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沒有一點點,因為我?”
“你想聽這個答案我當然也可以給你說。”
沈硯搖頭,像個孩子一樣出無措的神,他是真的沒有明白:“什麼意思?”
“以前我說你,你置若罔聞,嫌煩,我學會了不說。不過沒關系,現在你想聽,我也可以勉為其難的說給你聽。”
那些東西他說不要就不要,說要又要,未免有些太強取豪奪了。
沈硯一把抱住宋清如,聲音微:“我不想聽你勉強的話,我不信你一點都不我了。”
宋清如疲憊的閉了閉眼,“人不可能靠過一輩子,沈硯,這是你說的。”
……和當初,沈硯說過的,一模一樣的話。
原來每句話都記得。
沈硯的心口鈍刀子一般磨得疼,疼的他渾戰栗,幾乎站不住。
宋清如輕輕推開了沈硯的手,打開柜,看里面的服。
沈硯的懷里一下空了,心也跟著空的。
挑來挑去,柜里除了黑就是黑,沒有一件好看的。
忘了,白的……都被自己扔了。
最后,宋清如才在最里面找了一件紅的斜肩連,那是很多年前沈硯送給宋清如的紀念日禮,但是宋清如覺得不太適合,從沒有穿過。
沒回頭,沒有在意沈硯的難過,自顧自的說:“沈硯,上次的晚餐被打攪了,我們今晚重新吃一次,怎麼樣?”
沈硯愣了一下,然后慌忙點頭。
“好,去……再吃一次,我現在讓陳特助定位子。”
沈硯慌忙回過神來,聯系陳特助。
——
宋清如是第一次穿紅子,擺上蜿蜒鑲嵌的深紅鉆,襯得在蒼白病弱中帶了一抹鋒利,竟多了幾分風。
沈硯眼中有著驚喜,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宋清如,或者說,這麼久,他竟然忘了,他的清如一直都是很的,略施黛就能讓人驚艷。
細眉淺描,一抹深眼線微微上挑,清冷厭世,一抹紅,著瑰麗。
宋清如從旋轉樓梯上緩緩而下,沈硯手手掌迎接。
于是,將手輕輕搭在沈硯的掌心。
沈硯深吸一口氣,“清如,你今天很好看。”
宋清如笑了一下,眼睛卻有些暗,只是說:“走吧。”
沈硯跟在后,看著消瘦的背影,陌生的紅子,越走越遠,馬上就要散掉了,沈硯莫名的心慌害怕。
不對勁,不對勁,他覺到了。
宋清如卻忽然停下,回頭,沖他莞爾一笑:“走啊。”
可還是那樣,的笑也是,仿佛漸行漸遠,仿佛送死你去不要他了。
沈硯提起笑容,跟了上去。
這一次,他換了個地方,是頂樓的西餐。微風徐徐,四周空無一人,只有一條長長的紅毯,還有四遍布的紅玫瑰和暖黃燭。
宋清如很驚喜,好奇的看著一切,回頭問:“這些都是你準備的?”
沈硯只想能開心,再開心一些。
他無限溫:“你喜歡就好。”
“我喜歡啊,肯定喜歡。”
宋清如坐了下來,手捧著臉,此刻病弱都淡了幾分:“丈夫的和用心,哪個人會不喜歡呢?這些東西,可不常有。”
沈硯坐在面前,聽見的話,所有的不安涌上心頭,讓他的笑容看起來有些勉強。
“清如,你還在氣我?”
“沒有。”宋清如輕松的笑了:“我不怪你,我還要謝謝你呢!如果不是你把我送去了那里,我也不會好。電療什麼的……是有用的。沈硯,你看,現在我記得你。”
深邃的笑著,凝視著沈硯,說:“永遠不會再忘了你。”
沈硯的呼吸有些重。
好像有什麼東西堵在心口,讓他窒息。
他每每閉上眼,就是那天自己把宋清如連哄帶騙留在那里時的過程。
宋清如的無助,宋清如的絕,宋清如喊他的名字求他回來……
“清如,你別這樣,你恨我……你就打我好了。只要你能解氣,怎麼樣都可以!但至,別這樣……好嗎?”
別這樣,用一句一句的話燙他的心臟。
宋清如覺得他有些奇怪,要的時候,他理直氣壯的給不了。
于是現在聽他的話,不再奢求那些惡心的東西,可他也不愿意,那到底要怎麼樣呢?
“清如,你一直不喜歡紅的。”
宋清如笑了:“那你為什麼又要送我紅的子呢?”
沈硯怔住了。
宋清如說:“你是不是忘了,這條子,原本是準備送給當年給你公司作代言的明星,你怕會不喜歡,所以買了兩條。選了其中一條,這一條,你就送給了我。”
沈硯慌張的說:“我重新……重新買,送你白的,好不好?”
“我討厭什麼,就都可以換掉麼?”
沈硯愣了一下,說道:“對,清如,只要你不喜歡的,都不要了……”
宋清如忽然開口:“我討厭你呢?”
沈硯的目沉了下來,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麼?”
“我說,我討厭你,沈硯,真的很討厭,也可以換了你嗎?”
宋清如吃下一口牛排,味道不怎麼樣,生生咽了下去。
或許是回返照,竟然有了些胃口。
沈硯的目在黑夜中逐漸失去芒,他低下頭,逃避的躲開目,說:“我就當做沒聽過那句話。”
他這麼說著,自欺欺人。
可他怎麼會不明白,如果真的沒有了,那還能用什麼留住呢?
心猛的痛了一下。
他拿出煙,想點燃,卻發現手抖得本無法控制。
宋清如看不下去了,手接過打火機,順手帶走了沈硯的煙,在沈硯震驚的目里,含住了煙,點燃,深吸一口,輕輕吐出。
宋清如把煙重新遞給了他。
沈硯一把拍掉,冷聲質問:“什麼時候學會這些的?”
宋清如挑眉,眉眼帶笑:“藥沒用,人總得想些什麼別的辦法止止疼吧?”
沈硯看許久,此時夜晦暗,可的妻子……似乎又比這四周的夜還要晦暗到捉不。
笑了一下,放下叉子。
“吃飽了,我們回去吧。”
宋清如站了起來,碾過那些玫瑰,徑直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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