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此事解決之后,沈弗寒一整日都沒出府。
至于他為何沒去長公主府,溫嘉月懶得過問。
他不去是好事,可不會好心提醒他。
老夫人那邊也安靜多了,想來是被好孫子氣的,接連幾日都沒來找的事。
溫嘉月樂見其,上輩子坐月子的時候沒一日安生日子,為此落下了不病。
這些病雖小,但積攢下來也是夠折磨人的。
好好將養了幾日,溫嘉月的面便紅潤多了,不像剛生產時那樣面無。
又到休沐日,溫嘉月好好琢磨了一番該如何阻止沈弗寒前往長公主府。
可擋得了一時擋不了一世,畢竟是皇帝親自下的旨意,若是一直懶怠,怕是不好。
所以溫嘉月便決定這次什麼都不做,等沈弗寒回府之后,再問問關于長公主的事。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用過早膳,沈弗寒便準備出府了。
溫嘉月不想和他道別,假裝睡覺躲了過去。
裝著裝著,竟真的睡著了,還做了個夢。
夢里,沈弗寒前往長公主府,與長公主一同品茗下棋,游湖泛舟,好不快活。
沈弗寒的臉上是從未見過的溫神,專注而深地盯著長公主,邊笑意流淌。
溫嘉月是被嚇醒的。
這夢也太過離譜了,沈弗寒怎麼可能出這樣的神。
不過,怎麼不可能呢?
從未見過沈弗寒與長公主相,或許在心上人面前,他就是這樣的。
怔怔地想了一會兒,溫嘉月自嘲一笑。
外頭忽的有孩子的聲音,溫嘉月也顧不得傷春悲秋了,蹙眉看向窗外。
果然是沈弗念的兒子王耀。
王耀是侯府里的混世魔王,被沈弗念養的又高又壯,完全不像一個三歲的孩子。
上輩子,他暗地里沒欺負昭昭。
溫嘉月對他并無好,正想讓如意將他哄出去,王耀已經大搖大擺地進來了。
“舅母,我來看妹妹了!”
如意訕訕道:“夫人,奴婢沒有攔住小公子……”
溫嘉月沒怪,問:“你娘親呢?”
“我跑過來的,”王耀笑得憨憨的,“我娘親不知道。”
他獻寶似的從袖口里拿出一顆飴糖。
“給妹妹吃!”
溫嘉月有些詫異。
上輩子,坐月子的時候王耀從未來過,更遑論送飴糖了,這會兒是怎麼了?
而且……王耀這個時候看起來憨傻憨傻的,完全不像上輩子欺負昭昭時兇神惡煞的模樣。
難道是有人教唆?老夫人還是沈弗念?
是誰都不意外,溫嘉月沒再猜測下去,接過飴糖。
“舅母替昭昭多謝你,如意,去拿盤點心過來。”
聽見有點心吃,王耀眼睛一亮。
近日娘親嫌他胖,督促他減重,他都好幾日沒吃點心了,都忘了什麼滋味。
等如意端來一盤桃花糕,王耀一邊大快朵頤一邊開口:“舅母真好,您是最好的舅母!”
溫嘉月笑笑,等他吃的差不多了,開始套話:“你怎麼忽然來舅母這里了?”
王耀滿足地掉手心上的碎屑,這才開口:“娘親說舅母生了個妹妹,我就想來看看。”
溫嘉月更意外了,好好的,沈弗念提做什麼,上輩子怎麼不提?
難道罵一回就被記仇了?
溫嘉月問:“你娘親怎麼說的,你可還記得?”
王耀最模仿,聞言抬頭,繪聲繪地描述起來。
“這個溫嘉月真是長本事了,生了個兒而已,竟然對我大呼小,有本事給我大哥生個兒子!別說大嫂了,到時候踩到我頭上都行!”
聽到前半段時,溫嘉月還在蹙眉,后半段已經無語了。
還以為沈弗念說了什麼壞話呢,沒想到竟是對的“好期待”。
踩在沈弗念頭上?還真想試試。
看在他通風報信的份上,溫嘉月問:“還想不想吃點心?”
王耀擺擺手:“舅母,我還沒說完呢!”
后面還有?溫嘉月洗耳恭聽。
王耀開始走來走去,喃喃道:“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我大哥都二十四了還沒兒子,別人這個年紀,兒子都快親了,我沈家是要絕后啊!”
溫嘉月眼前一黑,沈弗念怎麼這麼關注延續香火的事?
兒子不就是現的香火嗎,改個姓不就得了。
再三叮囑王耀別將他學娘親說話的事說出去,又附贈一盤點心,終于將王耀哄走了。
“舅母真好,明日我還來!”
溫嘉月:“……”
因著上輩子的事,本能地排斥他。
但是細細思索,這輩子王耀沒有做任何傷害昭昭的事,何必跟一個三歲的孩子計較。
更何況,若是王耀被人教唆上輩子那樣,昭昭還是會被暗中欺負。
畢竟照顧得再妥帖,也不能無時無刻將昭昭拴在腰上,倒不如讓王耀學會保護昭昭。
想通之后,溫嘉月只覺得豁然開朗。
離晌午還有小半個時辰,溫嘉月已經了,吩咐擺膳。
剛吃了幾口,沈弗寒回來了。
溫嘉月有些意外,他居然沒在公主府用膳。
又是擒故縱?
真會拿人心。
溫嘉月自顧自地吃著,晌午做的全是吃的,沈弗寒挑食,能吃的沒幾樣。
但是也不好一直沉默,而且還有事要問他。
溫嘉月便道:“侯爺回來了,我讓小廚房另外準備一份膳食,您先去歇一歇吧。”
沈弗寒掃視兩眼桌上的膳食,坐了下來。
“不必。”
他隨和的有些過分了,溫嘉月微微揚眉。
見到李知瀾之后這麼高興,連不吃的菜也讓他胃口大開了?
溫嘉月抿了抿,狀似隨意地說道:“我還以為侯爺會在公主府用膳呢。”
“不會。”
是這次不會,還是以后都不會?
溫嘉月沒有自找沒趣問出口,知道后來沈弗寒在公主府吃過數頓飯。
攥筷子,努力保持平穩的心態,這才笑著出聲。
“我還沒見過長公主呢,侯爺可否講講,是不是和傳聞中一樣若天仙?”