃圾場拾荒時一般無二，只是拾荒需要到尋找有用垃圾，而這些塊，卻遍地都是。

高組長不想讓那麼快死，多叮囑了一句。

“聽到鳥就往污染區外跑，它們不敢追出污染區的。”

林照月還不明白‘鳥’是什麼意思，但高組長也沒有要向解釋的意思，說完便去拾地上塊了。

每個人必須將五個厚袋子裝滿，今天工作才算完。

提前完工作的組員會離開污染區，去外面的越野車里等待。

總而言之，污染區危險，但離開污染區，就有活路。

林照月也開始清理塊。

大塊大塊像是被什麼重武炸得四分五裂，連廓都拼接不出來，只能依靠頭顱辨認出是什麼類型異。

林照月看到一顆猙獰、被剝皮的兔頭，兩眼往外凸起，眼珠沒了澤，只剩灰暗，有蛆蟲從里面鉆出，又鉆進去……

兔頭比設陷阱抓獲的變異老鼠頭都要大一圈，難以想象，它活著的時候，該有多嚇人。

林照月忍耐著腐臭味，將兔頭裝進袋子里。

古怪的是，裝進厚袋子里的塊，味道都被徹底隔絕，可見這袋子十分特殊，能阻斷氣味，防止嗅覺敏銳的異聞到。

林照月心里起了一貪念。

若是有一個這樣的袋子，那晚上抓老鼠，就能將老鼠整個帶回家，不用因為氣味擔心引來其他異而舍棄大半，只割取一些。

只是每個袋子都有編號，一個，高組長會第一時間知道，至現在不能。

林照月一心三用，快速清理塊，余飛快掃過附近，時不時往其他組員上停留。

這些人很是警惕，只是在污染區邊緣清理，不敢往里面走，就連魁梧健壯的高組長也是如此。

若林照月是一個心大意的新人，會為了第一天給組長留個好印象，不知不覺往里面走，與他們距離拉開。

如果出現異，林照月會第一個被殺，而的存在，可以為這幾個組員以及組長爭取逃生的時間。

林照月與他們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

但在這時，藏在口袋里的黑貓忽然掙扎著探出腦袋，朝喵嗚一聲。

不是平素那般綿綿的喵嗚，帶著一厲。

林照月當即后退，拎著袋子，不聲往污染區外退。

就在靠近外圍時，頭頂響起一聲尖銳的鳴。

‘嘶——’

原本還有略顯灰白的天像突然變天一般，昏暗影蔓延，林照月一抬頭，便看到和貨車一般大的變異禿鷲盤旋，銳利的眼很快發現了他們幾人，以俯沖姿勢沖來。

林照月跑得最快。

變異禿鷲速度也快得驚人，如閃電一般掠過，叼起一個沒來得及跑的組員，飛到高空。

組員凄厲的慘聲回在半空。

幸存的幾人面難看至極，尤其是高組長，他是離那組員最近的，親眼看到組員被叼走，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高組長咒罵一句，手都在發抖。

“該死！”

其他人也沒好到哪里去。

林照月趁機觀察著他們，他們臉上沒有同事死去的悲傷，只有劫后余生的驚慌失措。

哪怕他們聽到鳥聲，也沒辦法逃異的追殺。

倘若再來一次，他們還是會死。

高組長很快冷靜下來，不愧是老油條，冷聲道。

“禿鷲異只會進行一次狩獵，我們必須盡快完工作，沒完的下場，你們應該比我清楚。”

他帶頭進污染區，如果忽略他略顯蹣跚的步伐的話。

幾個組員不再拖延，連忙跟了上去。

林照月湊近口袋，對黑貓說了一聲謝謝，接著再次踏污染區里。

黑貓提前發現禿鷲的存在，林照月才能以最快時間逃出污染區。

林照月需要更謹慎一些。

這是第一次直觀地面對污染區異。

比起死在設下陷阱里的老鼠，方才那只禿鷲明顯更可怕，有飛行能力，俯沖速度極快，他們這些人類，就跟老鼠沒兩樣。

不過，總歸是異，再聰明，也會被食支配。

之后工作沒有再遇到什麼異。

他們幾人順利完工作，風塵仆仆回去。

林照月坐在最后面，接收到好幾道看過來的目。

“一個新人居然沒死，老劉死在前面，真離譜。”

“呵，能幸運一次，你看能幸運第二次嗎？”

坐前面的組員毫不避諱地談論。

林照月闔上眼休憩，裝作沒聽見。

還有兩日，就能度過試用期。

口袋里的黑貓在輕咬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