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聲鼎沸的小店里，腳步匆匆，眾人轉替。

錦城放在手里的湯匙，看著正在鬧脾氣的元容雅，并不覺得討厭，只覺得可。

“元容雅。”

“嗯？”元容雅側眸過來，嘟著臉，“你我名字做什麼。”

“你生氣，是不是因為，你覺得老大今天做的這件事，比起你厲害太多？”他拿起手里的湯匙，輕輕攪，將一只飽滿的餛飩送口中。

“你生氣，不僅是因為是你敵，卻幫了你。”

“更因為，做得這件事太豪爽了，你覺得你做不到，所以你覺得比不過，心里不服，就生氣。”

其實這些也不難猜。

錦城撐著臉看著元容雅，他知道是一等一驕傲的人，這樣的人最怕的不是被看輕，而是被人幫助，尤其是被對手幫助。

果然，元容雅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氣不過而已。”

錦城問：“怎麼氣不過呢。”

吃了兩口熱乎餛飩，元容雅此時的心也好些，便將剛剛自己和白楚涵的談容，以及自己心里的想法一一說出來，刪繁就簡地說出來。

是在生氣，但不是生白楚涵的氣，是在生自己的氣。

從前，一直以為，和白楚涵之間，是旗鼓相當。

所以，不明白方硯南為什麼對白楚涵的偏。

如今，總算明白，和白楚涵之間從來都是相差甚遠，從前生意做得好，完全是因為有容藝在暗保護，如今容藝沒了，很快就了被人想怎麼就怎麼的廢。

而白楚涵，從來到生意場上，就沒有人能夠威脅到。

別說方硯南，就算是自己是男人，恐怕也會喜歡吧。

至于，呵，一個自視甚高的廢罷了。

錦城看著的神，大抵猜到在心里妄自菲薄，搖了搖頭：“你想多了。是人就有肋，面對不同的局面，沒有人能夠一直站上風，老大從前也常常被威脅，桐野拿著張褚當籌碼，差一點就讓老大把柳氏繼承權讓了出去。也是那一次，張褚被活生生……”

話說一半，錦城忽然頓住，兩只眼睛盯著元容雅，沒聲兒了。

他怎麼忘了，桐野是元容雅的弟弟。

他抿了抿，開始找補道：“總之，老大也不是生來就是這樣，也是經歷了許許多多的事，才長為今天的模樣。”

“在黑夜里走慣了的人，自然不怕黑，也會懂得要給別人點燈。”

話趕話，他一時有些忘我，跟元容雅說話的語氣，不知不覺就有些老，像是長輩在教育晚輩。

元容雅顯然也注意到了，斜乜一雙眸，幽幽道：“你在教我做人嗎？”

“額……”

錦城沒想到反應這麼快，角一，道：“繼續吃餛飩。”

元容雅十分冷漠地說：“難道我會不懂這些道理，我只是心里有些過不去，不管怎麼樣，白楚涵是結結實實幫了我，我以后如果繼續和爭，我……豈不是忘恩負義。”

提到相爭，錦城原本還算清醒的腦子就開始犯軸，口而出道：“爭什麼，難道你心里還是想嫁給方總裁？”

這話說到元容雅心里最私的地方，臉倏然掛不住，此時沉著臉，一句話也不說。

吃了口餛飩，不說話。

錦城的目牢牢盯住，期待一個回答，兩人目在一起，噼里啪啦的竄著火花。

剛剛稍微緩和下去的氣氛，又變得僵持。

錦城間一說：“你明明知道，方總裁喜歡的是老大，你何必如此呢？你這麼優秀，喜歡你的人也那麼多，為什麼不能退而求其次……或者……”

元容雅危險地瞇起眼睛：“或者，或者什麼？你又在教我做人？”

“……我沒有。”錦城頓了頓，“我只是心疼你，得這麼辛苦，卻什麼都得不到。”

下，清秀青年和漂亮生面對面坐著，一起吃餛飩，瞧著是一幅佳偶天的和諧模樣。

但氣氛已經倏然變冷。

二人的心境也不一樣，尤其是元容雅，口就像炸了團火，不甘和難滾滾翻涌，又氣又惱。

得辛苦？

難道不知道自己得辛苦，可不的辦法呢？

也想過放下，可……做不到啊。

誰又能教教？

錦城又說：“我知道，現在方家的人在給方總裁相看未婚妻，也知道等你債務還清，又會為人選之一。只是，方家的人的再喜歡你，方總裁不喜歡，又有什麼用？”

這句話無異于火上澆油。

元容雅很想忍住，可忍了一會兒，終究沒有忍住，著嗓音，沉聲道：“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