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第一次產檢后,醫生說前三個月要格外小心,霍驍就將工作時間銳減,作息全按許知遇的來。
反倒是許知遇閑不住,還是永大和庭審來回的跑。
工作,他也去工作。若是快下班了,霍驍的車一定已經提前停在樓下。
孕期反應不重,但是卻變得比以往貪吃,而且想一出是一出。
這天下班也是,剛上車,就抱住霍驍的手臂,“老公,我想吃大學食堂的那家螺螄了。”
霍驍的結在逆中重重滾了下,“孕婦可以吃那種垃圾食品?”
許知遇垂眸盯著他袖子上的袖扣,聲音蔫蔫地,“好吧,我就知道,懷孕連想吃螺螄的權利都沒有了。”
男人調轉方向。
半小時后。
梧桐大道篩下碎金似的,霍驍的邁赫碾過滿地斑駁樹影時,驚起一群啄食的灰雀。
法學院紅磚外墻爬滿枯藤,許知遇指著三樓拐角,“我以前常常在那里背書。”
霍驍抬眸,記憶里安安靜靜坐在那里的看書的孩再一次出現在掛角。
他角挑起。
許知遇:“笑什麼?”
他斂住笑,“沒什麼。”
那個安安靜靜的孩正在懷著我的孩子。
很神奇。
推開食堂掉漆的彈簧門,許知遇歡快地往那家螺螄攤位走。
“白芷今天要是也來了,肯定開心死了。”
食堂玻璃上還著2020屆優秀畢業生合影,許知遇余瞥過,又退回來。
歪頭駐足,指著上面的戴鴨舌帽的年,“這個人很像你欸。”
霍驍攬過的肩,推著走,“照你這速度,螺螄一會沒了別哭。”
“天吶,你還別說,好多人在排隊。”
酸筍味混著油腥涌出來,墨綠的吊扇在挑高穹頂下吱呀轉,打飯窗口上的“螺螄15元”的紅紙已經卷邊。
穿圍的阿姨從后廚探出頭,“要什麼?”
“阿姨,麻煩酸筍多點,再加炸蛋和虎皮爪。”
許知遇已經開始分泌唾。
“別張口,小心口水流出來。”霍驍臉頰晃了晃。
“行,一會你別吃,都是我的!”
兩份螺螄做好,許知遇提議去場吃。
“我以前和白芷最喜歡這樣,”幫霍驍抵著門,霍驍則端著兩份螺螄,“邊吃邊看那些打…”
冷冷的目盯住。
“我是說邊吃邊呼吸新鮮空氣,畢竟螺螄味道比較重嘛,嘿嘿。”
兩人路過籃球場時,許知遇十分克制自己的目,目不斜視,正氣凜然的走過。
突然想起什麼,轉頭問霍驍,“你上大學時是什麼樣?你從沒說過,我都快忘掉這也是你的母校了。”
籃球撞擊地面的聲音從遠傳來。
他嘟囔,“比不上你上學時都是男生追。”
“你說什麼?”
見霍驍落后于幾步,看著籃球場外的小路在想些什麼。
“你記得這條路嗎?”霍驍問。
許知遇莫名其妙,“這條路當時怎麼了?”
霍驍陷回憶。
他畢業第一年,來學校拿東西,正上一個男生堵著許知遇告白。
男生告白還沒說完,就被另一個氣吁吁拿著籃球的男人擋在面前。
他對那個男生說,“同學,是我朋友。”
那時候他不知道那個男生顧寅。
籃球滾到他腳邊時,他鬼使神差地使出全力氣踢了出去。
籃球穿過學校院墻穿過香樟樹,直直飛到外面……
直到那個男生發現自己抱在懷里的籃球不知道哪里去了,霍驍才邁著慢悠悠地步子走掉。
許知遇走過來,“這條路怎麼了?”
霍驍忪懶的語調,“沒什麼,就突然很想鏟了它。”
許知遇裹外套,自己的肚子。
“你不要教壞寶寶。”
兩人找了個場邊的石凳坐下。
螺螄湯在烈日下蒸騰出白霧。
“小心!”籃球破空而來的瞬間,霍驍本能的側擋住。
擺煽下,酸筍湯在傾瀉的碗沿搖晃,湯潑灑在霍驍的西上。
“啊,燙不燙????”
“到底會不會打籃球啊?”
許知遇拿紙去,霍驍突然攥住的手腕,“臟。”
沾滿紅油的湯在他的子上暈開。
霍驍低頭拭污漬,只能看到他清晰的下顎線。
許知遇叉腰站起來,對著籃球場那邊,“怎麼打球的?把人燙壞了,你們要負責嗎???”
突然覺得這幕很悉。
原本有些生氣的表凝固在臉上。
有些結,“你…你是那個紅油、鴨舌帽的男生?”
霍驍挲自己無名指的戒指,表在下格外溫。
“對,你說要負責的那個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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