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琳琪琪沉默一會兒才道:“……討論這個問題有什麼意思,你是個寡婦,我是他準大嫂,他不會選擇我們任何一個人。”
“說這些就沒有意思了,我早就沒有嫁給方硯南的心思,而你,你如果想要,其實也不是沒有機會。”
“……”
見凱瑟琳琪琪不說話,柳如煙臉上的笑容便愈發高深莫測:“你和方俊沉只是口頭訂婚,在這個過程中,如果白楚涵能夠早一點死掉,那你豈不是……還有機會……”
凱瑟琳琪琪搖了搖頭:“你不了解方硯南,他沒有那麼好擺布。”
聽這樣反駁,柳如煙不由嘆息:“你啊,比起我來,就是活了那麼幾年,所以還太天真。”
一邊說著,一邊把玻璃碗里的爛葡萄選出來,扔掉旁邊的垃圾筐里。
“凱瑟琳家族依舊是歐洲第一家族,只有和你們聯姻,方硯南才能在方氏坐穩位置。”
用手帕輕細長的手指,慢慢抬頭,道:“只有這樣,他才能幫白楚涵報仇。”
見對方沉默聆聽,柳如煙便施然繼續:“所以,你如果好好聽我的,剩下的事我可以幫你籌劃,但是如果不行……”
話沒說完,只聽凱瑟琳琪琪問:“呵,聽你的。我別的事都可以聽你的,唯獨這件事。難道你辦法,讓白楚涵在我和方俊沉正式訂婚之前死掉?”
見柳如煙沒有立刻接話,凱瑟琳過了一會兒又道:“你在北城和白楚涵斗了那麼久,斗地如火如荼,都沒有占過上風,我憑什麼相信你,能夠幫我達到目的。”
柳如煙微怔,似乎被詰問般的語氣所刺到,臉慢慢沉下來,半晌后才瞇著眼問:“這話什麼意思,你質疑我?”
“……不,我沒有質疑你。”凱瑟琳琪琪嘆了口氣,“你與我的初衷都是一樣的。這世上恐怕沒有人能比我懂你更多。”
柳如煙寒涼的神這才稍微緩和了一些,但他漂亮的眸子依舊盯面前孩子的臉,似乎在審視凱瑟琳琪琪的話究竟有幾分真,又有幾分假,最后抿了抿薄,說道:“你明白就好,我說了我會幫你肯定會幫你。你說得對,我過去是沒有贏過白楚涵,但是這一次回去就不一樣了,畢竟我肚子里有了沈甚的孩子。”
將尾音拉長,頗有一些別的意味。
凱瑟琳琪琪的眼睛眨了眨,道:“可是沈盛天還有兒子,你肚子里的這個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拿到總裁的位置。”
“嗯。你說的很對,”柳如煙輕輕地,“但是,你覺得沈甚被沈盛天孤立放養那麼多年,是怎麼過來的,他難道沒有自己的勢力?”
“……”凱瑟琳琪琪似乎被點醒,忽然想到這一節。
“所以啊,你就放心吧,”柳如煙話音落了,悠悠如蝶盤桓,“沈氏的沈雖然是沈盛天的沈,但也是沈甚的沈,我有了這塊芯片,我遠比從前更有自信。”
在一陣復雜的沉默過后,凱瑟琳琪琪重新開口,語氣平和,說道:“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什麼?”
窗外云布,起風了,綠野上起了狂風,仿佛無數流離失所的人在慟哭——嗚嗚的風聲。
凱瑟琳琪琪道:“你既然那麼想要白楚涵死,為什麼當初要讓我送綠旖去朵卜拉送信,這件事是不是有什麼。”
沒想到凱瑟琳琪琪會忽然這麼問,柳如煙眉宇間蹙得騰起一把火,照的目幽亮:“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我只是想讓這一場游戲更有趣一些——”
“你不是。”凱瑟琳琪琪溫和而堅決的嗓音打斷了柳如煙的話,柳如煙一瞬間像是啞了。
面開始明顯地郁沉起來。
這是很反常的,因為柳如煙緒分明,快樂便是笑,難過便是鬧,很有這麼奇怪的沉郁。
但是此刻,像是貓被踩了尾,整個人都提了起來。
“當初,炎年提出的那個建議,給你的條件非常厚,如果你真的是恨白楚涵恨到極點,你就該馬上答應才對。”
“你明明知道,只要你點頭,當初白楚涵就沒有辦法掙扎。”
“可是你沒有。”
“如果不是你不夠恨白楚涵,那就是那些人里,有你想救的人。”
“為了救那個人,你甚至愿意短暫地放下對白楚涵的怨恨。”
“他是誰?”
凱瑟琳琪琪嚴肅地問。
氣氛變得有些沉重,二人之間莫名有了對立。
柳如煙被凱瑟琳琪琪審視著,忽然間,淡淡笑了,輕聲說:“你想多了,哪里有什麼人。就像是烤老鼠,一下子弄死有什麼意思。”
“……”
“我一直很配合你,從你來找到我,讓我做每一件事,我都老老實實地做了。”凱瑟琳琪琪說道,“盡管有一些不解,偶爾也有困,但我想著我們的目標是一樣的,所以我都在幫你。但你,好像對我并不坦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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