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戈回想起和一起回來的男生。

以前時候，他只覺得兩個小孩湊一起，沒什麼值得關注的地方。

可現在已經年，還帶男孩回家，是什麼意思？

喜歡那個男生？

封戈打仗一直戴著惡鬼面，除了父母和幾個親信，沒人見過他的臉。

戴了面，也極流出自己的緒。

很早開始，封戈的一舉一就在朝廷的監視之中。

封戈掌控兵權，從無敗仗，在邊關那些敵人看來，他是戰無不勝，被稱作‘閻王面’的將軍，在朝廷看來，他是擁兵自重，隨時可能顛覆朝堂的惡人。

莫說娶妻，他連回一趟家見見爹娘，都沒辦法。

如同一臺殺人機般守在邊關，回不了京都，他一有異，他的爹娘，都會有危險。

沒辦法，邊關戰事了，皇帝就想除掉他。

畢竟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封戈從小就在謹慎與對他人的提防中長大，刺殺無不在，他既要防備邊關敵人，還要提防朝廷那里派來要除掉他的殺手。

論殺人打仗之事，他在行。但論男之，他是本不懂。

之所以應下這門親，一是封戈不想繼續過那種暗無天日的日子，二則是——

當得知有人要給他安排婚時，封戈是意外的。

他及冠之時，皇帝曾想為他指婚。不過是為了用妻子和孩子牽制他。

但無人愿意嫁給他。

就像稱號‘閻王面’一樣，街邊孩聽到他都會嚇得啼哭不止，旁人說他殺人不眨眼，殘暴冷戾。

當年朝廷斗，六皇子叛，封戈帶兵闖皇宮，殺了人，并將其頭顱懸掛在城門上，以此震懾六皇子一眾黨羽。

……

他們說的沒錯，封戈就是這樣的人。

沒有愿意嫁給他，那些大家閨秀，宦之只是聽到他的名字，便聞風喪膽。

所以封戈在看到有人要和他配婚時，到一詫異。

他答應了這門親。

那時漁還小，他覺得等大了以后，或許就會后悔，哪怕死也會解除婚。

可已然年，也從未說過要解除婚，每天回家給他送飯，將一天發生的事告訴他。

那天生日，封戈第一時間察覺到緒不太對勁。

看著，不在意，其實心里在意得很。

每年都期盼著的母親能親自給自己過生日。

封戈將跟了自己許多年的紅櫻送給了。

他慣用武是長槍，這柄長槍是他自己親自鍛造出來的，陪他征戰多年，殺人無數，用鮮澆灌，紅櫻也是如此。

死后他靈魂與長槍融合，在這個世間存在了千年。

攜帶紅櫻，他就能隨時來到邊保護，而且浸了無數人鮮的紅櫻，兇戾至極，尋常鬼不敢靠近。

這是他唯一能送給的禮。

好在收下了。

如今已年，有喜歡的人是正常的。

但封戈想到帶來的男生，心底莫名生出一戾氣。

他將其歸于從小看著長大，如同長輩一樣，自然是希能過得好。

還在念書，這個時候接近的人，都是圖謀不軌的人。

……

被他扶著躺下的漁反手抱住他的手臂，像抱玩偶一樣不肯松開。

封戈到雪白的臉頰，喝了熱湯藥的人皮溫度升高，泛起淺淺一層薄紅，闔著眼皮。

封戈無論是生前還是死后，還沒和人這麼近距離接，近到能聞到齒間飄出來的甜香味。

無時無刻不提醒著他，他的小妻子已經年。

頎長拔的男人驀然回了手臂，盔甲撞發出聲響，作幅度太大，戴在臉上的面偏移了一寸，出濃墨似的眉梢，長發如綢緞般鋪散開，幾縷落在被褥上。

封戈抬手扶正面，看也不看床上的人一眼，轉回了長槍。

*

睡到第二天中午的漁全舒服起來，補足了睡眠，只是肚子咕咕。

“，好——”

咽了咽口水，趿著拖鞋，走出了房間，一出屋子，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看也沒看一眼，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

漁暗道不好，已經沒有跑的機會，嚴肅的目落在了的臉上。

“吃完飯，過來！”馮冷冷道。

漁耷拉下腦袋，盡量拖延吃飯速度，但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還是要面對的雷霆之怒。

吃完飯，從墻角拿了竹條，走過去認錯道：“對不起。”

馮沒有留，接過竹條在手心打了三下，力度不輕。

三下后漁手心就浮出條條紅痕，一陣陣火辣辣的痛。

馮道：“要不是有那位在，你昨天收了孟老太也沒命了。”

以小珠現在的能力，還無法施展真正的驅邪咒，那時完全是用命去施展。

漁自然知道，但當時況已經沒辦法容許考慮那麼多了。

越來越不行，面對暴怒狀態的厲鬼，哪怕能解決，也要廢半條命。

不可能在旁邊看著出事。

直接就沖了。

好在結局是好的。

漁知道是擔心自己，老實站著聽訓。

經常被訓，也習慣了。

馮瞪了一眼，把藥膏丟到一邊，沒好氣地道：“既然學校休假，你就好好在家里待著，不要再去惹事了！”

漁看到藥膏，笑著點頭。

知道還是的。

馮還有事要去理，比如困在陶罐的孟老太，要請高僧超度。

但最不放心的就是小珠。

忍不住叮囑：“看到裝沒看到，不要……”

漁對的叮囑都倒背如流，接著的話說：“不要搭理！我知道啦！”

馮看這樣子就忍不住生氣，抬手敲腦袋，“記得給你丈夫喂飯！”

說完離去。

漁著敲痛的腦袋，去廚房裝生米拌灰，拿著蠟燭和香回到房間。

昨晚睡著了沒喂，也從不來房間，代表的鬼丈夫了一天。

“抱歉抱歉，你肯定了吧。”

坐下邊點香和蠟燭，邊道歉。

沒有回應，漁還是不停道歉。

以前生病，需要食過肚子，那滋味可不好。

看著白煙裊裊，漁腦袋擱在膝蓋上，盯著香沒一會兒又困了。

老是叮囑喂飯不要東張西，要親眼看香燭燒完，才能去做其他事，可沒有那麼多的耐心，每次都忍不住犯困。

這次也不例外。

在闔上眼睡著沒多久，縈繞的白煙之間，形一道影。

封戈半跪在面前，拿起那支藥膏，托起那只被竹條打過的手。

一會兒功夫，那傷痕更深了，腫了起來，紅意蔓延至手背，也沒記得涂藥，只顧著給他送飯。

封戈眉頭微蹙，出藥膏，輕輕搽在手心。

等他搽完，還沒來得及收手，本該睡著了的漁忽然睜開了眼，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激地笑道。

“終于抓到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